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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探春


  而她担忧的老二,却正在作死的路上。他如今完全投靠了忠信侯,在忠信侯的运作下,他得到了官职,给外放了江西粮道。贾政压根就不会想过忠信侯为什么会给自己这个官职,也没有想过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官职。而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之所以现在还能蹦跶,完全是因为林如海对忠信侯的仇恨,因忠信侯毕竟是太上皇的儿子,如没有确切的罪名,很难将他名正言顺的处死的,所以林如海就想利用贾政这个蠢货,引得忠信作死作得更彻底些,让他有借口彻底灭了他。

  这些贾家人完全不知道,贾政在荣国府大肆庆祝之后,他带着师爷、清客、家仆等上任去了。

  正如书中所说,贾政还真不会当这粮道,下面的人好处收得手软,他这个当官的却还以为自己清廉得很,一遍一遍地往家里要钱。他完全不知道他的能干的手下已将他管的粮仓快搬空了。

  事实上忠信侯压根不知道贾政的能力,忠信侯本是个能力平平的人,他连甄家都驾驭不了,否则凭太上皇对甄妃的宠爱,他还真就不一定就输给现在的皇帝呢。所以他虽见贾政被太上皇说得一无是处,但他认为那只是因为皇帝不喜欢甄家而迁怒贾政,太上皇顺水推舟罢了。

  作死的忠信侯把贾政放在江西粮道的位置上,是想为他的军队准备粮草的。他想的挺美的,他的拥泵者南安王由广东起兵经江西,由贾政提供粮草,这样他们一路北上,到江苏,那时他至少能拥有半壁江山。

  他授意南安王不断地挑衅茜香国,以引起小规模的冲突,凭此来向朝堂要钱要粮要人。可怜他算盘打得噼啪响,可那个不给力的南安王却在第二年初冬时就玩大了,引来了茜香国的疯狂反扑,南安王大败,他自己也被俘了。

  幸亏朝廷早就陈兵附近,不过这是用来防备南安王,如今见南安王被俘,他自是不会去做什么,只是现了现身,展了展大国的军威,令茜香国知难而退而己。

  茜香国自是不敢得罪如此强大的帝国,不过他们有南安王在手,便提出了要和中原联姻的要求。

  可皇帝的最大的女儿只有六岁,他也不想祸害自己的妹妹和侄女,就让南安王的妹妹去和亲,并要南安王府出嫁妆,南安王太妃不服,皇帝只淡淡地说了句:“其实朕一点也不想和亲,以我们堂堂的中原大国,那些个跳梁小丑又算个什么东西?明天朕就下令发兵,教训教训这些南蛮。”

  南安太妃大惊,如果朝廷发兵,那她的儿子还有命在吗?南安太妃怂了。

  南安太妃回到自己的家中,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心如刀割,泪如雨下。

  边上的一位嬷嬷说:“太妃娘娘,皇上说要我们家哪位郡主和亲吗?”

  “没有,可蔡嬷嬷我们家还有第二位郡主吗?”

  “太妃娘娘,那您可以认一位义女啊。”

  “对啊,蔡嬷嬷,你真聪明。”南安太妃一扫眼前的烦恼,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她首先想起了史湘云。她想着,史湘云只是名声有损,可还是清白的姑娘家,和亲也许是她的最好的出路了。

  南安太妃第二天就派人去贾府找史湘云,等她知道了史湘云的遭遇,且如今下落不明,南安太妃怒了。不管如何,史家都是南安王府的亲戚,她们这么对付史湘云,太过分了!于是南安太妃决定了,那和亲的人选就在荣国府选好了。

  当探春知道自己成为南安王爷的义妹的时候,已彻底无语了,她知道不管她表现如何,自古以来庶女就是家族的牺牲品!上次给忠顺亲王做妾,好命的有林姐姐挡了,可如今到底在劫难逃了,这也许就是命吧。

  探春认命的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虽已立春,却依旧银装素裹的景色,默默地一个人想着心事。

  她想了许多,想到了已经做了母亲的林姐姐,想到了不知在哪里漂泊的云妹妹……众丫鬟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可谁也不敢上前来劝说,直到侍书看着不像,方战战兢兢地上前来摇着探春道:“姑娘,太冷了,我们把窗户关上吧。”

  探春回过头来,只觉得浑身冰冷,手和脚似乎都冻僵了,侍书等吓坏了,忙关窗户的关窗户,弄火盆的弄火盆,烧姜汤的烧姜汤……可惜,到了夜里,探春还是发热了。

  生了病的探春还是要去和亲的。赵姨娘因上次黛玉的事,被贾母知道了,狠狠地处罚了一番,而探春却毫不领情,再加上贾环在一边冷言冷语的挑拨,赵姨娘也就冷了心。

  贾母、王夫人只是打发人来看了几回;邢夫人是事不关己;李纨和凤姐结伴来看了两回,凤姐还送了几样补品和新首饰;贾宝玉知道后是大吵大闹,然后大哭一场,然后就没有下文了;薛宝钗叹息一声,继续过她的死水一潭的生活。

  探春作为和亲的郡主,按例应当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并在那里学习规矩礼仪,直到出嫁。贾母原想着与探春一齐进宫,趁机见见黛玉,见见小皇子。她想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黛玉的气也应该消了,自己作为皇后娘娘的外祖母,得好好给别人看看,我们祖孙还是很亲热的。

  不想南安太妃却怕贾母见了林黛玉,会向林黛玉求情,凭借她是林黛玉外祖母的身份,让自己的谋算成空,所以她以义母的身份接探春去了南安王府,并亲自带探春进了宫。

  黛玉打量着两三年没见的探春,见探春原先神采飞扬的眸子,如今黯淡了许多,只是里面还透着几分倔强和几分不甘。她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可如今林黛玉和宫里宫外各色人打交道,玩心计,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虽说不能完全猜透别人的心事,但许多时候也能看出七七八八,探春如何是她的对手。

  她知道她如今身居如此的高位,有许多人不甘不服,自己昔日的姐妹几乎人人不服,连惜春都受了她们的蛊惑,没有来自己办的皇家女子学院。

  若说以前,黛玉也许会伤心、会流泪,但如今她只会对这些‘呵呵’了。

  林黛玉打量贾探春的同时,贾探春也在暗暗地打量林黛玉她已有三年没见到的林黛玉,她发现如今自己这个表姐已变了,从里到外都变了: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光彩夺目,既有一种成熟的女人的妩媚风韵;又有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儒雅端庄;既有高高在上的高贵大气;又有初为人母的温柔优雅。看着这样的林黛玉,探春突然觉得自己丑陋而卑微,她此时很有些自惭形秽了,那些原有的嫉妒和不甘迅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折服和敬畏。

  她们之间已无话可说了,只是说了些套话,探春就告辞了。因为对于贾家,这姐妹两都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探春在宫中住了下来,她看到皇上对皇后很是宠爱,除了坤宁宫,他没去过其他任何宫中,太上皇陛下、太后娘娘也对林黛玉很疼爱,总是带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林黛玉,那个只一周岁大的白白胖胖的如金童般的小皇子,是皇宫里众人的宠儿,太后娘娘总是乐呵呵地抱着不撒手,小皇子也咧着嘴,在太后怀里笑个不停,太后娘娘累了,就坐在椅上,把他放在膝盖上,他就在那里双手乱舞,双脚乱蹬,嘴里还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时不时的还将他的小脸凑过来,在太后脸上蹭蹭亲亲,把太后娘娘乐得不行。

  探春以为林黛玉既要关注女子学校,又要照料小皇子,宫中事务必定要其他妃子协管,可她很快发现情况并不是如此,宫中各项规矩定得很细,宫中各司各司其职,宫中事务井井有条,只是当宫中事情有变数的情况下,她们才请示皇后娘娘,而那些妃子对宫务根本就没有发言权。有时林皇后也会抽查些宫务,督促督促各司,以免发生各种‘意外’。因各项条例的细致规范,宫中很少出现什么偷奸耍滑、欺软怕硬的现象。

  即使马上就是太后娘娘的五十大寿,宫里各处一片繁忙,林黛玉依旧只是掌总,并不事事亲力亲为,可重要的事却一点差错都没有。

  探春还发现,宫妃的生活并不美好,吴贵妃还好些,在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面前还有个座,自家的娘娘可苦多了,只能从头到尾的都站着,那个待遇还不如自己在家中呢,而且皇帝基本不去她那里。探春还遇见过贾元春来给林皇后请安,那战战兢兢恭恭敬敬的样子和自家姨娘见太太有得一拼,而且自家那个姨娘虽说粗鄙些,但那眼神还是鲜活的,而贾元春的眼神竟如周姨娘一般,眼中竟是一潭的死水,就是笑也丝毫找不到高兴的样子。看看这样的元春,想想自己将要走的路,探春突然觉得一阵冰寒刺骨。

  皇帝去后宫,一般不是去慈宁宫,就是坤宁宫,她们大概为了争宠吧,几乎每天都去慈宁宫,可是太后娘娘似乎并不喜欢她们。她们也只能就安安静静或坐或站在那里,否则,太后娘娘嫌烦了,她们就要被请出去。

  探春见元春等生活如此,还问过林黛玉,林黛玉说,太后娘娘说了,嫔以下的宫妃作通房宫女论,所以贾贵人也是如此,探春听说,也就不能再说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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