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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十三


  方遥眼前一黑,差点气的一口气没提上来。方遥,你有病,你真的有病。现实总是这样,你只在不相干的人眼中,才会鲜衣怒马,风光无限;在某些人眼里,你洋相出尽,并且不知悔改。

  转过身,方遥缓缓的站了起来,程易轲眼中微笑着凝视着她,只是这层笑意中,总暗夹着冰冷的暗箭,趁方遥不注意时嗖嗖嗖朝她这里飞来。

  程易轲最好给人放冷箭,方遥这是知道的,你和他说话,必须打起百分百的精神来,不然一不留神,他就在细枝末节中给你下个套,让你防不胜防。

  这么些年,方遥实在是太清楚他的脾气性格了,所以,无时无刻,方遥都会有防备。

  “你看到了吧?”,方遥双手背后。

  程易轲眨了眨眼睛,脸上没有一点情绪,他很惬意的点头,“当然,我又不瞎。”

  方遥此刻脑海里只有一个画面,就是脱掉高跟鞋,然后抓着鞋面打在他的头上。

  虽然她的内心的戏十分丰富,可是面上依然是淡淡的,就跟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然后把碎发别到耳后去,若无其事的说,“我把喜帖,放你办公室了,我先走了,拜拜。”

  他收起了笑意,就在方遥试图从他身边溜走的那瞬间,他拉住了方遥的胳膊,“你这是放吗?传达室送报纸的阿姨都比你态度好。”

  “那要不,我把阿姨叫来,再扔一回?”,方遥忍不住怼了他一句,然后尽情的站在原地享受着他哀怨的表情。

  程易轲凝视着方遥没有说话,看起来他并不打算接她的话,讪讪地说,“你刚才说你是来干嘛的?”

  方遥愣了一下,说道,“哦,陈逸飞结婚了,我来送请帖。”

  他冷笑一声,好笑着问她,“他结婚,为什么送请帖的是你?”

  方遥真被他问住了,她还真想了一会儿,接着陈述道,“他来给我送请帖,然后你不在,就让我递给你,就是这样。”,方遥摊手无奈地看着他。

  程易轲低头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不直接给我,或者放在楼下提醒我去取,非要你来做中间人?”

  方遥快被他绕进去,打断他的莫名其妙,“你等等,没这么复杂吧?”

  程易轲也打断她,“不是我想的复杂,是你头脑太简单了。”,然后他冷冷淡淡的说,“反正他结婚我不会去。”

  “别呀,为什么啊,你们关系那么好,你不去你会后悔的!”,方遥跟在他后面坚定的说。

  “你凭什么左右我的想法,我说不去就是不去。”,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生气,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们之间有误会?”,方遥冷静的说,程易轲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可是方遥说不出来,她接着又问,“或许说清楚会更好一些。”

  程易轲突然把脸转回来,他突如其来的转身,把方遥生生的吓了一跳,“说清楚?怎么说清楚?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方遥,你有时候特别圣母你知道吗?”

  “我怎么圣母了,我好心好意撮合你们俩…”,她抿了抿嘴,说道,“不是,我只是不想你有遗憾。”

  程易轲若有所悟的看着她,“你要真不想我有遗憾,那天你就不会赶我走了。”

  他脸上没有半点笑容,方遥怔了怔,这回她没有装傻,她清楚地知道他说的是周末在她家的事情,无论程易轲怎么向她解释自己和徐嘉依没有任何关系,她依然听不进去。

  与其说听不进去,还不如说是自任躲避般的拒绝他的一切。

  “那天的事,以后再说,我跟你说的,是现在,是刚才。”,方遥盯着他的鞋子,认真的说。

  “我不想跟你谈他,这只会让我恶心。”,程易轲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然后定了定,说道,“方遥,如果当年我没有出国,你会不会跟我在一起?”

  方遥被问住,她挤出一个笑,“我不知道。”

  他不耐烦的换了一个手撑着玻璃门,不让它关上,嘴里无情地念着,“不知道不知道,方遥,你能不能换个词儿?自从我们认识之后,你到底说了多少个不知道。”

  方遥无声,他又开始悉数她的过错和欺瞒。

  “你走吧,我看着你就烦。”,程易轲没有继续说,铛啷一声关上了门,留下冷冰冰的一句话。

  方遥应该感激他什么都不是说,不然他们俩要在电视台这样人多口杂的地方对着清算过去了,这就像在逼她在众人面前脱光衣服。

  回到办公室,小刘领着几个实习生进来,跟她说了好多话,方遥坐在位子上呆呆地看着她们,只见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浑然不知她们究竟在说什么,随便嗯了几声就让他们各自忙各自的了。

  她喝着已经凉了的咖啡,记忆突然猛烈了一把,她想起当年她费劲吧啦的从一中考到x院时,第一次撞见他。

  用撞见这个词,相当准确,因为那次撞见,方遥并没有任何的预谋。

  2008年的寒冬,本来作为系办组织部前去辩论赛帮忙负责的她,路过千人报告厅的门口,便看到络绎不绝的队伍,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张粉色的场刊,方遥正在奇怪为什么今天大家格外的热忱,往常这样的汇报活动基本都是学生会的一些人帮忙来凑人数。

  当她走到队伍开头的时候,一张场刊落在她的手上,她才明白。

  站在队伍前面的师姐,何蔚云着急忙慌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方遥方遥,快点,你赶紧去后台帮忙,现在那里都乱成了一锅粥了!”

  然后,何蔚云把手上的一个巨大的化妆包,还有一沓子场刊塞到方遥手里,“快点吧,别磨蹭了。”

  方遥看到场刊上的邀请嘉宾一栏,前几个都是校辩论队的翘楚,最后一个,楷体书写着的三个字,

  程易轲。

  那是自从在一中之后,她在x院第一次看到程易轲这三个字,虽然这个名字从别人口中,论坛的八卦帖子中听到过很多次,可是都没有此时此刻来的触目惊心。

  是的,触目惊心,她又开始害怕了,她犹豫着该用哪一种情绪走向后台化妆室。

  千报的后台并不大,老实说那里很小,很拥挤,进去的人都要凭着胸前挂着的工作证。

  走到入口,方遥机械地从包里翻出那张工作证,她似乎在故意磨蹭,明明就在手边,她非要多翻一会儿,才慢慢吞吞地从包里拿出来。

  在门口放人入行的一个师兄看到了她,爽快地说,“嗨,你进去吧,方遥。”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又不和合章法的,把方遥往里面推,把方遥往那个方向推,往有程易轲的地方推。

  方遥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虽然心里知道早晚有一天就会在x院见到程易轲,即使x院那么大,北方也那么大,大到令无数追梦者来到这里漂泊,可是此刻,在方遥眼里,也不过如此。

  这里一点都不大,就如同在南城的一中一样,她只要有一点点勇气,就敢从他们班门口走过。

  只要有一点点勇气,她就能见到程易轲。

  下了一个转角的楼梯,化妆室灯火通明,一排镜子上挂着无数个灯泡,打在人脸上洋溢着一股近乎虚假的美好,暖黄的灯光把模特脸上的青春痘印都盖住,飞扬的挑眉,艳红的嘴唇。

  方遥一步一步朝里面走,看到被黑压压的人群围着的角落,不用想都知道,那是程易轲。

  她听到程易轲沉沉的笑声,再也不会听错的,那一种十分虚伪的笑,听声音来说,程易轲并没有发自内心,他对谁都可以那样笑,那样的好。

  其中一个师姐问道,“化妆包这么还不送过来?”。

  方遥听到那是沈丰师姐的声音,心里对她竟有一丝小小的怨毒,把全院系的□□扔给低年级的部员整理,自己却在这里和别人搭讪。

  另一个师兄过来拿了一瓶矿泉水,说道,“我去催催何蔚云吧,化妆包在她那儿。”

  沈丰笑一下,长长地哦了一声,“何蔚云的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咱们组织部里就是这样做事磨蹭。”

  方遥故意不说话,把手上的化妆包藏到身后,镜子里的一角正好印出她此刻的细微动作。

  程易轲坐在椅子上,指甲敲在桌面上,发出微妙的声音,这声音既不会使人觉得他不耐烦,也不会凭添尴尬,他细长的眼睛微微下垂,似乎是盯在镜子里的某一处细细端倪。

  沈丰催促道,“要不用我的吧,系里面准备的应该也一般般。”

  正当沈丰炫耀般的从包里把她的那个Dior化妆包拿出来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师姐,化妆包在这里。”

  众人回头看,方遥把一个化妆包举到胸前,唯独程易轲没有回头,也没有从镜子里看她。

  他有些微不耐烦地瞧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快点开始吧。”

  问题是,有两个化妆包,用谁的呢?如果在沈丰之前方遥就把化妆包拿出来就罢,这时候出现同时两个,沈丰也有些尴尬。

  方遥不说话,她的默不作声,更给沈丰平添了不少尴尬。

  所有人都等着程易轲开口。

  程易轲冲着镜子里的方遥勾了勾手,“你过来。”

  方遥突然间有一种如临大敌的窘迫感,就好像以前的抗日英雄被皇军抓到,英勇就义时一样。嗯,没错,她是英雄,程易轲是皇军。

  不对,这样的比喻放在他们两身上太凌云壮志了一点,他这个勾手的姿势,加上他略微倾斜的坐姿,怎么看,都不太正经。

  好像下一秒此人就要语气淫邪地说,“过来,给大爷笑一个。”

  方遥把舌头卷起来藏在嘴巴里,程易轲绝对看不出她现在有多紧张,即使她表面却还是淡然的模样。

  人群纷散后,方遥终于看到了程易轲完整的一张脸,虽然在重遇他之前在校内网或者论坛上看到过他的无数次照片,包括去年代替x院在某某杯微电影节上获得了优秀纪录片的奖项,他穿着一件蓝衬衫在红毯上的留影。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奖项,不是什么三大电影节,云云国际奖,只是一个平凡到甚至黯然的奖项,可是方遥通过照片看到他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快乐。

  如今的程易轲,只是过了一年,他脸上的那层稚嫩便消散了,取代的是更加瘦削的面庞,显得他的鼻梁更高,眉骨更突出。

  只是眼前这个人,却无法和她记忆里那个重叠,她稍不适从地笑一下。

  这个笑,在程易轲眼里却是那么格格不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什么吗?”,程易轲盯着她看,这双眼睛,直直地钻到方遥的心里。

  就在方遥还没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之际,方遥率先开口,却没有对他说,而是身旁的那个骄傲的沈丰师姐,“师姐,这是化妆包,是用你的还是用…”

  “就用你的吧。”,这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方遥环顾一圈,最后回归到程易轲的那张脸上,原来是他在说话。

  方遥注意到沈丰刚刚伸出的那只拿着化妆包的手,稍微地缩了一下,她圣母心又开始泛滥,开始自责自己刚刚为什么非要故意给沈丰难堪。

  这世上的哪个少女不圣母?

  “这不是我的,是何蔚云师姐的。”,方遥字正腔圆地重申。

  “方遥…”,沈丰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按照平时沈丰在学生会的气焰做派,她一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方遥明讽暗刺地数落一通,只是今天程易轲在场罢了。

  这样的话方遥听的太多了,过来的经验人告诉过她,大学到了学生会大一新生别总想着和师姐师兄对着干,说话也别带着刺,这对你没好处。

  不过方遥就是看不惯她这样的做派,在部里面明明是何蔚云做累活儿最多,但是被表彰的永远是这

  位部长沈丰,刚才在外面看到何蔚云风尘仆仆地检票,她心里有一丝心疼。

  程易轲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区别吗?”

  是啊,方遥啊方遥,你又在自作多情什么,这有什么区别,难不成他还是因为你才选了这个化妆包

  吗?他只是想早点结束这小女生间没有硝烟的战争。

  方遥相信他看出来了,他那么聪明,一定看出来了自己对沈丰的不友好,她恨不得找个地洞赶紧钻进去,为什么好不容易见他一次就要表现的这么的小气,做作。

  她放下化妆包就准备走,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化妆间,没成想程易轲叫住了她,语气是那么的自然毫不异样,“你不帮我化吗?”

  方遥深吸一口气,“我,我不是管这个的。”

  “可是我不会。”,他一脸无辜,交叉着十指,放在膝上,“那怎么办呢?”

  方遥回头,也像他那样无辜地说,“那怎么办呢?”

  手机在桌子上突然一震,方遥才从回忆中脱身,脑子里却还是那天她是如何别扭地为程易轲化妆,他凝视自己的眼神,还有当她猛力地把粉底扑在他脸上时,他那句“你能不能轻点?”

  方遥重重地锤了自己脑袋两下,作孽啊作孽。

  她行动迟缓的打开微信,里面有两条未读消息。

  相隔时间长达五分钟。

  10:45的一条来自程易轲,[你是不是一定要去他婚礼?]

  10:50的还是他,[我陪你去。]

  这两句话怎么看怎么像,[你是不是要去送死?][好,我陪你去死!]

  方遥不假思索,下意识的回了一个好。

  什么好,他们两个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心中烦闷之际,她又把马克杯里剩的半杯凉咖啡给喝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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