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意识到这是什么后，叶蔓宁赶紧将手里的东西塞进抽屉里，紧紧关上抽屉门。
她搓了搓有些发烫的指腹，脑子里又浮现出方才被迫看到的一闪而过的火辣画面。
满眼的肉色和雾气，隐秘的人鱼线若隐若现。
……
叶蔓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深吸了一口气磨磨蹭蹭地去了客厅。
贺边已经换好了一身简单的家居服，他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玩着手机，见她来了便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桌边。
叶蔓宁脚步顿了顿，硬着头皮挪到贺边隔壁，拉开椅子坐上去。
餐桌上摆着几根油条和两杯豆浆，还有一碟肉包子，应该是贺边早上去外面买的。
叶蔓宁有些尴尬，头一回喝断片就在别人家里睡到日上三竿，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有没有出丑，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她默默端起手边的豆浆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不错。
反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埋头认真地吃了一顿早饭。
吃饱喝暖了，她绷着的神经放松了许多，就想着跟贺边道个谢。
转头看到贺边的侧脸，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半口豆浆顿时卡在喉咙里，她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
“抱歉，我呛到了。”叶蔓宁接过贺边递过来的纸掩了掩嘴角，眼神却止不住往贺边那边瞟。
贺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正慢条斯理的擦拭指尖的油渍。
他穿了一件纯白的t恤，下身穿了一条灰蓝色休闲长裤。
额前的碎发没有打理，随意散落在光洁的额前。
眼前的贺边和平时严肃正经的样子不同，多了几分他这个年纪的男生该有的肆意和青春。
如果换一个人或者换一个场合的话，，叶蔓宁可能会有心思欣赏一下帅哥，但绝对不是现在。
现在她的全副身心全都被他右脸上出现的那道红色的巴掌印吸引住了。
满脑子都循环播放出几个重点加粗的大字。
“贺边被打了！”
一定不是我打的！
应该不是吧？
可能。
或许。
尽管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叶蔓宁仍然想最后挣扎一下。
“那个……”
话音一落，贺边缓缓抬起乌睫，眼中闪着清棱棱的光。
与此同时，那张完整的巴掌印似乎更加清晰了……
她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喉咙，不自觉捏紧手中的玻璃杯。
“你的脸……是昨天自己摔的吗？”
言毕，贺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哼笑一声。
“自己？”
“摔的？”
看他一副时候算帐的神情，叶蔓宁心里一惊，但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甚至煞有其事地呀了声。
“不是自己摔地啊？那是和别人打架了？”
贺边双手抱胸，将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
他半耷拉着眼皮，看向叶蔓，等她说完了不紧不慢地点了下头。
“嗯，被打了，一只醉酒的小野猫。”
咳咳咳——
叶蔓宁今天第二次被豆浆呛到。
醉酒的？
小野猫？
她眨了眨眼皮，暗自压下心底涌上的惊悚情绪，硬着头皮继续应对。
“那这个小…小野猫还挺凶的啊。”
贺边脊背微弯，将脸伸到叶蔓宁眼下，撩前眼皮。
“很严重吗？”
叶蔓宁身子一僵，稍稍往后仰了仰。
“好像有点……”
看着贺边那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她眼神忽闪，忽然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他。
“这抓伤还挺严重的，要不你去上个药吧？这样好得更快。”
贺边眼神里满是不在意，他懒懒地倚在椅子上，姿态颇为慵懒。
“学姐。”
“嗯？”
“脸疼。”
嗯？
-
迫于理亏，叶蔓宁主动请缨帮他上药。
好不容易抗着头顶沉甸甸的目光，心无旁骛地涂完了药。
叶蔓宁小心翼翼地舒了口气，看着他脸上透明的药膏，无比希望贺边脸上的痕迹快点消失。不然顶着这张脸去上班，被人嘲笑了，那下一个倒霉的绝对就是她。
“弄好了，今天脸上就不要碰水了。还有……谢谢你的早餐，谢谢昨天晚上送我回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下午还有课。”
“学姐。”贺边直接无节奏地敲在桌面上，叶蔓却觉得那一声一声似乎敲在她心上。好半晌，他扬起那双上挑的眼眸。
“你昨天喝醉了。”
“哦，是嘛。”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快让我回去吧！
“还说了很多话。”
“？我说了什么？不过那都是醉话，你肯定不会当真的吧？”叶蔓宁信心满满地认为自己的酒品应该还可以吧？不过看到贺边脸上红色的巴掌印，心里又不那么确定了。
她应该没骂贺边吧……
是吧？
“是嘛，我倒觉得是酒后吐真言。”贺边目光幽幽，带着耐人寻味的深意。
叶蔓宁心里暗道，完蛋了，她不会真的痛骂了贺边吧……
“你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你肯定听错了。”
“还亲了我。”
“不可能！”
叶蔓宁下意识去反驳贺边，她不相信自己会说那么丢人的话，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乱亲人的坏毛病。
更……更不可能主动去亲贺边。
可是贺边的眼神笃定，仿佛她真的压着他做了那些需要打马赛克的事情。
叶蔓宁原本还坚定的信心逐渐分崩离析，即将瓦解。
“不…不可能吧……”
贺边站起来了，身高差带来的压迫感让她不禁往后退了半步。
“为什么不可能，学姐，我喜欢你。”
贺边越靠越近，目光牢牢攥住叶蔓宁的，不让她有任何逃避的机会。
“这么多年，始终如一。”
这么多年，始终如一……
听到这里，叶蔓宁目光微暗，深思恍惚，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愿意去回忆的事情。
很多年前，在那个充满自我和无畏的年纪里，她也无所顾忌地向另一个人表达过青涩却真诚的爱意。
可是那个人不仅没接受，甚至漠视了她的感情。
迟来的爱比草轻。
她凭什么觉得自己会一直等待一个没有归期的人。
不论贺边现在是不是一时兴起，她都没有勇气再给自己一次不顾一切爱他的机会了。
她挣脱将手腕挣脱出来，瞥开视线。
“你都说了，我喝醉了。醉鬼说的话不能当真的，你也别……开玩笑了。”
贺边慢慢握紧空了的掌心，心脏处再度传来熟悉的阵痛。
他坚决地再次伸手握住叶蔓宁的掌心，带着经年的小心翼翼和柔软。
“学姐，对不起，那时我不应该走的，是我没有处理好。”
闻言，叶蔓宁一言不发，也没有抽出手。
“那天我真的很高兴，我只是不敢相信——”话到这里，贺边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不敢相信什么。”叶蔓宁忍不住想为当初的自己要个答案。
“不敢相信幸福会如此轻易到手。”不敢相信他心心念念的人也同样喜欢自己，以致于对这段感情感到畏惧，害怕轻易得到的也将很快失去。
那晚他辗转反侧，给了自己无数个不能和叶蔓宁在一起的理由。
可这些终抵不过那颗想要抓住幸福的心。
他暗自决心要和叶蔓宁考一个大学，即使不在一个系，也能日日见面。
叶蔓宁喜欢睡懒觉，他会每天按时给她叫醒，帮她带早餐。
两人会在学校食堂里一起吃饭，一起走在学校的槐树下，手牵手慢慢消食。
他也会打工兼职，也会努力争取奖学金，为了两人的未来付出任何艰辛。
可是这一切都消弭在那个早晨，在他满怀渴望，去找叶蔓宁要和她在一起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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