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满目血色

解决了最根本的饮食问题，沈娇娇开始逛起整个鬼谷，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

        直到，她在结界的一角看到了堆砌如山的森森白骨。

        沈娇娇眼睫轻颤，转身快步离开，她不敢去细想为什么这荒无人烟的鬼谷，会出现这么多具白骨。

        时间悠悠而过，转眼间，沈娇娇已在鬼谷待了两月又一旬。

        这两月来，沈娇娇映象最深刻的，便是那晚。

        那晚的夜色很美，月光很柔，已经和温客行颇有交情且完成了结友仪式的沈娇娇和温客行坐在桃树下，一人抱着一个桃子啃，边啃边聊着天。

        温客行看着桃子良久，忽然开口道：“我没有记忆。”

        沈娇娇啃桃子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向温客行，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等我有意识起，我就在鬼谷了，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身上这一身灵力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被囚于鬼谷。

        这儿太安静了，无鸟兽，无蛇虫，只有我一个人。说来，还得托你这小丫头的福，这是我第一次，尝到不同的滋味儿，也是第一次，交到了朋友，更是第一次，与人袒露心声。”温客行的语气落寞，只看着手上的桃子。

        沈娇娇看着温客行，很是心疼，握住温客行的手，道：“温温，你不要伤心，你还有我啊，娇娇会一直陪着你的，等我们破了结界，你就可以去看外面的万千世界，会交到很多好朋友，会有好多好吃好玩儿的。”

        温客行看着沈娇娇握住自己的手，又抬头看沈娇娇，忽地笑了：“好啊，丫头，我可赖上你了。”

        “随便赖。”沈娇娇见温客行笑了，自己也开心。

        可沈娇娇一直不能忘怀那结界一角的堆砌成山的白骨，心神一直有些不宁。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晴朗天，沈娇娇来到那颗梨树下的时候，却看见让她心神大骇的场景——血，目光所及，皆是一片血色，天空也被血色染红;遍地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温客行就站在他们中间，一身青衣，纤尘不染，只有手中扇子上沾的一抹血色证明造成这场悲剧的凶手是谁。

        沈娇娇看着温客行，温客行亦看着她，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扇柄。

        沈娇娇看着这血流成河的场景，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仿佛又回到了笠泽龙鱼族覆灭的那一刻。

        沈娇娇的身形微微颤抖，她看着温客行，眼眶通红，泪花打着转，霎时，便如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砸下来，她哽咽着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温客行听到质问声，眼眶亦是染红，大声反驳道：“我若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我！”

        温客行嘴唇发抖，语气平缓了些许：“沈娇娇，这鬼谷只能进不能出，又无甚可以果腹的东西，他们若是不想丧命与此，就需得杀了我！无论一开始他们说得有多好听，到了最后，无一动了杀心，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来杀我不成？”

        “那我呢？我坠入鬼谷的时候你也想杀我吗？”沈娇娇涩声道，语气发颤。

        温客行张了张唇，复又张了张唇，最后只唤出一句：“丫头……”他要怎么说，说他一开始确实是动了杀心，只是心底莫名的情绪让他动不了手。

        “是不是！”

        “是……”

        沈娇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向温客行的目光悲痛：“所以，你一开始，又为什么说出那番话？”她在求一个答案。

        温客行没有开口，他因为莫名的情绪无法对沈娇娇下手，所以他对沈娇娇说出那番话，只要沈娇娇动了杀心，要杀他，他便可克服心里的情绪，杀了沈娇娇。

        见温客行不说话，沈娇娇忽地笑了，后退几步，逃开了。

        温客行看着沈娇娇渐原的背影，一双眼眸失去了微光，他低下眼睑，紧攥扇子的手微微发抖，良久，才转身拖着步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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