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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唐妙北走进去,按照原崇说的,胭脂胡同底,倒数第二个门牌。

  唐妙北看了一下,36號。

  院子里黑呼呼的,就只有透过窗传出来的光,唐妙北拉开院子里的门,走到大堂里。

  扑面而来的香,分不清是是什么香。

  大堂里就摆了俩椅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椅子后边儿还站着张大屏风。

  唐妙北想看屏风后面究竟有什么名堂,就绕到后面去看,小高跟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唐妙北绕过屏风,眼睛一望去。

  惊了,停了,迷住了。

  扎,太扎眼。

  那是一整面墙,一整墙的佛!

  五十一阶位的菩萨!

  摆在一格格的架子上。

  盖着明黄的,绣满了符文莲花的丝绸,到处垂着暗红的经幡。

  墙前,没有瓜果,也没有供奉,只在角落里摆了个香炉。

  不是正经香炉,不插佛香,只燃基福。

  唐妙北头顶,天花板,点着一排蜡烛。

  烛油香混着麝香夹着脂粉香,合着烟雾缭绕全部缠在着半间厅里。

  京剧秦腔黄梅戏,十八乐器六根弦,音色迷离。

  偏偏着迷迷倒到的腔里还伴着法铃,法鼓。

  一时间,在这里,佛与靡,戒与欲,全然一体。

  唐妙北痴痴地望着她的信仰。

  八大菩萨。

  唐妙北默念。

  乌巴拉杵白莲及龙树,

  摩尼月宝宝剑几日轮,

  持善法印吉祥得殊殊,

  八大菩提萨跺我头顶!

  阿弥陀佛,大火熊熊烈火聚。

  唐妙北让人给唤醒了,人儿是来寻她的,带她进里间儿。

  唐妙北跟着他,一路走,一路哼着她的般若经。

  那人推开嵌绿玻璃的木门,请她进去。

  唐妙北抬脚跨进去,一眼就瞧见她的情儿。

  穿着件军绿色儿的衬衫,纪风扣解了,领子散着,歪着头。

  他靠着椅背,手搭在麻将台上,两根手指曲着,指尖敲着台子。

  脚翘着,随着曲点打着拍子。

  唐妙北好像看到了这男人内心里真正的样子。

  原崇正随随意意的摸着牌,听到动静,转过头。

  就看着唐妙北站在门口。

  拎着包,一身的素净。

  原崇招手让她过来。

  唐妙北走过来,坐在原崇旁边的绣凳上,交着脚踝,坐的笔直。

  她有点紧张。

  原崇在打麻将,屋里还有其他人,唐妙北一个都不认识。

  进来的时候她扫了几眼,见到全盯着她看,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

  现在安安分分的坐在一边,看原崇打牌。

  有人开口了,“我说今儿原总不在状态啊,原来惦记着个大美人儿呐。”

  吊儿郎当的声音传过来,唐妙北抬头,坐在原崇对面的男人瞧着她,话却对着原崇说。

  原崇朝唐妙北看了眼,“我女朋友。”边说边丢出去张牌。

  那男人听了,脸上依旧的笑着,但收了肆意的打量,说,“原来是小嫂子。”

  唐妙北抿了抿嘴,朝他笑了一下。

  也没说话,又继续低下头看原崇的牌。

  “哎呀!别出!出了就炸了!”唐妙北原本安安静静地当她的花瓶,但看原崇打,手痒了,越看心越急。

  看到原崇就要打八筒了,心一动,急急忙忙就喊出来了。

  原崇在她话还没落的时候,牌已经丢出去了。

  这下,桌子上的人全看着她。

  唐妙北又有点害羞了,她怎么就没忍住噻!

  “小嫂子也懂?”现在说话的是坐在她右边儿的那个。

  声音理她很近,唐妙北点了点头。

  原崇让她坐过来点,唐妙北就站起来,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

  原崇看着她还穿着大衣,问她:“不热?”

  唐妙北觉着是有点热,就嗯了一声。

  原崇让人带她到里面去脱衣服。

  唐妙北就进去了,把大衣脱了,挂在一架屏风上,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好像太清凉了。

  她来的时候为了配衣服,连包都换了个,一色儿的民国风袋子。

  唐妙北把里面的披肩给拿出来,披在肩膀上。

  继续照镜子,左看右看,觉得少了点什么。

  靠!她的耳扣,她现在就带了一只,还有一耳朵空荡荡的...

  唐妙北有点无奈,她又不想把孤独的一颗珍珠扣给取下来,但露出只没带的她又嫌不好。

  想了想,把头发全撩到一边,把那只耳朵挡住。

  满意了,开心了,就往外走。

  她是没觉着什么,但等她出去,委实是惊了一座人。

  尤其是原崇。

  他要是知道今天唐妙北穿成这样,他怎么可能让她过来。

  披着披肩,一袭旗袍,曲线分明,聘聘婷婷,袅袅娜娜地朝他走来。

  端的是一副动若弱柳扶风的样子。

  原崇再想,唐妙北,她还能有这么婉约叔雅的时候。

  唐妙北步步生莲似的移到他身边,重新坐下。

  牌面又换了,现在轮到原崇自摸。

  坐在西面一直没说话的男人开口了,“今儿个小嫂子也在这,这下张牌就让她来摸。”

  每个字有拉着调子,慢慢悠悠的说完,就这抱着的美人手上的烟杆吸了一口。

  唐妙北看原崇,原崇让随笔摸一张。

  唐妙北点下头,起身,往前凑,伸出手,指甲敲着划过一排的麻将,还有几声清脆的声儿响。

  “和田?”唐妙北轻悠悠地问。

  之前让她来摸的男人眉毛挑了,“有讲究?”

  “有一点儿。”唐妙北又说,“和田准头不好。”

  原崇环着她腰,点了根烟,“慢慢选。”

  他挺随意,就是出来消磨下时间,随便打打,输了不少,现在唐妙北给他摸牌,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要是高兴,随便摸。

  唐妙北看了看原崇的牌,指腹熟练的摩挲过她面前的那排,在一张牌上停了,她选好了,捏着麻将,两个指头一翻,出来了。

  好嘛,一张六万。

  原崇那的牌一色儿的万。

  唐妙北把六万放进去,再一推,“糊了!”

  听她兴奋的声音原崇才把注意力从她身上转到麻将台上。

  “哟!这么大!”她对面的那个叫了声。

  “小嫂子手气旺啊!”

  唐妙北脸有点红,又回去坐在他边儿上。

  风水轮流转,不是西风压东风就是东风压西风,但现在唐妙北着股南风坐在他身边。

  一摸一把好牌,有是张自摸,唐妙北上了,一张中,又糊了。

  她挺激动,心里头来劲儿,脸上红冲冲的。

  原崇索性让位给她,让他来打。

  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唐妙北之前坐的绣凳早就被搬走了。

  比起打麻将,他更喜欢看唐妙北打麻将。

  原崇除了唐妙北腻歪在他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受不了之外,就是现在这时候的唐妙北了。

  每次出牌的时候,毫不留情的离手,果断又肆意。

  唐妙北打麻将的时候,架势可谓是全开,脚,得翘着,手,得摸着烟。

  白玉镯子在她手腕上晃晃悠悠。

  一如原崇现在的心神。

  美,真美,明明这么一件恬淡的旗袍,被她现在穿的慵懒妩媚又勾人。

  刚刚还脸上泛红的唐妙北,现在坐下,上了台子,摸上了牌,一下子就沉稳下来了。

  沉的是心性儿,稳得是气势。

  一圈下来唐妙北小糊一把。

  他们这些人玩麻将,玩的和田玉,用的是老桌子,从来就不带自动。

  要的就是一个情怀。

  洗牌,唐妙北伸着手在一堆的麻将里揉搓翻滚,镯子敲打的声音更脆了。

  随着她手的动作,原本披在肩上的披肩已经一边滑下来,耷在臂弯处,香肩露出来了。

  她一边理牌一边夹着烟,还时不时放嘴里吸一口,红艳艳的指甲划过一张张牌。

  脚翘着二郎腿,开叉处若隐若现的玉色,暧昧诱惑拿捏的恰到好处,更别说,那支在台上的身段了。

  精致的脸庞,微微勾着双肩,脸上带着无以言传的风情。

  像极了旧上海滩上最艳的那朵交际花。

  此时在原崇脑子舒舒缓缓有秩无序的铺展开来,久久挥之不去...

  然而,虽然爱极了这样子的唐妙北,但是!

  这里人不少,她这妖精样儿,连过来上茶的人都会偷偷摸摸的多看上两眼。

  不巧,偷偷摸摸的全给原崇看见了。

  他们这对儿怪,别的,就桌上其他三位爷,哪个不是怀里抱了个大美人,偏偏他们,调了个个儿。

  原崇不管这个,他现在就想把唐妙北整个人包起来。

  心里这样想,还是伸手把唐妙北滑下来的披肩给她拉上去。

  这姑娘还朝着你纳闷,你做啥呢。

  惹得她对面那位噗呲笑出来。

  她又有点脸红,蹬了一眼原崇。

  接下来唐妙北的牌就没顺过,不是这个自摸了,就是那个开杠了。

  萧四,也就是那个让唐妙北摸牌的人,笑的一脸懒散,又是慢悠悠的语调,“小嫂子,还来不?”

  唐妙北嗯了一声,当然来,她这才刚玩出劲儿呐。

  “你这三圈输的,再加上之前的,可是快有这个数了。”萧四边说边比了个二。

  “两万?”唐妙北问。

  “二十。”萧四连最后一个万字都懒得再吐出来。

  唐妙北有点点吃惊,她看出这帮人玩的不小,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

  她看了眼原原崇,他还笑眯眯的看着她,那样子好像在说,随便输,哥有的是钱。

  唐妙北气儿又顺了,又继续摸牌,气儿一顺,她手上的运气来的更快。

  现在是凌晨,萧四说再来四圈。

  一圈圈的打下来,没有太大的输赢。

  最后一圈,唐妙北抓了一张牌后,瞄了一眼。

  “啪”的一声,把牌丢在在桌子上,有些激动的喊道:“我和了,四喜碰碰和大吊杠,翻四番!”

  萧四抬起头,笑了,“这牌好。”

  唐妙北用着圈把之前输的全回来了,还赢了不少。

  原崇看她笑的眉眼弯弯,也跟着她嘴角上扬。

  站起来搂住唐妙北,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得,这一脸禁欲的总裁现在跟个以前抱得美人归的军痞子似的。

  唐妙北又脸红了,捏着原崇袖子拽了拽。

  别看唐妙北在外边儿的时候各种随性,那也是有熟人的时候。

  现在一溜圈还算不得她的牌友,被原崇众目睽睽下亲了一口,她又扭捏了。

  而且那一溜圈的人儿看着他们,全带着看戏似得笑。

  “还是小嫂子厉害。”

  原崇给她介绍,她对面那个,姓越,单名一个飞,唐妙北忍着笑,喊他越飞。

  越飞好像看出了唐妙北的憋笑,有点不好意思,“小嫂子还是叫我越二吧!”

  唐妙北更想笑了,原崇继续给她介绍,坐在她左边的,问她懂牌的那个,姓童,童准准。

  打完招呼,原崇继续说,“萧四,萧宝卷。”

  唐妙北下意识的打个招呼,又反应过来,“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呀。”她悄悄问原崇。

  “你去他的宅子吃过饭。”原崇说。

  唐妙北托口而出,“桃花源!”

  萧四笑了,让身上的佳人让开,站起来,“我那宅子还有这名儿?”

  唐妙北又往原崇那里靠了靠,“那桃花真好。”饭也好吃!

  “小嫂子要是想看桃花,宝卷斋可一直有位子。”

  萧四对唐妙北说。

  唐妙北点了点头,她还真想再去。

  刚出36號,原崇直接把她抱起来,抛了两下,哼着昆曲儿,走出胭脂胡同。

  像个浪荡的纨绔丘八,抢了勾栏院里的姐儿,抱着回家热炕头。

  也的确是抱着回家了。

  .....

  原崇舍不得她脱了那身袍子,只揭开盘扣。

  松松垮垮的披着旗袍,前边敞着,里面一丝/不挂,满室春/光。

  原崇还在哼着曲儿,唐妙北不让他停下,听着他从长生殿哼到十八摸,越听她越兴奋。

  扭的越厉害。

  她随着摇椅晃,脚上趿着的高跟儿也跟着晃。

  摇椅就是他们的爱窝,他们的情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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