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开除助理
临近中午，烈日炎炎。
北京某咖啡馆。
姜靖坤所在的雨星传媒公司唐总气喘吁吁，爬上咖啡馆三楼，一边喘气一边腹诽。
姜靖坤参与的电视剧制片叫他来见新的投资方，按理说这是好事，他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安，心里七上八落？
莫非还有什么苦差事等着他？
老子怎么每次出门都遇上大热天，要么就是爬楼？！汗腻腻的直想让人吐血！
服务员把唐总带到预定的咖啡厢里，转身就走了。
唐总朝窗口望去，那里坐着三个人——
一个板着脸正经八百的中年男子，气势沉凝如柱；
一个面若桃花、化着精致淡妆、一袭镶钻绿如玉的单肩裙装年轻女子，冷若冰霜，扫了唐总一眼，那眼神锐不可当。
另一个年轻男子西装革履，站在中年男子身旁，恭恭敬敬，面前放着一叠文件夹。
“你好，章总！”
唐总喘气平定，假装淡定地走向三人，向中年男子伸手，“我是雨星传媒唐德仁！”
中年男子和年轻男子立马起身，中年男子铁板的脸色不变，尴尬一咳，手向示对面独坐不动的女子：“唐总你好，这位才是章总，我是章总的律师，我姓乐，”示向旁边的年轻男子，“这是我的助理区加阳！”
唐总还以为那女子才是助理，此刻难堪得想遁地，急忙侧手，转向那女子，笑盈盈：“章总你好！章总真是年轻有为，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误会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章文君。
章文君面不改色，纹丝不动，语气如机器人毫无感情：“唐总这么好的眼力见，对我跟当初的姜靖坤是一样一样的，怎么会是不识泰山？！”
她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听说姜靖坤当初的故事后，此刻唐总又错认人，她岂能放过？！
“呵呵！”唐德仁脸涨红如猪肝，咳了一声，收回手搓搓，“章总见笑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代有人才出，唐某岂敢小觑？！”
章文君眼皮也不抬，挥手示意几个人坐下，目光落在桌上的咖啡杯，“制片方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吧？”
“是！”
乐律师挪开一个位置，请唐德仁坐下，区加阳打开一台录像机，对准唐德仁和章文君，开始录影。
全部坐定后，唐总笑吟吟：“制片方说章总见本公司负责人后，才确定投资金额，不知道章总有何见教？”
区加阳给唐德仁倒上一杯咖啡，章文君这才抬头正眼看唐德仁，不冷不热，“唐总想不想在制片方那里得到话语权？我在片场看到，连个化妆师都敢欺负姜靖坤，更别提导演等其他人，你们这传媒公司是不是想逼艺人跳槽？！”
“不不不！”
唐德仁摇头带摆手，脸色完全变黑，“章总说的这情况我有所耳闻，但从姜靖坤的角度来说，我们只是经纪公司，对制片方没有多大影响力，也做不了什么。您说的话语权，谁不想要？！但问题是怎么要，我们还求着人家给资源呢！”
“那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章文君扫了乐律师一眼，“我作为投资方，你们作代表，合作投资这部片子，意下如何？”
乐律师会意，即刻解释：“唐总，章总的意思是，她只为姜靖坤投资这部片子，但她不宜出面，以免姜靖坤误会。由贵公司代替她与制片方签定投资合约，利润分成好说，前提是，不能让姜靖坤知道！”
唐德仁一愣，又看看章文君，心念电转，恍然大悟，拍掌大喝，“好啊！”敢情是这妮子看上了姜靖坤，“这是三方赢的大好事，我怎么能拒绝，只是，章总打算投资多少钱？”
章文君撇了一眼唐德仁滴溜溜转的小眼睛，杏目澄亮，“这部剧不过是小成本片子，制片方之前的股东投入两千万，我多投一千万，三千万，作大股东，对这部剧来说，五千万绰绰有余了吧？”
“那是那是！”
唐德仁点头如捣蒜，“那章总打算跟我们怎么合作？！”
章文君毫不含糊，“你们这是拣钱的好事，只要给姜靖坤加大宣传力度，除掉宣传成本，我跟你们三七分成，不亏待你们吧？”
“好好好，太好了！”
唐德仁乐得合不拢嘴，双手紧握，控制自己没蹦起来，看着章文君的双眸直放光，“这事不用通过董事会同意，我就能拍板，就这么办！”
董事会就三个股东，他是其中之一，章文君早就调查清楚，否则不会叫制片方约他单独来。
章文君招手，“律师已经拟好文件，刚才咱们的对话区助理已经录像，你看看有没有异议，没有异议就签字，有异议也可以带回去签字，前提是，不能泄露今天的谈话内容，否则我找你算账！”
“行！没问题！”
区加阳把文件夹打开，把合同拿出来递上去，章文君把她的身份证掏出来，也递给唐德仁。
唐德仁接过合同看了又看，拿起章文君的身份证，仔细端详，笑咪咪：“章总，您这是拿身份证当钱使，我第一次见，真好用！”
他拿起笔，往合同上签字……
签好字，章文君来一句：“对了，还有个事要唐总帮忙，开除方紫苑，让我顶上，对唐总来说，不会太为难吧？”
唐德仁一惊一愣，哭笑不得：“您是谁呀，这助理位置也看得上，那不过是个空职，方紫苑从来没上过班，办个离职就行了，公司哪能动不动就开除员工？”
“也行！那我明天就正式上岗，你能办妥吧？”
“可以！但是，工资……”
“不用你发，从咱们合作的利润里扣做成本！”
唐总的脸扭曲成一朵花，这妮子，当真为姜靖坤这么拼，自己给自己发工资？！
“行！”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章文君死僵的脸终于微微一笑，姜靖坤，我会让你如愿以偿，我也会如愿，你等着……
中午，“唯一茉莉”的商业大厦附近的一家中餐厅里。
雨，还在纷纷扬扬，窗外雨滴打在玻璃窗上，一颗颗水珠滚滚下落，如珠如玉。
我、沈洪和李梦颖坐在餐厅角落一个格栅隔开的格间里，吃完了午饭，让服务员清走餐盘，端上果汁饮料，三个人耐心等待杨律师的到来。
我和李梦颖面对面坐着，沈洪坐在我的身旁。
从江成伟的厂区出来后，三个人一直沉默着，眼下困难重重，谁也不愿意多说话。
沈洪离开了沈氏，也就离开了那个光鲜亮丽的光环，身无分文，没有了家，更不会有人愿意或者说敢借钱给他。
在东城，没有多少人敢得罪沈老爷子，或者说没有多少人敢得罪沈氏。
而李梦颖虽然在文工团工作待遇不错，可她家清廉，也拿不出多少钱来，况且她父亲现在仍身在市长职位，更不可能去跟别人借钱。
但领锋药业的资金缺口，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大。
“怎么办？”李梦颖用吸管吸尽杯子里的果汁，杯子见底，她打破了沉寂，看向我和沈洪，“紫苑，想到了什么办法没有？”
“我卡上应该还有两百多万，我取出来顶一点，”我平静得语调没有一丝波澜，“我们先把工人的问题理清，让广东厂那边解封，至于后续，实在不行的话，分厂就解散，把设备回收或者卖掉。我们专攻东城总厂，只要保住总厂，还有一线生机！”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李梦颖沉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这几年，也攒了一百多万，也都拿出来吧！”
她娇颜涨红，眼中焦灼之色明显，“可财务报表我也看过了，两个分厂接近一千号人，总厂一千多个人，还有原材料款，这么多地方要花钱，我们这点钱，也是杯水车薪。”
“只要天还在，就不要这么早计划散掉分厂的事！”沈洪沉稳如故，一派江山依旧之色，“别着急，能用的先用上，其他的容我想想办法！”转向李梦颖，“江成伟给紫苑的那些房产证件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李梦颖满脸愁色地看向沈洪，瞪大眼睛，“你不会想把房产抵押出去吧？现在江成伟出事，案件查清楚之前，都属于争议财产，银行肯定不会接受抵押！”
“厂区是承包租赁，可能不行，但房子产权分明，在紫苑的名下，出事前已经已经通过第三方公证过户，应该没问题，会有人愿意接受，我会找到合适的人！”
沈洪一如既往地冷静，目光炯炯地看着李梦颖，“你放在哪里，拿过来给我吧，我去想想办法！”
李梦颖犹豫了一下，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几个大红本证件和几份重要的蓝纹文件，还有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一起递给沈洪，说：“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包括江成伟把公司法人改成紫苑的名字，里面有公章和营业执照、税证等等……”
她看向我，“你看有什么用得上的，其他的就给紫苑吧，反正我都要交还给她！”
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和门禁卡，“这是江成伟的房子钥匙和车钥匙，车子他也过户给你了，这段时间你们应该用得上！”把钥匙等物品递给我。
沈洪双手把文件接过来，从最上面的文件开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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