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四章 唱着忐忑
“有这么好睡吗？”
多苓一睁开眼睛，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可能是太紧张了，紧张加不安，导致睡眠系统发出了逃避现实的指示。
恍惚间听到有人在跟她讲话，眯瞪着眼睛侧身看了一眼，随即惊喜地大叫：“炜哥？！”
这两个字实在是……很有歧义，陆续走出机舱的乘客“刷”地回过头来，还好，炜哥带着鸭舌帽，盖住了半张帅脸，多苓的头发被她睡得四下飘散，冷风一吹，糊了一脸。
“本来想把你推醒的，还好，你自己醒过来了。”
梁昭炜当然是认得张多苓的，这个环亚的新任一姐，影坛风头最劲的新人，常常占据娱刊头条的“天王杀手”。
他自己是不怎么关心这些无聊八卦的，但是嘉玲爱看啊，看完了还会喷饭大笑，甭管写的真的还是假的。
他看着多苓忽闪着精光的眼睛，想起了远在香港的嘉玲，——他当年恋上的，就是这么一双充满活力的眼睛，虽说港媒评价，她不及祖宁魅惑、贞遐霸气、邱吟撩人、程曼优雅。
他才离开香港几个小时，就已经开始想家了。
“您这是要去《春光》剧组，对吧？”
多苓有求于人，竟下意识地用了一个敬词，她对项太都没这么客气过。
“嗯……？”
梁昭炜那双小鹿般无辜又迷人的眼睛缓缓看向多苓，剧组并未对外公开过有关《春光》的拍摄计划，她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不过他一向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更加不喜欢多问，或许，人小姑娘只是来找老王试镜，寻个封后的机会。
在香港人人都知，电影这一行，赚钱找王旌，拿奖找王安鹏。
“你要去找人？”
“对！”
“那跟我走吧……”
多苓的兴奋跟夸张步伐有吓到了梁昭炜，他无奈地笑着带路，内心：年轻真好。
***
临近晌午，两个人才找到拍摄地。
然而，并没有人在工作。
灯光、场务坐沙发床上耍牌，导演在阳台上发呆，男主拉着摄影师去逛旧物市场了，估计是不会回来午饭了。
听到“饭”这个字眼儿，多苓这眼皮咯噔一跳，头皮跟着麻了起来，心底有一个可怖的声音在回荡，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顾一切地来到这里，可千万、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告诉她白费功夫、一切无用……
“你怎么了？”
梁昭炜见他带路过来的小友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貌似十分难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四下一打量，这地方楼道窄、湿气重，只道她是初来乍到不适应，忙推着她出去透气。
“我要去旧物市场，这里有没有地图啊？”多苓猛地回过头。
“去那里……做什么？”他感到奇怪，不晓得这女孩来阿根廷做什么，又跟来剧组是为什么，但也不一定要得到答案，“这样吧，我带你过去。看样子，这一时半会儿也开不了工。”
“好啊，那就快走吧！”
多苓迫不及待，梁昭炜只得跟上她的节奏。
“不对，你以前来过阿根廷？”
“没有，”梁昭炜摇了摇头，“提前一个周做了功课，看视频、看资料，背地图、背嘉玲给的购物清单，就怕到时候抓瞎。”
他走路速度快了，语速却一点不变，“这个地方不安全，住的不是无业游民就是底层苦力，还有黑帮分子，女孩子最好不要一个人外出。”
多苓忽然觉的，每一个成功者都有他的不可思议之处，这句话是对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也没有随随便便的影帝。
“你在唱什么？”
女孩嘴里不自觉哼起的一支不成调子的调子，引起了他的兴趣。
她唱的是《忐忑》，是05年以后才在大陆流行起来的一首网络神曲，鬼畜乖张，特提神、特洗脑、特解压。
“呃，我随口哼的……”
她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总是把后来人的事提早曝光，真是尴尬，同时对着梁昭炜这么一个坦诚的人吧，根本没有编谎话的欲望。
“啊嘶嘚咯嘚咯嘚……”梁昭炜竟也不自觉地哼了起来。
多苓见他有兴趣，干脆从头到尾唱给他听了一遍。接着似着了魔一般，两人一路唱、一路笑，时而横眉竖目，时而摇头晃脑，时而拍手大笑，特像俩疯子。
疯玩了力气也使没了，多苓顿觉心胸舒畅，压力全消。
“看，哥哥他们在那里！”
炜仔一指对面两个正在一家露天小吃摊外闲聊等饭的人。
他的音量不算太大，但在异国他乡听到乡音的哥哥跟Doyle不由抬头，他们看起来心情很好，重点是：哥哥安然无恙。
隔着距离，多苓瞧不清他的表情，但见他优雅地抬了抬手，招她过去。
“过来——”
似有魔力一般，他这一声召唤，她便得乖乖从命。
这一路走来，心上人近在咫尺，她却不敢抬头了。
因为她在笑，嘴角都弯成了月牙状，还要忍着不笑出声来，实在是……好难。
***
没过多久，梁昭炜又拿了一个影帝。
港片黄金年代的评奖，每一年都佳片不断、每一届都竞争激烈，炜仔是个内向性格的人，每次都会紧张，不管奖杯最后会否落在他手上；要关嘉玲在身边紧握住他的手，才不会表现明显。
那一次他跟嘉玲吵了架又喝了酒，稀里糊涂地就在颁奖前的小型宴会上哼起了《忐忑》，借着酒劲，兴奋得不得了。
摇头晃脑、古怪夸张的样子，当场吓坏了不少了人。
可神奇的是，这古怪曲子竟越听越有意思，一个唱、两个唱……到最后众人一起发神经，《忐忑》的风头甚至盖过了当晚的影帝、影后得主，莫名走红。
正处事业低谷的原曲作者张多苓抓住时机，发行同名EP，得以咸鱼翻身。
更多年后，在一档名为《千滋百味》的节目里，主持人黎茵问她：“上回跟炜哥聊起《忐忑》，说是你们在旅游途中的即兴创作，但具体的细节他怎么都不肯透露，说是有机会最好当面问你。那么我现在问你了，当时是个什么情况呢？”
“当时很紧张。”
“为什么紧张呢？”
“要去见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细节可以透露吗？我想大家都很感兴趣。”
“这个比较隐私啦，或许到我七八十岁的时候出本自传，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又或者对方同意我说，我才可以说。”
“与爱情有关？”
“对。”
“好，那我不问了。”
…………
嗯，茵茵后来改行做了主播，提前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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