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樱与月

半年前，尼德兰岛的樱花酒吧还是个门可罗雀的小地方。而现在，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海贼、商人、旅行者和牧民来此消费，在红发少女的招待下品酒，或是与樱色头发的青年畅谈黄金、鲜血与刀锋。

        如果谈判破裂，红发少女托着酒瓶的手也会变成夺命尖刀，樱色青年更不会介意偶尔做个大扫除。

        “菲妮，欢迎回来。”

        萨库拉关紧店门，挂上打烊的牌子，找来医疗用品递给来人。菲妮克斯包扎好伤口，把搜集到的战利品丢在地上。

        “早知道我就和你一块去了，那家伙把你伤得好厉害。”

        萨库拉清点完战利品，将分给菲妮克斯的部分换成干净的钞票。然而对方没有接，还缓缓拔出了匕首。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你说起爱丽丝海贼团的消息了，不过今天我自己找到了他们的情报。”

        刀尖指向萨库拉。

        “你在消耗我的耐心和信任，这不是你第一次隐瞒了，对吧。”

        萨库拉无言以对。他垂下手，后退几步与菲妮克斯保持安全距离。事实上，他比菲妮克斯高大强壮许多，只要伸出手去做，是很容易就能将红色飞鸟折断翅膀的。

        “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只是……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对上视线，萨库拉看见他从未熄灭过的火。

        “那么，请让我最后一次为你做出行的准备吧，今晚集市见。”

        今夜月色如水，不管是海贼、商人还是旅行者都暂且放下了白日的恩怨，牧民们在集市上唱着古老的民谣，同客人交易着特产或旅行用品。菲妮克斯与萨库拉还在冷战，因此买齐东西后才发现同伴不见了。

        她在人群中驻足，往前走是灯火阑珊的码头，小船正静静地等候下一场出航；往后走是人来人往的集市，萨库拉或许就在那里。

        菲妮克斯转过身，一眼便看见走失的青年站在纵声歌唱的牧民旁边。忆起过去半年种种，她最终叹了口气，走到萨库拉身边。

        “萨库拉，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应该知无不言吧，请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萨库拉偏过头，避开菲妮克斯的注视，他声音极小，几乎淹没在歌声中。

        “我想让你留下来，过去半年里与你并肩作战的日子是我最宝贵的回忆。但我知道你一定会走，一定会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对抗整个爱丽丝海贼团，这是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事，我没法接受你有死去的可能。”

        菲妮克斯踮起脚扳住萨库拉的头，使他无法再逃避自己的眼神。

        “别害怕，也别小瞧我的能力，请相信我决不会把性命丢在复仇上。而且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呢，现在就有个一直支持我的朋友在身边呀。”

        她笑着放开了手。萨库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菲妮克斯了，那雏鹰般不惧风暴又蓬勃向上的眼神令他永远着迷，在发生那样的变故后，他甚至以为只能在幼年的回忆里再欣赏这样的眼神了。

        因此，海上的飞鸟纵然打湿了羽毛、折断了翅膀，也注定会用自己的力量再次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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