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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求虐


  “早了?”东莪一下子愣住了。

  “当然早了!”方涛翻翻眼皮道,“最起码也得等他有这个能力支配所有人命运的时候再提这茬儿!我说白了吧,我就看赏那三个了,老一点儿又怎么样?我就不能留在我府上端盘子刷马桶啊?回去告诉你老爹,别打老子主意,有这心思,先把那个叫皇太极的老王八撂倒再说!到时候这些个老娘们儿多半他也看不上,送过来给我刷马桶……”

  前田桃几个这才明白了方涛的意思,全都埋下头窃笑。

  而东莪却倒把方涛的话当了一回事,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这个得靠阿玛拿主意。不过照惯例来看……到也不是不能……”

  方涛几个顿时面面相觑。

  “果然是……蛮夷!”方以智毫不犹豫地说道,“这种有悖人伦的事都能做……”

  ……………………

  散了早朝之后自己的老爹连批奏疏的功夫都没有,直接出了皇宫;这让身处东宫的朱慈烺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老爹朱由检是个非常有规律的人,而且这个规律非常之严格。天不亮就起来早朝,早朝之后批阅内阁递上来的奏疏表章;午饭一般就是凑合,午饭前后有时间就召见大臣就国事问对,午饭之后或许休息或许不休息,不过很快就是经筵,这个时间段内连瞌睡都不能打;好不容易经筵结束了,就是来看看皇子们的学业了。按照惯例要考一考儿子们一天所学,听一听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们的教学汇报,有兴趣的话,还会跟孩子们一起吃顿晚饭,最后就回去继续批阅奏疏表章,直到月上中天为止。

  如此反复,每天如此,几乎已经是雷打不动。

  而今日皇帝老爹不在家,这确实让朱慈烺有些轻松了。这如同现在的孩子们一样,老爸不在家的时候,怎么玩儿都行。因为按照老爹的习惯,上午没来得及批阅的奏疏必定要挤压时间批完,毫无疑问,挤压的必定是视察儿子学业的时间。

  送走了几位老学究之后,朱慈烺整个人就轻松了下来,接下来的时间完全是属于他个人的。不过如今宫禁森严,想要随便出去那是不太可能的了,而自己的弟弟们随着年纪的增加也跟自己愈来愈疏远。一时间,朱慈烺愈发觉得无聊了起来。

  此时的朱慈烺倒是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留着微微发黄的头发,扎着两根朝天小辫儿的黄巧娥。这几个月来,黄巧娥一直跟着刘泽深习武学文,朱慈烺亦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瞎比划,虽然闹出了不少的笑话,可次数多了之后,悟性高到变态的黄巧娥反而成了朱慈烺的“小师父”,反过来指点运动神经有些迟钝的朱慈烺。

  朱慈烺坐在千秋亭中努力眺望宫墙外似乎有些遥远有些飘渺的世界,一边抚弄着手上一支有些褪色的青竹笛。

  褪色的部分都是黄巧娥练武时留下的汗渍,竹笛的末端用小刀不动声色地刻上了一只痕迹浅浅的蝴蝶,准确地说,是一只飞蛾。

  “我叫巧娥……那就刻个飞蛾好了……”黄巧娥从来不计较什么好看不好看,只消是个特殊记号就行,“蝴蝶太没劲,总觉着要人保护似的,我师娘说了,女人就应该保护自己,不惜代价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朱慈烺握着竹笛有些发愣。

  “二皇兄!”背后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嗯?”朱慈烺回过头,微微笑道,“媺娖?兴冲冲地做什么?”(朱慈烺排行老二,皇长子早夭)

  朱媺娖额头上浮起一抹汗迹,脸色有些潮红,看到朱慈烺回应,凑到朱慈烺身边低声笑道:“二皇兄要娶个皇嫂哩……”

  “啊?”朱慈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我自己的亲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朱媺娖见怪不怪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皇子纳妃向来都是钦定御赐,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做主了?就连我的驸马都是父皇母后议定的,我也没见过面哪……”

  “这……这……”朱慈烺有些急躁,“你是女孩儿,我……跟你不一样!”

  朱媺娖很没良心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好歹你是娶一个回来,有父皇母后在,挑出来的二嫂肯定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万里挑一的人品,有什么好担心的?总比我人都已经被嫁出去了,还不知道丈夫是谁要好吧?”

  “都说了不一样!”朱慈烺一着急,拔腿就走。

  朱媺娖见状跟在后面小跑着喊道:“二皇兄你这是去哪儿?”

  朱慈烺突然停住脚步,扭头问道:“谁跟父皇提这事儿的?”

  朱媺娖指了指内廷方向:“父皇正跟几个阁老议政呢!这事儿是外公在母后面前提的,我就跟着听了点儿……外公找了好几本册子,上面都是各地秀女……”

  朱慈烺一听,立刻撒丫子就跑。

  ……………………

  京城作为人烟阜盛之地,金步摇来的次数还真不算多。乘船过了长江之后,许剑波带着青甸镇的骑士们就取道淮西往青甸镇修整去了;金步摇独自乘着漕帮的粮船顺着大运河时走时停地慢慢地挨到了京城。

  从永定河下船之后,金步摇才算松了一口气:运河的淤塞情况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不但河道淤塞,沿途的“收费站”更是多如牛毛;银子倒是大把地收了去了,就是河道淤塞没见改善。有几处河堤,金步摇几乎在河道中央用肉眼都能看出其摇摇欲坠的模样,这局面,无须洪水,一场暴雨就足够让这一代的农田变为泽国。

  出了码头过卢沟桥,北京城墙就遥遥在望。这一段的官道或许是因为皇帝陛下郊祭常走的缘故,意外地宽阔平坦,金步摇连马车都懒得雇,直接迈开步子舒展一下在船上困了许久的腿脚。

  不过金步摇那张独特的面孔除了预防劫色之外,还兼有传递消息的作用。金步摇搭乘的船只刚刚过了青州,青州这边就已经算好了金步摇抵达京城的日期,准确地送到了刘泽深的案头。而有心将女儿赶快“卖”出去的刘泽深则立刻将消息传给了方涛;方涛在这方面也展开了极高的工作效率,第一时间找到了张世泽。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块儿商议了很久,最后在招财的撺掇下,做好了一切迎接的准备:一切都要投阿姐所好,让阿姐“宾至如归”。张世泽做过一段时间的纨绔子,有一点儿媾女经验,方涛和招财两个人在这方面完全就是文盲水平,三个臭皮匠很悲剧地想出了一整套自以为是诸葛亮的计谋来。

  金步摇走到城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一波甲士队列整齐地站在城门口,人人高大壮硕,铁甲上寒光闪闪,杀气森森;守门的兵丁寒酸地缩在一旁用艳羡的眼神打量,进出的百姓则是纷纷绕道而行。

  “搞什么搞?难道今天有什么钦差要回京?”金步摇自言自语道,“面子可够大的,还要这种迎接的阵仗……”就在金步摇还在腹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金步摇的眼珠顿时放大,失声道:“阿弟?”

  方涛远远地就看见了金步摇那张毫无掩盖的独特的脸,兴奋地跑过去远远地喊道:“阿姐!阿姐!”张世杰见状连忙整理好一身甲胄跟着跑了过来。

  金步摇等方涛走近,皱着眉头指着甲士问方涛道:“这怎么回事?不是你的家丁吧?哪儿来的兵?”

  方涛指了指随后赶到的张世杰道:“不是我的家丁,是张兄的家将……”

  “张兄?”金步摇一怔,旋即朝张世杰看了过去。两家算是世交,金步摇与张世杰也见过面,一看之下就认了出来,当即笑道:“原来是世兄的家将,果然雄壮……”

  张世杰有些腼腆道:“有些勉强,花架子而已、花架子而已,让刘家妹子笑话了……”

  “世兄客气了!”金步摇微笑道,“叫我媱儿就行。不知世兄今日带家将出城所为何时?难道要……行猎?”

  方涛连忙道:“哦,是这样!自打我和宝妹如今之后,等阿姐有些日子却没等到,无聊之中正巧结识了张兄。没想到张兄也是个热衷行伍的……张兄听闻阿姐极善带兵今日又抵京,故而带了家将来……请阿姐指点……一二。”

  “是这样……”金步摇将信将疑地扫视了张家家将一眼,客套道,“威武雄壮,精锐之师,果然名将世家。”

  若是较起真来,张世杰带来的这波家将别说放在金步摇眼里,就算是放在方涛眼里都不算个菜,除了身板架子还说得过去之外,精气神一点儿都没有。比之方家那些个见过血、在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家丁们更是差了一大截。不过这也是方涛和张世杰故意的,为的就是让金步摇挑出毛病来然后“求指点”。有了“指点”的机会,自然就有了接触的机会,之后做什么事,大家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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