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丰收
殷南山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小白脸已经又从里屋走了出来，笑吟吟地向王妃道：“母妃，小妹真的大好了。之前我们在求医榜上承诺了的百两黄金，应当兑现给小神医了。”
王妃一扶额头，笑道：“还是新阳记性好！我们这里胡乱叨叨着，险些就忘了。满楼，你家里大人何在？你一个小孩子，揣着这么多财物怕是不安全的。”
殷南山愣了愣，赶紧摆手：“不打紧不打紧，嘿嘿，王爷啊，我们讨个商量？”
不知道为什么，睿王爷一看到殷南山嘿嘿笑，就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你说！”
“王爷，小民不要那百两黄金，却是想向你要份地契！”
“地契？”王爷拧起眉毛。
“对对对，一个小宅院就可以了，也不必在临安城中心，能有两进就够啦！”
睿王爷有点困惑了，一个地方偏僻的普通两进小宅院，撑死也就六七百两银子，放着百两黄金不要，为什么要个小宅院？
看出王爷的不解，殷南山赶紧解释道，“小民此前结识了一帮兄弟，皆是有胆识的好汉，便想组个镖局。然而他们不是临安人，在城内无处落脚，而小民年岁太小，按大越律法是不能购置宅院土地的，故有此请。”
睿王爷听得一愣一愣的，狐疑道：“你今年几岁了，家里大人放心你出来做事？”
殷南山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放心，绝对放心，不信王爷可以去城北玉家问问！”反正二师叔早就跟玉家串好口供——啊不是，是吩咐过啦。
“好了好了，本王信！”睿王爷无奈地摆摆手，心想我才懒得去问呢。
王妃见状立刻吩咐丫环，“叫马管家去库房取份地契过来，城东那边那个宅子，前面临街有门面的那个。”
“有门面的？那是不是很贵啊！这可使不得，王妃娘娘留着做郡主的嫁妆吧！”殷南山紧张得直摆手。
童言无忌，这话要是一个二十岁小伙子说出来绝对会被乱棍打出王府，然而殷南山说出来却显得可爱极了，王妃忍不住一把把这小子拉到怀里，脸贴脸，使劲揉搓：“哎哟，真是个贴心的小家伙！要不是你年岁太小，真想让你做我女婿啊！”
殷南山顿时刷的一下满背冷汗，尴尬地僵在王妃怀里……
之前嘴贱次数太多，果然，遭报应了吧……
王爷又开始吹胡子瞪眼表示自家天仙怎可能嫁入凡尘。
一直在旁边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的赵新阳勾起了唇角。
已经足够混乱的场面被刚好从里屋出来的赵弦月搞得更混乱了，这大个子又是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大声嚷嚷道：“不行！我妹【哔——】怎么可能嫁给这种【哔——】的小鸡崽！我【哔——】不同意！”
旁边的丫环们都噤若寒蝉，表示谁都没听到那张秀气小嘴里爆出来的粗口。
王爷一拍桌子，大怒道：“赵弦月你【哔——】给我滚回你屋里去抄书！《礼》整本抄三百遍！”
赵弦月目瞪口呆地看向王爷：“三百遍？！爹，您不如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王爷气得险些厥过去，连“父王”还是“爹”都懒得校正了，抚着胸口让赵新阳把赵弦月拖出去。
赵新阳看起来身材不算壮，力气倒是不小，一只手，就把熊一样的弟弟拎起来扛走了。
屋子里氛围又祥和起来，睿王爷看着殷南山都顺眼了几分——大概谁家孩子和自家赵弦月一比，都会显得更顺眼一点……
王妃笑得很开怀，心里大石落下之后她一直心情不错，这一番折腾下来气色反倒是好了不少。
马管家把地契拿了过来，殷南山看了看，见那竟是个三进的大宅子，还自带一个临街门面，只是地方偏僻些，在城东近郊处，所以房价没那么高，但也起码值个一千二百两银子，已经远超求医榜许诺的百两黄金了。
“哎呀，怎的是这么大的宅子，这可受不起！”殷南山并不想承太多人情，事实上还宁可宅院价格低一些，赚个睿王府的人情呢。
然而王妃却说那宅子不过是空置的，秀手一挥，飞快地令马管家去办地契交接手续了，一炷香工夫马管家已经把文书交到了殷南山手上。
依着大越律法的章程，宅院先暂时继续记在王爷名下，待玉满楼（也就是殷南山）十五岁便正式移交玉满楼名下。
殷南山拿着这文书左看右看，爱不释手，满心欢喜——终于有个落脚的地儿了！而且，到正式移交宅院归属权的日子还有五年，这五年，正是经营与睿王府关系的大好时机呀！
王爷瞅着这小子美得冒泡的模样，总觉得心里刺挠的慌，不知怎的就开口来了句“你那镖局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的话，叫顺风镖局。”殷南山其实也没想过，只好随口胡诌了一个。
“要不要……本王给你写个牌匾？”
卧槽！这可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啊！我刚才还打算腆着脸开口问呢！
殷南山简直开心得飞起，一揖到地行了个大礼，眯着眼嘿嘿笑：“那敢情好！王爷的手笔，那可绝对是镇宅辟邪，震慑宵小，迎风吸金……小民的生意不用愁啦！”
迎风……吸金？
睿王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被这一通成语捧得身心舒畅通体舒泰，飘飘然道，“拿纸笔来！”
于是，当殷南山终于在暮色中被赵新阳送出睿王府时，手里多了一份地契文书和一卷王爷的墨宝，还有一盒子王妃硬塞过来的精美点心……
真是赚翻了！
赵新阳瞅着这小孩嘿嘿傻乐的模样，凌厉的眉眼逐渐融化成温和笑容，忍不住又伸手揉捏了一把那泛着粉色的脸颊，惹来小孩的怒目而视。
晚风微醺，发酵出微微的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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