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奶爸带娃日常
自从秦家多了个来路不明的小小姐，秦小公子再也没出去鬼混过。不仅不喝酒了，就连朋友们喊他吃饭也都拒绝。整天除了睡觉，秦越都要和这个小小姐在一块，出个门也要带着。
秦越那几个朋友，在一块有个兄弟辈分：苏大、刘二、杜三、秦四。秦越年纪最小，其他几位就叫他一声秦四儿。
那天晚上，秦越给他们讲过思甜的事儿。他们只当秦越又稀罕了个新女人，喝大了胡说八道。只是这几天，他们反复听人提起秦家那个神秘的小小姐，才又想起来那个晚上秦越说的话。弄得他们十分好奇，这个小小姐，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天下午，闲着没事儿聚在一块听曲儿的时候，苏大提议，把秦越叫出来，让他领着那个小小姐，一块给他们见见。
于是艺楼的小厮快马加鞭，赶到秦府去找秦小公子。
秦家小厮进去通报了一声，出来把人叫了进去。
艺楼小厮进去一瞧，只见一个小女孩正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
秋千上坠满了花朵，夏日炎炎，这百花缭乱地，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
女孩穿着白色的裙子，散着长发，光着脚。看见有人进来了，一歪头，“你找谁？”
小厮连忙行礼，“小的从万月楼来，受苏少爷吩咐，来请秦少爷前去一聚。”
“不去，你回吧。”女孩一听，冷下脸来，直接赶人。
小厮愁了。不是让他进来说话吗？怎的一进来，又让他走人了？
“这……可否让小的见一见秦少爷？”小厮颤颤巍巍开口。
“不行！”女孩皱起眉头，不悦地拒绝。
“思甜，没礼貌。”
小厮一听这声音，像是见了救星，连忙开口，“秦少爷，小的受苏……”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们，我等会去。”秦少爷手里拿着两个纸风筝，从小院里出来。
“哎，好！”小厮松了一口气，赶紧回去传信儿。小厮走到门口了，突然想起来，苏少爷说，要秦少爷带着秦家小小姐一块去。他忘了说，这可怎么办？
眼下情况，再回去打扰肯定会被骂的。小厮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算了，等会就当秦少爷忘了！一边想着，驾着马离开了秦府。
“你要去哪儿？”思甜秋千也不荡了，委屈地望着秦越。
秦越最受不住她这样，把风筝放在一旁，走过去蹲在她跟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苏少爷他们是我朋友。我好久没见他们了，我去找他们玩会儿。”
“那我自己玩……”思甜低下头，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秦越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乖，让晚芳给你换衣服，梳好头发，我带你一起去。”
“真的？”小孩子心性，一句话就给哄开心了。
“真的。”秦越见她笑，自己也跟着开心。
这丫头被禁止叫他爹之后，又不肯叫哥哥，现在什么也不叫了，就“你”来“你”去的。幸好秦越也不在意，对思甜的疼爱半分不少，还与日俱增。
一个时辰后，万月楼里，秦越领着思甜上了楼。
“哎呀呀，我看看这是谁？秦公子呀！”刘二率先发现了他。
秦越笑，“怎的，几日不见，想我了？”
苏大却盯着他身后的小女孩，反复打量。
“这……就是你童养媳？”
“说什么呢。这是我妹妹。”秦越反驳他。
“妹妹？”苏大忍不住打趣他，“你从哪儿捡了个妹子？”
杜三直接跑过去，围着俩人转了两圈，十分好奇，“这小姑娘才这么高，”他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下，“头发有这么长！”
秦越也不躲藏，任他们打量思甜。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一副很自豪的模样，“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是漂亮。不过……这要是你妹子，不如许给我？”刘二笑道。
“去你的，你家妻妾成群了都。”秦越白他一眼。
“我啊，我还没有正房呢，许给哥哥我也不差啊。”杜三自荐。
“行了吧你，你都纳了多少房妾了，你跟我比好不哪儿去。”刘二打断他。
苏大赶紧叫停，“这小孩儿才多大点，别在这龌龊了。赶紧，让咱妹子过去坐坐。”
万月楼里边像一个回字，中空，搭高台，有歌舞曲艺的表演，日夜不停。
这几人在三楼的雅座，有专门的艺妓在屏风后边吹拉弹唱，隔着纱幔，还有婀娜身姿，随曲儿曼舞。
苏大吩咐人直接去请花魁出来，刘二不知道被自家小厮拉过去说什么，杜三正给自己倒酒。
秦越也下意识拿起一个酒杯来，一愣，又放下，他怕酒后失态，让思甜看见不好，所以这几天都没喝过酒。
他把酒杯推远，寻摸着，要点吃的过来给思甜。一低头，却见身边的小人正紧咬着下唇，委屈地皱着小脸。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秦越心头一凉，着急地询问。
思甜一抬头，一滴泪珠子滚了下来，打在秦越手上，烫得灼人。
“你要把我送人吗？”思甜的声音带着哭腔，抓得秦越心里一阵疼。
他抚摸着她的脑袋，半搂着思甜，懊恼不已，赶紧解释，“他们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把你送人呢？不哭了，哭得我心疼了。我让人给你拿些好吃的，好吗？”
“哎呀呀，我还没见过秦公子这么温柔呀。”刘二遣走了小厮，一落座便瞧见这一幕。
杜三一杯酒下肚，也瞧见了这边，“妹妹怎么哭了？可是这曲子不好听？”
苏大听见这边动静，以为思甜真不喜欢这曲儿，赶紧叫人过来，“让那边的别唱了，唱这么难听。赶紧把花魁叫出来。”
秦越安抚了思甜，才解释，“这孩子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我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疼，她也黏我黏得紧。以后你们不准当着她乱开玩笑了啊，听见没。”
“哎呀呀，原来是因为这个。”刘二冲着思甜笑，“妹妹你别放心上，秦四儿的妹子，就是我们大家的妹子。我们都会疼你的，乖啊。”
思甜被这么多一齐瞅着，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手里扯着裙摆，没说话。
“行了你，笑这么猥琐，吓着咱妹子。来，妹妹，喜欢吃什么？哥哥听说你喜欢吃东西，没问题啊，想吃什么尽管点，哥请客。”杜三问道。
思甜和秦越对视一眼，轻声说，“要吃鸿运酒楼。”
鸿运酒楼就是秦越他们四个经常去吃的那家。
“嘿，会吃。杜三家的铺子，属这一间开得最好。虎子，去，把鸿运酒楼掌柜叫过来，菜单也一并拿着。”苏大又抢先一步吩咐了。
没一会，鸿运酒楼的掌柜的带着菜单来了，很快又走了。不多会，又带着十几个小厮，端着木盘子，又来了。
把酒壶撤走，两张小桌一排，摆上了十几道新鲜出炉的肉菜。
思甜盯着那只鸡，终于没忍住，一把抓来一条鸡腿。
于是，一下午，四个少爷不喝酒不听曲儿了，撑着下巴看思甜吃东西。
而那千呼万唤请出来的花魁，见无人理她，哭哭啼啼地又跑回了屋。
思甜吃完最后一口，接过秦越递过来的茶杯，喝完之后，摸了摸肚子，望着秦越，“要走走。”
夜色起了，华灯初上。三位少爷不依不舍地跟秦越和思甜告了别。临走不忘了打赏鸿运酒楼的掌柜的。
“你们家做的东西，好！”苏大吩咐人送来一小箱珠宝。
“继续保持。”刘二直接扔给他好几锭银子。
“生意兴隆啊。”杜三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便免了鸿运酒楼半年的租钱。
鸿运酒楼掌柜的目送三位少爷离开，看了看身后那一桌骨头和盘子，又颠了颠手里的赏银。
“这姑娘不仅能吃，还是福星啊！”
天色渐暗，星子撒满了玉盘。
秦越牵着思甜的手，照例进行饭后的散步。
“我是不是吃的有点多？”思甜问。
“怎么会。他们三个有的是钱，以后见了他们仨，想吃什么尽管开口。那个鸿运酒楼，就是杜三家里的铺子。”秦越说。
“为什么我不长高？”思甜问。
“你还小啊。”秦越抽出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夫人说，这半个月，我吃了这么多，一点都没长。”思甜伸手又拉住秦越的大手。
“慢慢来，长大这件事……不用太着急。”秦越说。
“好吧……”思甜有点不开心。
路过一盏明灯，把俩人影子拉了很长，最后消散进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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