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弗雷凡斯
“还没查出来是什么病吗？”
“小首领，您再急也不能半个小时就问一遍，检查病人需要时间，核对资料也需要时间，有结果我自然会说，更何况我从没见过这种病。”
“夏凡尔，”菲妮克斯站在病房门口叫她，“你还有工作要处理。”
“对不起。”
夏凡尔向医生道歉，跟随菲妮克斯离开了医院。说实话，要将这不大的木制平房称为医院或许还不够格，但它确实是佩雷群岛上唯一的医疗机构了。
“是我错了，配了有一堆事等着我解决，我不该一大早就来医院守着。”
菲妮克斯笑着弹了夏凡尔一个脑瓜崩：“你朝我道什么歉，我又不是佩雷的人，帮你只是因为朋友间的情谊，再这么畏畏缩缩我可要生气了。”
夏凡尔忙坐回办公桌前处理文件，菲妮克斯则抓了本游记打发时间。几刻钟后，窗外忽然吹来一阵大风，将办公桌上的烛火扑灭，几滴蜡油撒在纸面上，夏凡尔懊恼地叹了口气。
菲妮克斯合上书，帮忙收拾好凌乱的文件，再重新点上蜡烛。
“佩雷甚至还没有通电，医疗设备也跟不上现代水平，治一般外伤和疾病倒够，但恐怕很难治疗乌莉奶奶的病。夏凡尔，你有什么打算。”
“嗯……应该送乌莉奶奶去最近的城镇找医生，但该派谁去才好……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我可以帮忙跑一趟。”
菲妮克斯用风将一张海图悬在空中，测量了最近城市的距离后继续说：“你看，佩雷的船开到最近的弗雷凡斯至少要三天，正好我也休养了很久，是时候离开了。”
“拜托你确实合适，但你才待了三天一直都在帮忙，我还没好好带你逛逛。”
“有朋友的笑容就够了，我会给你写信的，再见啦。”
夏凡尔没有回话，又是一阵风吹来，她抬头护住烛火，眼眶竟然红了。
三天后，菲妮克斯踏上了一片纯白的国度。
“能做的我都做了，乌莉阿姨就交给你了。”
佩雷的医生返航回家，菲妮克斯背起乌莉，轻声道：“快看，我们到弗雷凡斯了。”
老妇睁开朦胧的双眼，费力地回以微笑：“是啊……回家了。
与佩雷的雨林环境不同，弗雷凡斯正如乌莉描述的那样是片冰雕玉琢的白色仙境，温暖的阳光洒在树叶上，反射出金属质感的银光，目力所及之处皆是白石制成的建筑，连街边花朵都是近乎雪白的浅色。
抵达医院后，菲妮克斯挂上号，腾出手找随身包里的零钱，不料摸出个陌生袋子来，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剔透翠绿的橄榄石。
“夏凡尔给的也太多了，我都说不用了，哈哈，你的小金库还好吗。”
她收好橄榄石，给乌莉倒了杯热水，希望这能让老人好受些。
“下一位，乌莉·米内女士——是乌莉·米内？！”
红发护士的声音突然拔高，她冲到乌莉面前蹲下，仔仔细细将老人看了个遍，又热切地捧起对方粗糙的手，死死咬住下唇不说话。
大厅内一片哗然，菲妮克斯还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就见红发护士扶起乌莉，不知要带她去哪。
“请等一下，我来扶乌莉奶奶，要去就诊您带路就好。”
“你误会了，乌莉·米内女士……她可是弗雷凡斯的英雄啊！”
病人经不起耽搁，菲妮克斯暂且放下疑虑，在前往诊室的路上问清了奇怪氛围的原因。
大约一百年前，弗雷凡斯的旷工们发现了一种全新的矿物。这种矿物的物理性能与化学性能极佳，既可以用来制造日用品，也可以打造武器，甚至能作为食品添加剂使用。一时间，有关这种矿石的贸易活动从弗雷凡斯席卷了整个北海，巨大的利润让人们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而首个发现它并命名为铂铅的矿工，便是如今病中的乌莉·米内。
事实上，由于乌莉在发现铂铅没几年后就销声匿迹，许多人都以为她早已逝世，没想到这位老人一直隐居在隔海相望的佩雷群岛，过了近百年默默无闻的生活。
“市中心还建有铂铅博物馆，第一件展品就是乌莉·米内女士留下的各种资料和笔记，所以每个弗雷凡斯人都知道她，真没想到这个英雄还在世，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红发护士敲开诊室的门：“特拉法尔加夫妇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一定能帮到乌莉·米内女士。”
除了医生夫妇，诊室里还有两个孩子，见病人上门，女医生放下哄小女孩的玩具，赶来门口扶乌莉躺下，男医生则拿来检查器械开始工作。小女孩向来者投来好奇的目光，而另一个男孩始终沉浸在手上的书本中。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乌莉·米内女士的情况，作为粉丝和护士我会全力帮忙！我叫安娜，千万别忘了。”
红发护士离开了。菲妮克斯一边等待检查结果，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做什么工作维持生活，脸色不自觉地变差。
“大姐姐，你和安娜姐姐长得好像哦。”
小女孩不知何时走到菲妮克斯身边，她从口袋里摸出颗糖，递给面前红发的旅者。
“谢谢，我叫菲尼克斯和安娜，只是头发颜色相似而已，可别认错人了。”
菲妮克斯剥开糖纸，将糖果放进女孩嘴里，小女孩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眯起眼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拉米，打扰病人家属是不对的。”
男孩盯着拉米，她低下头，极小声地抱怨：“你们都忙、都有重要的事做。”
拉米回到男孩身边默默玩起玩具，菲妮克斯将视线找回乌莉处，询问检查结果。
“从表面上看只是普通发热，老年人免疫力下降容易生病是正常情况，何况乌莉·米内女士是位活了一个多世纪的奇迹。即便如此，好好调养也该顺利痊愈了，但病人身体疼痛不止，皮肤上还出现了从未见过的白斑。抱歉，我们需要更详细的调查和研究才能确定治疗方案。”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特拉法尔加医生，请尽全力救治乌莉奶奶。”
“咳咳、咳，菲妮克斯，好孩子，不用费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不是你的责任。”
乌莉碰了碰菲妮克斯的手，她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我能回到故乡就足够了，这是对罪人最好的惩罚。”
乌莉闭上眼陷入沉睡，菲妮克斯轻轻握住她的手，向医生夫妇重复道：“请尽全力救治乌莉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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