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累死我了……”
李故渊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登上了山顶，看到了清虚门的驻地建筑。
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不断地往脸上扇风。
在他身后，陆陆续续有几个弟子也登上了山，脸上的疲惫更甚，有的人甚至连坐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出云之道，就瘫倒在地上。
就在李故渊盘地休息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耳边传来几阵破空声，随后数道人影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除了那些宗门长老之外，领着他们上山的江澜等人也赫然在其中。
费长老扫了一眼面前坐得七零八落的新弟子，颇有些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你们是这批新弟子里资质最好的五人。按照规矩，前五个登山山顶的新弟子，便可直接进入内门，成为清虚门的核心弟子。”
闻言，最早登上山的新弟子们纷纷露出兴奋之情，而晚来一些的年轻人们听到这话，也露出了懊恼的表情，自责自己为什么不动作快一点。
费长老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这批新弟子的表情。
他的重点在李故渊身上，本以为他会像其他新弟子一样，听说能直接成为内门弟子，会兴奋不已。
没想到李故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的表情除了疲惫之外，也没有太多的喜悦。
不愧是我看上的弟子，遇事荣辱不惊，光是这份心性，就值得让人称赞了。
但其实，李故渊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内门弟子？
李故渊在心里偷偷撇了撇嘴。
等阿尔修斯收服了清虚门，谁还要当什么内门弟子啊……
我看你们这些长老就蛮风光的，要不我也弄个长老来当当吧？
对了，阿尔修斯人呢？
李故渊左看右看，跟他一起上山的这批新弟子们都已经来了，然而却迟迟不见阿尔修斯的身影。
这家伙不会看清虚门太磕惨，直接跑了吧……
除了他之外，江澜和顾寒也在找阿尔修斯的身影，但是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他出现。
“既然都到了，那就开始入门仪式吧。”
“等等，费长老……”
顾寒踌躇片刻，出声道：“这批新弟子中，还有一个少年未到。”
“为了一个无灵根的废物，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吧。”
江澜在一旁扯出一丝冷笑，说道。
“那便不等了罢。”
费长老不在意地甩了甩袖子。
众人正准备进行接下来的流程，突然，从上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龙鸣！
“吼——”
随后便是一阵怪风吹过，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远处的上空俯冲而下，在他们头顶盘旋两圈后，慢悠悠地落到地面。
“不好意思，耽搁了一会儿。”
阿尔修斯坐在纳尔的头顶，轻飘飘地说道。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
下一秒，魔龙纳尔的身形便快速缩小，又变成了巴掌大的小宠物模样。
“嗯？”
费长老眼神一凝，看着魔龙纳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能够自由变换体型的灵兽？
作为宗门长老，费长老自认为见识已经足够广泛了，然而像纳尔这样造型奇特，还能自由改变大小的灵兽，他却是从未见过。
江澜看着费长老脸上一闪而过的意动，心领神会地走上前来，大声道：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还未成为正式弟子，就敢骑着灵兽在清虚门上空飞行？你不知道这是坏了规矩的么？”
阿尔修斯颇有兴趣地看着他，“哦？那怎么办。”
“所有新弟子，不能携带灵兽与灵器上山，这是规矩。念在你初次入门，不懂规矩，我也不追究你的过错了。”
江澜道，“不过你的这头灵兽，需交由宗门代为保管，等你成功筑基，清虚门自会归还到你手中。”
“不错。”
一旁的费长老摸了摸胡须，也说道，“依靠外力修行，终究不是正途。修道即是修心，这样也是为了你们的未来着想。”
江澜和费长老一唱一和，把话说得冠冕堂皇，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毕竟这也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要是一开始的时候就有灵兽相助，一路顺风顺水，还怎么进步，怎么提升自己的境界？
清虚门只是代为保管而已，等你筑基成功，灵兽自然也会归还。
只不过以你无灵根的资质，什么时候能成功筑基，那就不好说了。
退一步说，即便真的筑基了，到那个时候，灵兽归还与否，也是费长老一句话的事。作为宗门长老，手握大权，有无数种方法和理由拖着不给。
一旁的顾寒听到两人的话，脸上纠结了一瞬，还是站出来道：“费长老……这，不如等门主回来后，再做定夺？”
费长老悠悠看了他一眼，“门主不在，自然是由我做主，况且我们也是按宗门规矩办事，有何不可？”
“嗤。”
他们正说到一半，却听到一旁传来一声不屑的低嗤。
李故渊看他们的表情，顿时变得跟看苍蝇一样。
“说来说去，还不是觊觎我主人的灵兽？”
先前和阿尔修斯在镇上相识的时候，李故渊抱的也是跟他们差不多的心思，毕竟在利益面前，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心动。
但问题是，那时候的李故渊虽然眼馋，但也是想和阿尔修斯交易的，而清虚门说的这番话，做的这些举动，看上去冠冕堂皇，但实际上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连一分钱也不愿意出，就想着用门派规矩空手套白狼，实在是令人不齿。
况且现在身份不同了，他的心自然也是向着阿尔修斯这一边的。
“难怪清虚门这么多年，还是小门小派，这股小家子气的作风，难成大事。”
李故渊一脸不屑地说道。
费长老和江澜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
“别以为你天赋尚可，就可以目中无人，目无尊长了。”
江澜上前，面色阴沉地看着李故渊：“收回你刚刚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我说得有问题吗？”
李故渊反问道，“难道不是你们见财起意，仗着自己有宗门撑腰，拿所谓的规矩压人，想要空手套白狼？那我问你，你敢不敢用道心发誓，对我主人的灵兽绝无染指之意？”
“……”
江澜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说什么来着。”
李故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小门小派，就是喜欢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弃脸面于不顾。这要是换了蓬莱宗，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儿？”
两人毫无预兆地突然就吵了起来，一旁的新弟子们也忘记了身体上的疲惫，纷纷坐直了身体，听着李故渊咄咄逼人的语调，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好勇啊你！
他们虽然年轻，但也都不傻，方才费长老和江澜的话乍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细细推敲，确实不合适。
都知道对方是个无灵根了，既没有自保能力，你们也只是打算让对方做个外门弟子，凭什么让他把自己的东西上交？
“放肆！”
江澜恼怒道，“小门小派？你如今也是清虚门的新弟子，怎能这么说自己的宗门？要是觉得蓬莱宗更好，你倒是上蓬莱宗修行去啊？”
“清虚门的新弟子……”
李故渊脸上诡异一笑：“谁说我是来当新弟子的？错了，我是清虚门的……新长老。”
江澜：“？”
李故渊后退一步，气势做足，脸上的嚣张有几分阿尔修斯的模仿痕迹。他伸出手一招，气势汹汹地道：“纳尔，上！”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一秒，两秒……
十秒后，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故渊尴尬地回头，发现魔龙纳尔正趴在阿尔修斯的肩头，完全没有他想象中振臂一呼，就身形暴涨数百米，然后大杀四方的样子。而是懒洋洋地伸出脖子看了他一眼，眼里明晃晃写着“傻子”。
李故渊：“……”
给点面子好不好啊？
阿尔修斯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就差当场拍手，高呼“打起来，打起来”了。
李故渊抽抽嘴角，心想我到底是在给谁出头啊……能不能给点反应？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李故渊身上，他摸了摸脑袋，在众人的注视下，半晌憋出来一句：“……啊哈哈哈，好尴尬啊。”
“新长老？好大的口气。”
费长老冷笑一声，看向李故渊的目光中一片冰冷。
就算李故渊是上品灵根，天赋出众，但是当着宗门这么多长老的面，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他也要给李故渊一个教训。
说罢，他一声冷哼，伸手朝李故渊抓了过去。
费长老已是元婴期大能，实力和清虚门的门主也不相上下，资历更是整个宗门上下最高的，他要出手教训一个新弟子，其他长老自然也说不了什么。
其他的新弟子原本被李故渊说得热血沸腾，但看到费长老出手，又如一盆冷水淋下。
说到底，就算李故渊不服又怎么样？整个修真界，不就是这样的么？
眼看着费长老的手掌如老鹰般朝李故渊抓取，距离他的面门越来越近……
“啊——！！”
一声惨叫在李故渊的耳边响起。
李故渊原本被费长老出手的劲风逼得闭上双眼，却老半天不见动静，此刻听到耳边的惨叫，他悄悄睁眼，看到眼前的场景后，惊得张大了嘴。
费长老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模糊一片，上面是平整的切口，好像被利器直接切断一般，鲜血四处喷涌，场面十分血腥。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分，所有人都盯着费长老血肉模糊的手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震撼之色。
下一秒，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出手的那个人。
那个有着一双红色眸子的少年缓缓上前，他的步伐缓慢，却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仿佛闲庭踱步一般，阿尔修斯慢悠悠地迈开步子，踩在被鲜血浸湿的石板上。
他肩上的纳尔欢快地发出一声龙鸣，随后身形猛地暴涨，足足上百米高的体型顿时降临在清虚山的山顶，如同一栋高楼矗立在中央，一双肉翅张开，遮天蔽日，将头顶的阳光都几乎完全遮挡住，那泰山压顶般的龙威，让每个人都冷汗直流。
“我，阿尔修斯·索罗门·艾迪尼科尔。魔王第七子，魔域第二十三大领主，亡灵与黑暗系魔法师。”
阿尔修斯环顾四周，满意地看着每个人脸上惊恐的表情，他的嘴角勾起笑容，如果不看他身上几乎凝结成实质的黑色魔力，几乎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天真又残忍。
“很荣幸地告诉你们，这里将成为我的领土。而你们，也将成为我的子民，我的奴隶……这是你们无上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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