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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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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若淑听见身后动静,扭头瞧见卫庄到了,立时惊喜地喊了声“庄哥哥”,奔上前来笑道:“听说庄哥哥今日考业,考得如何?”

  卫庄道了声“尚可”,目光一扫,见屋内还坐着一个梳着缠髻的妇人。他想了一想,记起来这位是赵若淑的母亲李氏。

  卫庄见午饭尚未摆上来,放了心,跟赵若淑母女见了礼,说了句“我去厨下看看”,抽身离去。

  赵若淑听卫庄这般说,以为他是要去帮她们筹备午饭,心下欢喜,回头笑盈盈地继续跟宋氏攀谈。

  宋氏却是有些忧虑。她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又想起儿子之前一再推拒与赵家议亲的事,觉得她儿子没那么好心。但她又不好撇下赵家母女追上去敲打儿子,正巧天福此刻跟了过来,她便小声叮嘱他跟过去看看,又让他催着陈妈妈赶紧摆饭。

  天福连连点头,回身出去了。

  卫庄从宋氏屋里出来后,便转去了厨房。

  今日来了客人,陈妈妈一个人忙不过来,宋氏便跟季氏借了两个厨娘来打下手。

  陈妈妈瞧见卫庄过来,以为他是从学里回来饿得慌,忙说让他再等等,午饭还要些时候才能摆上。

  卫庄摇头道:“我不是来催饭的。”

  陈妈妈一怔:“那少爷是……”

  “我的野菜呢?”

  陈妈妈呆了呆,被卫庄盯了片刻,才恍然想起他指的是八姑娘昨日分过来的那些野菜。

  陈妈妈虽然不懂少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指了指灶台旁一个大盆,道:“都在那里。老奴正打算烹一些加入蒸乳饼里待客。”

  卫庄走上前端起那半盆野菜就走:“不必了,就这么点,省着吃。”

  陈妈妈有点懵,正想说再放放就不新鲜了,就见卫庄走至她身边时,一样样交代道:“做菜少放些油盐,母亲他们口味都清淡。再就是,多素菜,少荤腥,荤菜上一道就够了,顶好一道也不上,来三两爽口素菜便成。”

  两个厨娘对望一眼。

  陈妈妈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少爷说得好听,其实还不是抠门的老毛病又犯了。

  陈妈妈一脸担忧地看着卫庄,心道少爷您又不缺银子,怎就小气至此……您这样可怎么说媳妇?

  天福赶来时,卫庄已经出去了。他听陈妈妈说了少爷方才的交代,直觉牙疼:“这可不成,不能听少爷的,夫人嘱咐了,说让仔细备办着。”

  当下两人计议一番,决定还按宋氏的嘱咐来。

  因着卫庄是住在萧家的,赵若淑母女与宋氏叙话一回,便转去拜见了萧安夫妇。季氏瞧着赵家母女这架势,隐隐猜到了赵家母女来探望卫庄母子的目的。

  她觉得宋氏为了给儿子找媳妇也是操碎了心,当下热情款待了赵家母女。

  赵若淑一看到萧槿,便笑语盈盈地上前攀谈。

  她琢磨着下午跟卫庄去逛园子,但她不好意思独个儿邀卫庄,便想找个人陪着,她觉得卫庄的这个表妹性子讨喜,正合适,再三请她去西跨院用饭。

  萧槿推拒不下,只好跟着赵家母女去了西跨院。

  等午饭摆上来,天福去请了好几次才把卫庄叫来。卫庄瞧见萧槿也在,微微一愣。

  萧槿忍不住想,她庄表哥这算不算间接相亲,她这么戳在这里,好像有点多余。

  她思忖着用罢饭该寻个什么由头脱身时,陈妈妈开始布菜。

  卫庄对着面前满桌丰盛肴馔,容色微沉。等陈妈妈给赵若淑盛那道银鱼炖蛋时,他忽然道:“我来。”说话间劈手抢过了陈妈妈手里的木杓。

  赵若淑禁不住抿唇微笑,庄哥哥还亲自动手给她盛菜。

  萧槿却觉得卫庄有点古怪,狐疑地抬头望去。

  卫庄左手端着一个小空碗,右手执木杓,在那个青花白瓷大海碗里浅浅一撇,盛了小半杓汤和少许银鱼肉。?要看书

  宋氏脸色发青。

  萧槿却见怪不怪,自从见识过那个兔耳朵之后,她觉得没有什么能震撼到她了。

  然而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

  卫庄盛起那一杓之后,并没有倒入小空碗中。

  萧槿眼睁睁看着她庄表哥跟得了帕金森一样,握着木杓的那只手抖个不住,将杓里仅剩的那点鱼肉也哗啦啦抖回了海碗里,最后只将小半杓汤底倒入碗里,搁到了赵若淑面前。

  萧槿看得目瞪口呆,她庄表哥这技法,比餐厅阿姨还娴熟。

  宋氏的嘴角不住抽动,直想当场按死儿子。

  赵若淑呆了半晌,随即朝卫庄笑着道谢,低头喝汤。

  萧槿扶额,她表哥果然是朵奇葩。她觉得这位赵姑娘心也是大,要是换个心眼小的,估计就觉得卫庄是在赶客了。

  卫庄见赵若淑言笑如常,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用罢饭,赵若淑便悄悄跟萧槿商量,让她帮忙请卫庄一道出去转转。萧槿本就想走了,听说是这种事,更不想掺和,以下午还要听课为由推掉了。

  赵若淑见萧槿转身要走,忙拽住她,问道:“那庄哥哥喜欢什么?我下回来时给他捎带些。”

  萧槿默了默,卫庄大概比较喜欢银子,但她总不能这么说……

  “我也不清楚,”萧槿望向不远处押着卫庄来送客的宋氏,“要不你过会儿私下里问一问姨母。”要是直接问卫庄,他还不晓得会怎么说。

  赵若淑抿唇,虽然她性子不扭捏,但直接问人家母亲这种事,也不太好意思做出来。

  萧槿跟宋氏打过招呼,又笑着朝卫庄挥挥手,回身离去。

  卫庄目送萧槿时,被天福拉了一把。宋氏看出了儿子的不情不愿,自己与赵家母女说笑,示意天福扯住卫庄,省得他半道上跑了。

  不过卫庄似乎还算是听话,一路安安生生地跟着众人到了门口。

  等送赵家母女上马车时,卫庄冷着脸对赵若淑道:“下回不要来了。”

  赵若淑一愣。

  “我这吝啬的毛病是不会改了,今日招待你与令堂那顿,也不是我的本意,另……”

  天福瞧见宋氏那黑比锅底的脸色,忙将卫庄往里拖,转头笑着让赵若淑母女赶紧上车。

  坐到车厢里之后,李氏沉着脸道:“你看这叫什么事儿,他是觉得他得了府试案首就可以目中无人了么?”

  赵若淑抿唇道:“我总觉着庄哥哥好似有些不对……兴许是有什么缘由。他不是那种倨傲的人。”

  李氏气道:“管他如何,你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下回可别再来了!”李氏见女儿不吱声,恨铁不成钢道,“你是不是听不进我的话?”

  赵若淑小声道:“我真的觉得似乎有蹊跷……”

  李氏咬牙道:“闭嘴!横竖我是不愿来了,你若是敢背着我偷偷往这边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赵若淑低头咬唇,并不应声。

  回了西跨院,宋氏抄起擀面杖就要往卫庄身上招呼,被卫晏和天福等人死死拦住。

  “你长本事了啊,人家赵家娘子招你惹你,你那么待人家?”宋氏恨恨道,“你再这般,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卫庄平静道:“我已说了我对赵家姑娘无意,母亲不要强人所难。”

  宋氏恼道:“你是嫌人家不够抠么?你说,上哪儿找跟你一样小气的?俩人全抠一起日子还过不过了!”

  “儿子目下想专心举业,不想思虑婚姻之事,望母亲谅解。”卫庄言罢,行礼退下。

  宋氏气得直翻白眼,愿意读书不愿意娶媳妇,这儿子简直跟假的一样!

  翌日,卫启沨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家塾的。

  他跟方先生谈论制艺时,听方先生提起卫庄近来的进益,又见方先生不住夸赞卫庄,沉吟少顷,忽而提出想看一看卫庄昨日考业时做的文章。

  方先生连声应允,与卫启沨一道去住处取了文章拿给他。

  “他从前的文章勉强只算清通,如今却是一字一珠玑,”方先生喟叹道,“我从前竟是将珠玉看做顽石,惭愧。”

  方先生见卫启沨盯着那张纸半晌不语,禁不住问道:“有何不妥?”

  卫启沨又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凝眉忖量一回,兀自摇头。

  大约真是他想多了,这书翰字迹和文风,都是陌生的。而且,卫庄就是卫庄,跟那人又有何干系。

  正此时,卫庄来补交昨日练的两张字——他今日走得匆忙,落在了房里。

  卫庄见卫启沨拿着他昨日写的文章,眸光微动。

  卫启沨根本不会看出端倪。他行事审慎,之前就凭借记忆练过原主的字,后来属文,也刻意改换了文风。

  即便是他父亲来看,大约也很难瞧出那是他的文字。

  不过他观卫启沨神色,揣度着他大概是起了些疑惑。卫庄突然有些感慨,这世上算得上了解他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父亲,另一个就是他这个夙敌堂兄。

  不过他也同样了解卫启沨。

  看来他往后要更小心些才是。

  卫启沨往自己院子折返的路上,忽见一小厮匆匆跑来禀报说,温大人到了。

  萧槿听萧岑说温德已然去了前院正堂时,问他有没有携女眷同来。

  “我也不晓得,”萧岑笑眯眯道,“姐姐想找人耍子?”

  “随口一问而已,”萧槿伸手拍拍他,“快去吧,帮姐姐看看。”

  萧岑理了理衣袍,笑着道了声“知道”,便转身跟着几个堂兄见客去了。

  萧槿望着窗外透亮的天光,微微讽笑。

  温德不论知不知道卫启沨与温锦的事,都一定对两人的婚事乐见其成,温家若得卫启沨那般乘龙快婿,阖族都跟着得益。温家这边显然是知道卫启沨对温锦有意的,温锦后来拖到十七都没有定亲,直到卫启沨娶了她,温家人才给温锦许了人家。

  听说温锦上花轿的时候,险些哭昏过去。

  不过这对苦命鸳鸯这辈子大约可以圆满了。

  萧槿眸中满是冷嘲。

  前院正堂。温德与众人叙礼罢,落座后,着意看了旁侧从容喝茶的卫启沨一眼,又转向众人,笑吟吟道:“小女顽劣,此番定要随我同来。她道久仰山东风俗人情,想借此时机到往一观,让诸位见笑了。”

  季氏见他并未带女眷来,奇道:“敢问令爱何在?”

  温德笑道:“小女说初次谋面,要给府上几位姑娘筹备见面礼,眼下应当快到了。待会儿不如将几位姑娘都叫来,让她一一拜见。”

  他喜欢有条不紊。

  卫庄望着身前微微摇曳的灯火,轻叹一息。

  至于眼下,他得先把娶媳妇的事按下。

  他去到宋氏屋里时,宋氏正在做针黹活计。

  “哥儿过来,”宋氏含笑朝他招手,“我瞧着你今年身量又长了,来,我给你量量,做身衣裳。”

  她见卫庄神色有些不自然,笑道:“哥儿扭捏什么,大了一岁怎还害羞起来了?”

  “不必劳动母亲,儿子的衣裳够穿的。”

  宋氏又招呼他几回,但他坚持不肯,无奈笑道:“你也不必盘算着省那二尺布,咱家也不差这些。眼下我给你做衣裳,等你娶了媳妇,就是你媳妇给你做了。”

  卫庄微微垂眸。

  宋氏说着话示意他坐到她跟前,道:“我头先与你说的那赵家的小娘子,你真的不再考量考量?”

  宋氏之前跟卫庄说过住在卫家左近的一户赵姓人家的姑娘,但卫庄始终没松口答应。

  宋氏见儿子坚决摇头,叹气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三姑娘……”

  “母亲,那都是误会,”卫庄即刻打断宋氏的话,“儿子不喜她。”

  宋氏打量他几眼,奇道:“那你怎总是推三阻四的?我跟你说了几茬儿,全被你给否了。”

  “母亲说的那些都不合儿子的意。”

  “你也不要太挑剔了,”宋氏直蹙眉,语重心长道,“我与你说,这回不能再拖了。我都想过了,左右哥儿也考罢了府试,咱们也该回了。往后哥儿便专心一意地打理家业,至于举业,还是莫想了。”

  宋氏觉得儿子根本不是读书的料,还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实在,所以近来都留心着给卫庄张罗媳妇的事。

  卫庄摇手道:“母亲莫要费心了,儿子自有计较。”

  宋氏急道:“有计较有计较,你小小年纪能有什么计较?你说,你究竟想找个什么样的?我帮你物色。”

  卫庄认真道:“儿子得寻个与儿子相配的仔细人,如此方可勤俭持家。”

  宋氏听得直咧嘴:“你是说想找个跟你一样抠的?那你岂不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母亲,儿子那不是抠门,那是会过日子,”卫庄不紧不慢道,“找个跟儿子一般会过日子的才能琴瑟和鸣。娶媳妇这种事须要慎重才是,母亲莫急。”

  宋氏面色微沉:“莫急莫急,你不考科举又不娶媳妇,待要如何?”

  “那若是儿子此番府试过了,母亲是否就不急着给儿子寻媳妇了?”

  宋氏心道你能过那才是见了鬼了,又见他眼下在娶媳妇上头这么不上心,禁不住端量他几番,神色古怪道:“你……你都不想要媳妇?别家如你这般年纪的都开始收用丫头了,你夜里……”

  卫庄一顿,忽地起身道:“母亲若无旁事,儿子便作辞了。”言罢,见宋氏不吱声,行礼退下。

  宋氏望着儿子的背影,目露诧异。

  她儿子原先还总惦记着娶媳妇的事,怎么眼下倒像是更关心举业?

  宋氏想起儿子方才的话,忍不住蹙眉,能跟她儿子抠到一块儿的恐怕天下难寻,她儿子要是真钻这个牛角尖,那她何时才能抱上孙子。

  宋氏叹气连连,她一个孀妇带着两个儿子过活实属不易,好容易将长子拉扯大了,谁知他性子变得这般狭仄悭吝。

  宋氏觉得在萧家多留无益,只等着府试发案之后就辞行。届时儿子见再度落榜,自然就死心了。

  萧槿翌日去卫庄那里报到时,听说了宋氏给他张罗媳妇的事。她对于卫庄找媳妇这件事颇感兴趣,因为她十分好奇卫庄这么抠门的人得娶个什么样的媳妇。

  于是她在练字的间歇兴致勃勃地向卫庄问起了这件事。卫庄原本正坐在对面凝神捧卷,听见她的问话,抬头望来,道:“练字须静心沉气,你平日里练字便是三心二意的么?”

  萧槿搁下笔,分辩道:“我也只是偶然间想起来了而已。不过表哥——”萧槿微微倾身,笑嘻嘻道,“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她想知道她庄表哥这样的会不会连口味也比较特别。

  卫庄忽而将书倒扣在桌上,盯着她道:“你很盼着我娶媳妇?”

  萧槿觉得卫庄面色似乎有些奇怪,想了一想,解释道:“表哥不要误会,我不是盼着表哥离开。我只是纯粹好奇而已。”

  卫庄的目光在萧槿身上绕了绕,须臾,重新拿起书,低头道:“回头再说。”

  萧槿瞧着他那莫测的神色,暗暗叹气。

  大约是因为临近发案,他心中总是焦虑,这才有些情绪不稳。

  两日之后,萧定依言给卫庄送来了三百两银子。

  他拿的都是现银,有三两一锭的,也有五两一锭的,零零碎碎,不一而足,一看便知是临时凑的。

  卫庄低头在装银子的顺袋里翻看了几下,修长手指从里头先后拈出十几锭银子搁到桌上,道:“这些成色都不好,烦请四老爷调换。”

  一旁的天福凑过去看了一眼,不明所以,又拨开那一小堆银锭子,拿起其中几锭仔细瞧了瞧,这才看出端倪,忍不住啧啧称赞自家少爷眼尖。

  这几锭银子有些泛红有些泛黄,是掺了铜、锡在里头所致。这种银锭成色差,将来拿出去折兑便要落价。

  萧定给钱本就给的不情不愿,心中又瞧不起卫庄,原就是想糊弄过去的,万没想到卫庄看得这么仔细,一时面色有些难看:“贤侄也不必这般计较吧,差不离就得了。”

  卫庄径直拈起一个三两的银锭子拿到萧定眼前,凝注着他道:“四老爷,这种银子的银色至多八成,你拿这样的银锭子来滥竽充数,也不嫌跌了身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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