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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爱,真是一个玄乎的字眼儿。

  它有无数种方式,能让你明白...让你记着...

  为了让你明白它的妙,让你记着它好。

  它把你指挥着,驱使着,向那无边的荒野驶去。

  而你,心甘情愿又无可自拔。

  于是,在那明媚春光的日子里。

  你用沙,在那无尽的荒漠里,捏出梦里的通天塔。

  ......

  余名爱唐妙北,于是他用最烈的方式去爱她。

  杨慧也爱他,于是她用同样疯狂的方式去爱他。

  唐妙北于余名,是得不到忘不掉,像那两条刀疤。

  杨慧于他,是他疯狂的世界里,心太浅的装不下。

  格局性的视线,如刀光错影般,割据定格。

  医院的走廊,走廊的尽头,尽头的灯光。

  投下两片阴影,悠长。

  越飞看着这个男人,一步步走来。

  从某个角度来看,他很艺术。

  剃平的鬓角,一摞碎发扎在脑后。

  与那不羁的西装格格不入的,是那双擦的锃亮的皮鞋。

  即使它沾着血。

  他走着,掐灭手上烟头,随意的放进他的上衣口袋。

  很艺术,越飞想。

  他停住脚步,站在越飞面前。

  嘴角上扬,伸出手。

  “余名,自首。”

  越飞不可控制的咽了口口水,“自首什么。”

  余名笑的更肆意。

  在越飞不可置信地表情里,他慢悠悠地说道,“供毒,挑唆,绑架。”

  那发着银光的铐子,终是落在他手上。

  越飞走了,余名也走了。

  整个走廊,静地压抑。

  原崇站在阴影里。

  没有动作。

  他在想什么呢,没人知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余名的离开,他不可能不触动,他有点迷茫,有点庆幸,又有深深地自遣。

  他爱唐妙北爱的情深,他余名爱的同样入骨,余名能把唐妙北带走第一次,也有可能把她带走第二次。

  人是个复杂的生物。

  唐妙北失踪的时候,他只要她能平平安安活着,然后拼了命的对她好。

  而现在,他找着了,他不允许再有一点的意外,让她离开。

  说到底,他原崇不是神,只是一介凡人。

  那点子的阴暗,他不缺。

  他承认自己对于余名的离开,松了口气。

  原崇的眼皮抬起来,幽幽地望向隔离间。

  但这些,只会被他埋在最底下,没有人会发现。

  现在,没有什么比唐妙北醒来最重要的了。

  原崇想,也许,从本质上来讲。

  他和余名,是一种人。

  只是他更懂得迂回曲折,循序渐进罢了。

  ........

  唐妙北找到之后的半小时内,重症隔离室外的走廊,满了人。

  唐启元坐在廊椅上,一言不发。

  徐娅英坐在他旁边,念着佛祖保佑。

  何宁也坐着,靠在唐气肩上,她擦着眼泪,唐气红着血丝,捏紧着拳头。

  唐和站在一旁,透着焦虑。

  唐气,从生下来起,到现在,活的不外乎就是温文尔雅四个字。

  何宁也没有想过,这个温润的男人会爆发的这样刚烈。

  他冲着原崇,像是用尽了力气,挥舞着拳头。

  原崇生生受了他那拳,嘴角裂着血。

  如果不是何宁拉着他,他还会再打一拳。

  他不管是谁绑了唐妙北,他只知道,原崇没保护好他的妹妹。

  唐气坐在椅子,平复着气息,他知道他冲动了。

  他有什么资格打原崇,他自己又何尝尽到哥哥的责任。

  唐气看了眼原崇,他站在隔离室的玻璃前,嘴角渗着血,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块磨砂玻璃。

  气氛的压抑持续到隔离室大门的打开。

  穿着隔离服的医生走出来,他脱掉隔离服,看向门外的众人,视线停在原崇身上。

  准确的说,那渗着血的嘴角上。

  医生就是付一言。

  唐启元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我女儿怎么样了!”

  付一言摘下口罩,视线转移到唐启元身身上,正色道:“没有外伤,内脏机能正常。”

  和所有医生一样,在关键的地方停顿了,又开口:“血检报告,呈阳性...”

  唐启元身形一晃,甚至有点颤巍。

  阳性...意味着。

  “血液中有存留毒性,手臂上有针眼,应为注射性吸/毒...”付一言语落,死一般的寂静。

  原崇闭上眼,该来的,还是来了。

  付一言没有再说下去,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有条件,有背景,想供着不戒,也大有人在。

  付一言开完单,将唐妙北从隔离室转到单人间。

  而真正得重症监护室里的那位,才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病房里,依旧是沉默,唐妙北躺在床上,安静,宁和。

  苍白嘴唇,脸颊带着不合宜的红润。

  她不久前,也睡在医院,不同的是,那次,她的手腕上没有束缚带。

  唐启元拒绝了回唐宅,和原崇一起坐在病房里。

  “阿气心里急,你别往心里去。”昏黄的灯光下,唐启元对着原崇说。

  原崇摇头。

  唐启元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

  “这是,谁也不会料到的。”

  原崇沙哑地开口道:“是我没照顾好她。”

  唐启元不再说话,他不知道还说什么。

  “该怎么办。”唐启元的声音传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力,这个商战里沉浮的男人,在这一刻,不过是束手无策的父亲。

  他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原崇喉节上下滚动,慢慢地,吐出一个字。

  “戒。”

  唐启元默然,他又何尝不知道,戒,是最好的办法。

  可这条路太多苦。

  唐启元望着从没有过脆弱的唐妙北,像是陷在了回忆里。

  “我活了大半辈子,自认为好到不行,没想到,到头来,不仅算不上合格的丈夫,更算不上是个合格的父亲。”

  原崇听着唐启元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地絮絮叨叨,只默默听着。

  “年轻的时候,忙着工作,没时间管着他们,妙北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和老大老二不一样,她性子随她妈,又倔又犟。”

  “她妈在的时候,有人管着她,她妈走了,她满心满眼地恨我。”

  “那脾气是坏得透顶了...每天每天的和我作对...她说我不配当她爹...唉...想想...真的不配...”

  .....

  唐启元说了一夜,到凌晨才堪堪闭上眼。

  原崇,他听了一夜,听唐启元讲了一晚上脾气坏透的唐妙北。

  此时此刻,他宁愿要那个坏脾气的姑娘,也不想她就这么破碎的,病态的安静。

  浑浑噩噩的一夜过去。

  唐妙北醒了。

  她的意识有多混乱,她的心就有多清醒。

  在那无尽的迷幻里,扭曲里,疼痛里,她见到了他。

  真正的感情是压制不了的。

  她的嘴被堵住了,她眼睛会感受到,眼睛睁不开了,她的心会感受到。

  这种力量太难抑抵抗,毒/品是拦不住的。

  这就是爱。

  唐妙北看着天花板,她看不清天花板上的格子,茫茫一片,慢慢把眼闭上,她控制不住。

  她知道,她的瘾,来了。

  原崇为她打好水走到她病床,准备给她洗脸的时候。

  她在抖。

  脖子仰着,眉毛拢在一起,紧紧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青筋迸出,豆大的汗珠混着眼泪,一颗颗滚落。

  她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整个床都在抖,如筛。

  被束缚带绑住的手腕,猛烈挣扎,包扎好的伤口裂开,血渗透了纱布。

  忍受万蚁噬骨的疼痛,唐妙北模糊的只听到,水打翻得声音,已经那阵阵地呼叫铃。

  再后来,冰冷的针头刺入体内,她沉睡了过去。

  付一言看着唐妙北打完镇定剂昏睡过去。

  转过身,看向唐启元原崇。

  “没有办法,要么强戒,要么就这样下去。”

  唐启元还没从刚刚唐妙北发狂的样子里脱身出来。

  她的女儿啊,要忍受这样大的痛苦。

  唐启元急切地开口,“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难道没有不那么痛苦的方法!”

  付一言摇头,“要么服药,只是那样,不过是把对毒/品的依赖转到药上,一辈子也离不开药瓶。”

  唐启元后退了两步,提高音量地说道:“一定有办法的!”

  付一言想了想,说道,“还有一种办法。”

  这无疑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原崇本一遍又一遍地梳着唐妙北的额头,擦着她的汗。

  听到付一言的话,忍不住站起来看着他。

  付一言开口道:“国外,对于强制戒毒者,还有一种办法。”

  “催眠治疗。”

  “忘记吸毒的事情,也就记不得毒瘾...”

  唐启元眼睛放亮,付一言继续说着,“没有疼痛感,副作用目前没有发现。”

  “那就...”“不行!”

  唐启元只说了两个字,就被打断。

  “不行!”尖利的女声,是风尘仆仆赶来地冯元元。

  她快步的,急切地打断他们的对话。

  “元元?”唐启元看向她。

  冯元元喘着气,扶着床沿的把手,一字一顿地着说:“不能催眠。”

  那眉眼里带着坚定。

  “这是唯一的办法!你忍心看她这么痛!”唐启元吼了一句。

  “我当然不忍心!这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冯元元反唇讥讽。

  “元元。”唐启元轻轻地说,“现在不是和我怄气的时候。”

  冯元元冷笑,“我没有和你怄气。”

  “她不能催眠...”

  “第二次...”

  会,彻底,成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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