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章 接头
“谁？”
王一惊呼一声，心里却在猜测会不会是武求。此情此景，与他想象中的“二龙相争”的场面，可谓相去甚远，反而透着许多阴森诡异。
“什么……？”
王一突然出声，吓了陈功懋一跳。
他也随着王一视线望去，只看见一片鬼气森森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冷战。
陈功懋心里已经接受了王一神通无敌的事实，所以认定对方可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好在武人胆气皆壮，他经过初时的恐惧之后，内心也渐渐镇定下来。
王一没有回应陈功懋的询问，而是非常警惕地打量四周。他有“人皇之躯”，可做到万魔不侵。除了轮回之主，实在难以想象竟还有谁能攻破他的心房。
如果这人真是武求，那可比他想象中厉害百倍。
“钱老说到了这边要做什么吗？”王一沉默许久，突然问道。
陈功懋摇摇头：“他只说将您带到此地，后面会有人来接应。”
王一皱眉，望着空无一人的野地，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靠谱。
南宫当年肯费那么大力气改建锁龙井，怎么可能一点防卫力量都不安排。难道真以为凭一个阵法可以封锁万万年？万一被别有用心之人找到入口，岂不又是一场大难？
如果南宫安排了防卫人员，那这些人又去了哪里？
王一是不相信钱老有这个能力调走所有防卫力量的。
他连打开锁龙井都畏畏缩缩，瞻前顾后，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与魄力？
再说别人也不是傻子，如此大的动作，岂会不被察觉，从而事败泄露。
“钱老说接应的人何时过来？”
陈功懋看了一下手机：“十点钟，还差半个小时。”
王一皱着眉头，缓缓踱步，顺便打量了一下四周，说道：“我去周围转转，你留在这里等我。”
“好！”
陈功懋答应地十分干脆，但是内心却有些不情愿。他只想好好把钱老的任务完成，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在他看来，王一的行为完全多余不说，还容易节外生枝。老老实实等待接应的人过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里王一最大，即便他有反对意见，同样也不敢做声。
王一点点头，飞身纵起，一步便有七八米远，无论崎岖怪石，还是毒刺乱草，在他脚下均是如履平地。
陈功懋呆呆看着王一的背影，眼中震惊与羡慕之色难以掩去。
这样的轻功，只怕是每一位习武之人都梦寐以求的吧！
今晚的震撼实在太多，情绪过后，陈功懋竟有些兴味索然。
他不禁想到，江湖传言王一是形意起家，这内心的嫉妒怎么都挥之不去。
“如果是我们八卦门先遇上王一就好喽！”陈功懋有些感叹，接着语气又变得酸溜溜：“形意自梅质平失踪后，式微至今，没想到居然又搭上了五绝的快车，只怕又要再兴盛百年不止了。”
形意，太极，八卦，虽同称天下三大内家拳，但在武林中人眼里，地位却是不同。
“形意”之前有梅天骄，拳镇天下，所以威名最盛，排在三大内家拳之首。
再后面就是道统传承数百年的武当，有三丰祖师的余荫，“太极”自然名满天下。或许是真武大帝庇佑，代代人才辈出，毫无存继之难，实在令人羡慕。
最尴尬的就属“八卦掌”了。清末民国时期虽也出了几个大宗师，煊赫一时。但到了现在，竟是一个拿的出手的门脸都没有。
三大内家拳中，如今就属“八卦掌”存在感最低。即便陈功懋很不愿意承认，“八卦掌”开始掉队，确实已成事实。
可是天意难测，谁也没想到形意门竟会自己作死，爆发内乱，以至于梅质平负气出走，下落不明。
因为这件事，“形意”四分五裂，渐渐式微。到最后，也只有一个周石亭能拿地出手。但此时“形意”颓势尽显，已经排在“八卦”之后。
“八卦门”莫名其妙从老三变成老二，虽然不是第一，但排在三丰祖师之后，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这种喜悦还没维持几年。前段时间，周石亭突然公开宣布，王一为形意门中弟子，位列太上客卿。
刚好那段时间，王一和马宝强的风波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军警武道大会”的总冠军，官方认证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酸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周石亭在蹭王一的热度。
虽然大家都不觉得王一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子，能有多高的武学修为，可是架不住对方名气大啊。
“形意”的知名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可把这些人给馋坏了。毕竟互联网时代，各行各业都离不开营销。
其实他们也想蹭，可奈何跟王一搭不上线，而且人王一可是实打实练过形意的大高手，叫他改换门庭也不现实。
随着后面热度退却，大家沸腾的嫉妒心，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就在这时，王一跻身五绝，成为世尊的消息却再一次从藏边传入了中原。
五绝是什么？那可是公认的天下武道最强五人！
这个消息一传开，普通人或许没有什么感受，对于中原武林来说，却无异于投下一颗核弹，在这平静的江湖，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如此年轻的五绝啊！这是什么概念？
说明王一留足了成长空间。日后超越李决心，成为武圣，几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形意门居然要出武圣了，你敢相信？那可是梅质平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所以就有顽固分子，不愿意相信这个荒诞的事实。这些人等着李决心或是磐石亲自出来辟谣，证明王一不配这五绝之位。
可是等了这么久，京城却没有传出来一个字，几乎就是默认的态度了。
这个时候，王一“形意门人”的身份开始被人重新提起来了。
大家这时才发现，原来周石亭不是他丫地造网红，蹭流量，而是走了狗屎运。这王一有真本事。
于是“形意”的江湖地位，顺理成章地再次跃升至第一，声势甚至远迈梅天骄在世之时。
你问其他两家的意见？先出一位五绝再说吧！
先一个梅天骄，后一个王世尊！
每念及此，陈功懋总会又嫉又叹，为何天下武道气运总是独钟“形意”一家，竟不肯分我“八卦门”一点？
如今自家虽还占着“三大内家拳”的名头，对比其他两家，差距却是越拉越大了。
陈功懋想起之前和王一的对话，谁也不想做鹰犬，可他们没机会了！
“是啊，没机会了！”陈功懋低声喃喃。
…………
“钱老，我是京城警卫营，奉命来接您转移的。”
钱老身前的小战士敬礼之后，就规规矩矩地将手中证件递过去查验。
钱老点点头，问道：“现在那边什么情况？很严重吗？”
小战士摇摇头：“李司令已经亲自带队执行任务去了，暂时还没有得到消息。”
钱老沉默一瞬，犹有闲情地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道：“李老护卫京畿多年，乃是真正的国之柱石，有他出马，想必是没问题的！”
二人曾经各为其主，但是钱老知道，即便是林老在世，对李决心也是十分欣赏。
而他和李决心虽然尿不到一壶，但是李决心这人不贪权，和他也没有利益冲突，倒也不吝于夸奖几句。
小战士挠挠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憨憨道：“我也相信李司令，一定会抓住这几个跳梁小丑。”
钱老闻言，嘴角微翘，又问道：“那位走了吗？”
“都走了！”小战士点点头：“现在就差钱老您了。”
藏边不稳，京畿骚乱，你现在应该很头痛吧！钱老想到那位的样子，强忍着没有露出笑意。
他沉吟几秒，叹了口气：“多事之秋啊！”
小战士不清楚他的想法，还以为是在感慨转移的事情，连忙劝道：“钱老不用担心，这是战略转移，主要是为了保证领导人的安全。也就是一晚上的时间，明天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钱老呵呵一笑，摇摇头，站起身，从警卫员手里接过外套，说道：“那就走吧！”
“是！”小战士连忙敬礼，往前带路。
钱老顿了顿，道：“你们先上车等我几分钟，我拿点东西就出来，到时候跟在你们车后面就行。”
小战士有些为难，他接到的任务是贴身跟随，可这么大的领导说话，他不敢不听，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了。
几分钟后，小战士通过后视镜，看到熟悉的灰色外套身影上了那辆插着国旗的红旗车，这才开口：“出发！”
汽车缓缓启动，呼啸着往后海方向而去。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黑影探头探脑地从办公室出来，悄摸摸地往最深处的房间而去。
一进门，他摸摸索索，终于在一个黑色手提箱里，寻到一把沾满铁锈的钥匙。反复对比之后，他蒙着脸的眼睛里，射出惊喜的光彩。
“啪！”
灯光大炽，黑影原本低头弯腰，突然间像受了惊吓的兔子，猛地抬起头来，眼里露出恐惧之色。
“啪啪啪……”
一阵掌声响起，林百川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嘴角噙着笑，玩味地盯着黑影：“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钱老，竟然也会做鸡鸣狗盗的事情。”
“你……你没死！”钱老语气骇然，说话更是结结巴巴。
林百川哈哈一笑：“我要是不死，如何能够看见今天这精彩一幕呢？”
钱老有些惊恐，身子颤栗，即便林百川只是孤身一人，他也没有自信对付的了对方：“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南宫！”
“原来钱老也知道这里是南宫！”林百川眼睛一眯：“那你又在干什么？”
“我……”钱老仿佛被人掐住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百川笑着从钱老手里拿过钥匙，拍了拍他的肩膀：“钱老，你糊涂啊！”
钱老开始还是呆愣，后来瞪大了眼睛，接着是愤怒，最后是颓丧。
你很难在一个人脸上看到如此丰富的表情变化。
半晌，他脸色灰败，苦笑道：“一山更比一山高，我心服口服。”
为什么南宫之内今天会无人值守？
为什么自己可以这么轻松地拿到钥匙？
他一直以为是轮回的功劳。直到林百川出现，他这才明白，轮回根本不可能办到，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只有那一位！
“好狠的计谋！”钱老咬着牙：“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
钱老明白，自己出现在这里，还被林百川抓住，本身就已经成为失败者。而林百川和那位合谋，拿到了钥匙，却能够不沾半点因果。恐怕林家也是早就许出重诺。
拿到钥匙；除掉自己；又获新援。
一石三鸟，环环相扣，不可谓不毒。
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人成了牺牲品。
“就在你想要接手林家的时候！”林百川缓缓道：“钱老，你太心急了。人一急，就会露出破绽。”他凑到耳边，小声道：“爷爷曾经说过，权力之下，皆可交易。但他肯定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权力，也是可以交易的。”
“我会替你把剩下的事情完成。”林百川轻轻拍了拍钱老，对方像是抽干了力气，瞬间瘫软在地。
林百川冷笑一声，鄙夷地扫了一眼如烂泥一般的钱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等他一走，房间里立刻闯进来几名士兵，领头的赫然便是马林。
…………
“世尊，可有异样？”
见到王一回来，陈功懋松了口气，对方要是跑了，他可真没法交差。
王一已经寻到入口，但没有做声，只是摇了摇头，道：“接应的人还没来吗？”
话音刚落，忽然一阵动静，一辆汽车停在他们旁边。
“请问山上有没有人？”车上人问道。
“有是有，大约四五六七个！”陈功懋警刚说完，脸上已经露出喜色。
那人点点头，道：“钱老说只让王先生随行，劳烦陈师傅在此等候。”
“没问题！”
王一知道二人对了暗号，不疑有他，径直上了对方的车。他也不怕对方玩名堂，除非对方不要命了。
两人行了一阵，果然到了王一先前找到的位置。外面布置着阵法，寻常人根本寻不到。
这里痕迹杂乱，还有军营，显然有人驻扎过。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今晚竟一个人也没有。
“稍等！”那人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寻到旁边一块崎岖岩石，摸索半晌之后，插进一个孔洞之中。
“咔咔咔……”
就像齿轮缺少润滑，发出来的奇怪声响，地上突然出现一个一人大小的坑洞。
可能是太过平平无奇了，王一反而有些失望。
“王先生，这下面只能靠你一个人去了。”那人凝重道。
王一点点头，缓缓走到洞口，正要弯腰下探。
“你来啦……”
这一声来的猝不及防，却又清晰无比，仿佛有人对着他耳朵吹凉气。
王一猛地直起身子，眼睛闪过一抹惊恐之色，却不知此时他藏在衣服下面的“通天戒”，突然开始闪烁毫毫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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