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chapter3
“消化内科诊室3。”
“谢谢，也帮我挂一个消化内诊的科。”谢嵘把身份证拿出来，往读卡器上贴了一下。
小护士在签字台登记，乘着谢嵘不在意，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发在了名为“消化科的医生们依旧坚强”群里。
甲护士：【图片】
甲护士：【方医生陪你玩大帅哥冲着你们科室去了，说是找他的小娇妻！霸道总裁照进现实版啊！】
即使是糊上加糊的渣像素，被的方思南也一眼就认出了谢嵘那张帅脸。
“不是，谢嵘有未婚妻了？？？”
方思南，也就是周司丞的室友之一，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未婚妻还是你？周司丞，你给我说清楚！”
周司丞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什么未婚妻？”
说完打了个喷嚏，赶紧抽了两张纸胡乱擦了一下。
她今天感冒，肠胃又有点不舒服，所以请了病假来市人医的消化科看病，也因为方思南在消化科做医生，顺便叙叙旧。
“你还不承认，人家谢嵘都来医院门口找你了！”
方思南和前台的护士小姐姐住一个医院寝室，也看了同一本霸总小说，脑补到了同一剧情，声音里带着八卦的兴奋。
“我说周司丞，俩不会已经……”
说完瞄准周司丞的肚子，嘿嘿嘿嘿。
“你莫不是挂错科了吧，我俩什么关系，还不能跟我说？要不我帮你和隔壁妇产科的师姐要个号？”
周司丞：“……你到底在说什么。”
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谢嵘拿着挂号码一脸坦然的走进来。
周司丞：“……”他怎么在这？？？
方思南：“……！”妈耶，还真被她猜对了！
“周司丞，出来一下。”
总裁大人一脸冷若冰霜的道。
等待区的长椅上。
周司丞和谢嵘各坐两头，对于俊男美女，惹的别人频频侧目。
周司丞有点社交恐惧症，受不了来来回回的目光，只好站起来：“那个，总裁，我是请了年假的。”总不至于年假流程也要他批准吧？
谢嵘：“嗯。”
周司丞有些局促，她把挎包拎在手里预备跑路，甚至已经规划好了逃跑路线，就在这时，谢大boss冰冷的声线响起来。
“我有话对你说。”
他双手插兜站起来，往电梯口慢慢迈去，背影高大威严，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周司丞没有跟上。
前面的脚步声停了，谢嵘回头，叫她的名字：“周司丞，你再敢跑一个试试。”
周司丞：……
三年前，周司丞出于一些原因独自跑去了国外，自此，音信全无，谢嵘找疯了，就差把整个世界翻一遍。
一年之后，周司丞回国，应聘到了华懋控股，从财务助理做起，而彼时的谢嵘正心灰意冷的接受了父母的安排，成为了自家集团的执行董事，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翻阅分公司档案的时候，看到了那张他魂牵梦萦的脸。
他震惊，愤怒，但想念的思潮却远远大于前两者，他几乎是连夜坐飞机去了a市。
成了周司丞嘴里，空降的总裁。
甚至为了能够近距离见到她，他还让秘书新加了一条分公司的规章制度。
就是那条“为了以示亲近，新来的boss需要和每位员工拥抱”。
车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周司丞被冻的手脚冰凉，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谢嵘看了她一眼，把冷气关上了。
“总裁，你要跟我说什么？”周司丞坐在副驾驶上觉得头重脚轻脖子酸，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对劲，尤其两个人还挨到那么近，她抽了一张白纸捂着嘴巴，又打了个喷嚏。
好窒息，谢嵘到底要跟他说什么？
然而这种窒息感没过多久，谢嵘清冷的声线就适时响起：“周司丞，为什么和我分手。”
恰逢车道转弯，周司丞一个没坐稳差点一头栽出去，她维持着被惯性甩出去的动作，头埋着，在思考着自己等会坐起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脖子扭了？”谢嵘看她半天没起来，抬手按住她的下巴，轻轻往上抬。
他的指节很凉，周司丞的下巴很热，只不过是一瞬间的触碰，两个人都像是被电击到了一般。
“我我我……我。”周司丞语无伦次，而且她惊异的发现，虽然谢嵘的脸上毫无波澜，但是耳朵居然红了，红的快要滴血。
这人……好像一点都没变啊。
周司丞回忆起大学两个人第一次牵手和接吻，那是在学校的后操场，他把自己按在网球拦网上，故作老练的一吻。
当时谢嵘也是这样，脸上风轻云淡，装的像个情场老手，但是周司丞能够感受到对方杂乱的心跳，和那只发红的右耳。
谢嵘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开始怪车里没开空调，燥热的他耳朵都红了。
之前他的计划是慢慢挽留周司丞，循序渐进的那种，反正他这辈子的时间都是要花在她身上的，他不喜欢大学时期的自己，他可以改变，重新认识，重新恋爱。
只要对方是周司丞，他完全可以。
可是今天早上，谢嵘感觉到了对方又要逃离，他开始慌了，他觉得如果自己还浑浑噩噩不做点什么的话，周司丞很可能像三年前一样消失。
那些他之前因为胆怯而耻于说出口的爱，他今天鼓足勇气也要说给她听！
前面红红灯十秒，谢嵘踩了刹车让车慢慢停下，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收紧。
“周司丞……”
“嗯。”
谢嵘手握成拳，闭上眼睛：“周司丞，我爱……”
嘟嘟——————
一道刺耳的鸣笛声从侧前方传来，周司丞抬头，看到一辆大货车正失控的冲着他们的方向而来，随即而来的是剧烈的颤动。
那一瞬间，周司丞除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什么都没有听到，血腥气蔓延在整个车厢，迷糊的睁开眼，货车车头的两个白炽灯照在她脸上，身上的重量压的她透不过气。
“快来人啊！”
“打120，快打120！”惊慌失措的声音。
谢嵘……
周司丞根本抬不起剧痛的手臂，但是她能够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来自谢嵘。
而对方呼吸逐渐微弱。
谢嵘……谢嵘，你不要死。
镁光灯照在脸上，到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对，我是急症中心，有两个人出车祸了被送到了门口，立刻准备床位！”
“对，两个人，一男一女，安排两个床位！我再重复一遍，安排两个床位！情况？女的还好，轻伤，男的……”
“男的……不太乐观，立刻安排手术，现在眼睛充血很可能是有淤血挤压在脑补，现在脑压力过大！”
……
周司丞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场可怕的车祸，她能感受到当时大货车前照灯照在自己脸上，还带着温度，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生死一瞬间，是谢嵘用身体挡在了她前面。
“谢嵘……”
周司丞挣扎着睁开眼。
“什么？”刚刚打电话的急诊医生穿着蓝色大褂低下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谢嵘在哪？”周司丞用尽全力喊。
“什么？”急诊医生听不见。
一旁的小护士提醒：“她好像说喘不过来气，要吸氧！”
周司丞：“不是……”
“快点安排吸氧机！”急诊医生成功被护士带跑。
“不是吸氧……”
“好好好，吸氧吸氧！患者你先别激动，你现在受伤了！”急诊医生按住周司丞欲要爬起来的身体，“我知道你吸氧的欲望很迫切，我们已经在尽快安排，呐呐呐，来了来了……”
周司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张开嘴巴，想要大声喊叫，然而在张嘴的一瞬间，嘴巴里就被插入了一个软管，然后就是冰冷的吸氧机按在了嘴上。
“呜呜呜呜……”
“好好好，慢慢吸，不着急……”
“…………”
终于等到吸氧结束，急诊医生对她做了全方位检查，确定并无大碍之后，让周司丞办理了出院。
北院十三楼的icu，一辆担架车被推出来，上面蒙着的一层白布差点让周司丞晕过去。
“你是刚刚发生车祸驾驶员的家属？”白大褂医生满脸遗憾，“请……家属节哀，我们已经尽力了。”
身体仿佛在那一刻被抽空了，没有一点儿力气，她连喊叫和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
周司丞甚至没有勇气去揭开那块白布，她知道自己承受不住当看到谢嵘闭着眼睛的样子，想想自己都会窒息。
可是，她不能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周司丞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单架边，慢慢揭起来……
忽然一群人从楼梯口涌上来，把她挤到了一边，开始扶床痛哭，哭天抢地。
“儿子啊！儿子哎！呜呜呜呜……”
“爸爸呜呜呜呜，爸爸……”
“老公！呜呜啊啊，老公！”
白布被揭开，里面躺着的是张陌生的面孔。
刚刚安慰周司丞节哀顺变的白大褂医生见到周司丞脸上的表情，心下了然。
认错人了，绝对是，哭着哭着发现自己哭错了人，这事他一天不是头一回碰到。
“这是那个货车驾驶员，你要找的是出车祸的轿车司机吧？”
“对！”周司丞紧紧扎住白大褂的白大褂，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叫谢嵘！”
“哦，他……”
周司丞心里咯噔一下，这什么反应？
不会已经……火化了吧？
“他的情况不太好，你做好心里准备。”白大褂轻轻叹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
“脑症荡，脑部淤血过多，怕是……”
“命不久矣？”
白大褂：“命还久，就是脑子好像……不太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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