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五、护法聊佛事大圣骗宝贝

却说大圣也被绑在柱上，沙僧便问道：“大师兄乍也被捆了进来？”八戒道：“他吃不了我的耳朵，绑近点，想看我的耳朵哩！”大圣道：“你这夯货还说，不是你乱嚷，我早救得师父出去了。耍你两句，你就当了真。”三藏道：“悟空，你在外边可见了行李白马？”大圣道：“小白龙变了一个公子哥儿，在那山洞里守行李哩。”八戒道：“是公子哥儿都没用。行李还用守？撂在山洞里得了，还不快来救人？”沙僧道：“三哥也真会说话，这两个魔头这么厉害，二哥一个文弱书生，能救得了你？不是你刚才乱嚷，我们都出去了也未可知。”八戒道：“都是师父，弄个妖精道士给我背！猴哥也有错，瞅师父眼不见，一棒打杀那道士得了。驮着他不知转悠哪去了？”沙僧道：“对了，大师兄，我们前行，你背着那道士去哪了？”大圣道：“你和师父前行一阵，背上的妖怪就要卡我的脖子，被我警觉，我要他下来，他便使法与我背上压了三座大山。我只得背着前行，山风又大，若有闪失，大山歪下，我及方圆生灵会被砸成肉饼，两手只得扶着背上的山基。正难行处，欣喜遇着小龙，与我扶了山基，减了压力，使我腾了手。我便捻诀、诵咒，把须弥山的山神唤来，训了一顿；得了移山咒语，我便把山移了去。我脱了身，变了两个魔头的干娘，进洞来救你们，却被呆子走了风声。”三藏道：“你说须弥山，不是佛界仙山吗？”大圣道：“是佛家的山。”三藏道：“佛家仙山也压了你？不会罢！”八戒道：“师父，你不要迷信佛界。如来不是佛界的头吗？还压了猴哥几百年呢。”三藏道：“那是皈依我佛前，不能同日而论。”八戒摇头道：“我可没归依如来，我本没剃度吗！”沙僧道：“还是想办法出去为妙。大师兄，看这些小妖大吃二喝起来，已都不防备我们，可想想办法。”大圣道：“我出去易如反掌，只是你们不易出去。”三藏道：“你一个人先出去也好，去看看悟诚，不要饿住他了，也不要叫他乱动。”八戒道：“真是哩。我拴在这里，连水也没喝，你不说；那老二在洞里睡大觉，你却起了急。”大圣道：“呆子不要乱说，马上我叫你喝水。”说着就念松绳咒，原来大圣是个灵猴，二魔念时，他已细心听来，刚念一遍，那幌金绳就松了许多，大圣便缩身出来。拔了两根毫毛，变了一个假大圣捆在那里。真大圣变了一个小妖，把幌金绳笼入袖中，对厅外喝酒的几个小妖道：“你们几个可是看和尚的？”小妖道：“是看和尚的。你是谁？”大圣道：“我本是外部的头目，因表现好，今刚升在里边。”这些醉呼呼的小妖哪里辨得真假，便反问道：“看和尚怎的？”大圣道：“大大王说了，老奶奶还没请来，唐僧肉得几天不吃，不要把和尚弄瘦了，要你们喂他们饭哩。”小妖道：“还没人喂我饭哩。你新来的，去喂和尚饭去罢，我们还喝酒呢。”说着又喝上了。大圣便来在后厨，弄了一桶白米饭，弄了一桶豆腐白菜汤，放了几个碗，两手提了来。大圣先给师父盛了一碗饭，三藏两手接了；又给沙僧盛了一碗，沙僧两手接了；大圣便把剩下的米饭都与了八戒。那八戒不用碗筷，一手执桶，一手执勺，往嘴里扒饭，等三藏和沙僧把一碗饭吃完，八戒也就吃个干净。大圣又给三藏和沙僧各盛了一碗汤，剩下的又都与了八戒。等汤喝完，大圣收了碗桶，送往后厨，回来又弄了三只卤鸡，三藏和沙僧不吃，便都与了八戒。八戒边吃边道：“师父和沙僧这时候也穷讲究，刚才那汤是荤的，不也喝了。”三藏道：“悟空，那汤明明是素汤，八戒怎说是荤的？”悟空道：“白菜、豆腐，能不是素汤吗？呆子是赚了便宜又卖乖。”八戒一气吃了三只大卤鸡，心中畅快起来，哼哼叽叽要唱小曲。沙僧忙阻道：“三哥，安静些罢，妖洞内可不是耍子。”悟空道：“我办事去了。”说着，过了厅，穿过两节洞，出得大门，往东往北又往东走了一段，来在小龙睡觉的山洞。那小龙正自垂泪，见一小妖进来，伸手拿起了锡杖。大圣笑道：“是我。”说着还了形。又道：“为何垂泪？”小龙道：“不知西海甚么境况，所以悲伤。”大圣笑道：“可不是怨我，忘了告诉你，我早去了你家，已帮你父王除了害。”就把弄死金狐菩萨的事说了一遍。小龙激动得热泪盈框，也不知如何说好，只是抹着泪看大圣。大圣道：“兄弟，笑一个给哥看。”那悟诚呵呵真笑了起来。大圣道：“师父叫我特意来关照你，问你可饿可渴？”小龙道：“渴饿我自有办法，请师兄救师父要紧。”大圣道：“不要远去。”说着，把幌金绳掏了出来，递给小龙道：“把这个放好。”说摆，跃了出去。

        好大圣，整一整虎皮裙，来在莲花洞口前，高叫道：“妖怪！”那把门的小妖醉熏熏的道：“你是甚人，在此呼喝？我们大王逮了孙悟空，正喝庆功酒呢。”大圣道：“你快早进去报与你那泼魔，说者行孙来了。”那小妖急忙进洞报告。两个老魔正说风花、雪月之事呢。原来风花、雪月见师父忽然变了孙悟空，无可适从。不知师父哪去了？无心在这风花雪月，非要回去求证一下。二魔苦留不住，只得放了八个女妖。正自怒骂孙悟空坏了他们的好事，正自后悔不该放了风花、雪月，又听小妖报告，老魔既怒又惊道：“可恶！拿住孙行者，又怎么有个者行孙？别是孙悟空又弄神通。昨儿明明被你压在山下，他却逃了出来。快看看孙悟空是不是还绑在柱子上？”两个小妖慌忙到厅外看了看，回报道：“几个和尚一个也不少，都绑在那里。那孙悟空还要说喝水呢。”二魔道：“哥哥，怕他怎的？等我拿你的紫金葫芦把他装来。”老魔道：“兄弟仔细。快把紫金葫芦拿来。”伶俐虫见说，忙去拿了来，双手捧着递给了银角大王。二魔就拿了宝贝，走出洞门，忽看见这个什么者行孙与孙行者模样一般，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行者道：“我是孙行者的兄弟，闻说你拿了我家兄，却来与你寻事的。”银角道：“是我拿了，锁在洞中。你今既来，必要索战。我也不与你交兵，我且叫你一声，你敢应我么？”行者道：“你叫上千声，我就答应你万声。”那魔执了紫金葫芦，跳在空中，把底儿朝天，口儿朝地，叫声：“者行孙。”行者却不敢答应，心中暗想道：“这葫芦别是和玉净瓶一样作用，若是应了，就装进去哩。”那魔道：“你怎不应我？”行者道：“我有些耳闭，不曾听见。你高叫。”那怪物又叫道：“者行孙。”行者在下掐着指头算了一算，道：“我真名字叫做孙行者，起的假名字叫做者行孙。真名字可以装得，假名字好道装不得。”却就忍不住，应了他一声，飕的被他吸进葫芦去，塞上有符儿的塞子。原来那宝贝，哪管什么名字真假，但绰个应的气儿，就装了去也。

        大圣到他葫芦里，浑然乌黑，把头往上一顶，哪里顶得动，且是封得太紧，却才心中焦躁道：“当时我在山上，遇着那两个小妖，他曾吿诉我说：把人装在玉净瓶里，只消一时三刻，就化为脓了，保不准这葫芦也要化人哩，敢莫化了我么？”一条心又想着道：“没事，化不得我！老孙当年被老君放在八卦炉中炼了三七二十一日，炼成个金子心肝，银子肺腑，铜头铁背，火眼金睛，哪里一时三刻就化得我？且等他进去，看他怎的。”二魔拿入里边道：“哥哥，拿来了。”老魔道：“拿了谁？”二魔道：“孙行者的弟弟者行孙，被我装在葫芦里也。”老魔喜欢道：“贤弟请坐。不要动，只等摇得响再开符塞儿。”行者听得道：“我这般一个身子，怎么便摇得响？只除化成稀汁，才摇得响是。等我撒泡尿罢，他若摇得响时，一定开塞，我乘空走他娘罢。”又思道：“不好，不好，尿虽可响，只是污了这直裰。等他摇时，我但聚些唾津漱口，稀漓呼喇的，哄他揭开，老孙再走罢。”大圣作了准备，那怪贪酒不摇。大圣作个法，意思只是哄他来摇，忽然叫道：“天呀，孤拐都化了！”那魔也不摇。大圣又叫道：“地呀，连腰截骨都化了！”老魔道：“至腰时，就动不得矣，揭起符塞儿看看。”那大圣闻言，就拔了一根毫毛，叫变，变做个半截的身子，在葫芦底上，真身变做个蟭蟟虫儿，钉在那葫芦口边。只见那二魔揭起塞子看时，大圣随着一股烟气早已飞出，钉在厅柱上。四下里观望，却少精细鬼，只有伶俐虫、倚云豹、巴山虎在厅里侍候魔头。那老魔扳着葫芦口，张了一张，见是个半截身子动耽，他也不认真假，慌忙道：“兄弟，盖上！盖上！还不曾化得了哩。”二魔依旧塞上符塞。大圣笑道：“不知老孙已出来矣！”说着，往门外僻静处飞去，打个滚，变做个精细鬼，便来在大厅。老魔道：“正好精细鬼来倒酒。你三个毛手毛脚的，把酒都洒了满桌，还出去喝酒去罢。”他三个巴不得这句话，都跳着走了。

        悟空就给魔头倒酒，老魔双手捧杯酒递与二魔道：“贤弟，我与你递个盅儿。”二魔道：“兄长，我们已吃了这半会酒，又递甚盅？”银角见哥哥恭敬，怎敢不接，但一只手托着葫芦，一只手不敢去接，却把葫芦递与精细鬼，双手去接杯。不知那精细鬼是孙行者变的。你看他端葫芦，殷勤奉侍。银角接酒起了，也要回奉一杯。金角道：“不消回酒，我这里陪你一杯罢。”两魔只管谦逊。行者托着葫芦，眼不转睛，看他两个左右传杯，全无计较，他就把个葫芦摁入衣袖，拔根毫毛变个假葫芦，一样无二捧在手中。那魔递了一会酒，也不看真假，一把接了宝贝，各上席，安然坐下，依然叙饮。一时，伶俐虫吃好酒走来，道：“精细鬼，你也去吃杯酒，我来伺候大王。”大圣出了厅门，戏耍了八戒一回，便转身拐过大厅，小心顺洞前行。心想道：“饶这魔头有手段，毕竟葫芦姓了孙。”一直出洞而去不题。

        回头追表大圣被须弥山压住时，曾唤出过平顶山山神问事，这山神被遣退后，并没急走，躲在一边，眼见三山被移走，才回了山神庙。趁着闲暇，便整了两个小菜：一盘油爆花生米，一盆野鸡炖笋芽；弄了一壶首乌烧酒。刚喝上一盅，就有护卫唐僧西行的六伽蓝和十二丁甲神进了庙门。慌得山神忙把众位让进屋里，先献上香茗。不大一会，弄了两桌酒菜招待众护法。护法们忙也送上见面礼，是一尊玉如来：玉质清纯，刻工精细。山神心中惊喜，口上却又谦让两番。当大伽蓝问起唐僧一行之事时，山神道：“已被两个魔大王掳入洞中，只有大圣一人在外背山。”大伽蓝道：“谁叫他背山？”山神道：“大圣背山时，曾唤小神，责问小神为何把山借与妖怪？我便喊冤说，山是须弥三山，不属小神管，大圣便遣退了我。”二伽蓝道：“这须弥三山乃佛教圣山，妖精怎有法力移来压大圣？”三伽蓝道：“能会移山之术的不是等闲之辈，能移须弥山的更不是等闲之辈。我们如何帮一帮大圣？”四伽蓝道：“这事还用你帮忙，这孙大圣早移了大山。”山神道：“贤弟说的不错，我眼见大圣遣唤须弥山山神哩，身旁还有一采药童子帮他扶山。”大伽蓝道：“可看清这药童的面目？”山神道：“面容白白净净，称大圣为大师兄。”五伽蓝道：“许是老二白龙马变的。我们该派个弟兄去巡视巡视。”山神道：“不须众贤弟劳乏。这山川路径你们不熟，我派鬼探去巡视好了。都安心畅饮。”转身道：“小东、小西，快去莲花洞附近监视，有情况随时报告。”那两个小鬼领命而去。众护法称谢不已。

        山神道：“都不要住嘴，喝！喝！”众护法都连着饮了几杯。大伽蓝道：“关于白骨菩萨的事，我们要不要给佛祖一个详细的报告，大家讨论了几次，都没有一个统一的观点。今天再讨论讨论，定有个结果才好。”四护法道：“妖精变菩萨，都已成事实，还有什么报告可写！”二伽蓝道：“谁当上菩萨，谁当不上菩萨，不是我等小护法说上话的事，何必多此一举，万不要引火上身。”大伽蓝道：“问题是白骨精要吃唐僧肉，给我等不能说没关系。”四伽蓝道：“二哥说的是，万不可惹火上身。”老大道：“有甚火上身？”老四道：“地藏王菩萨是咱惹得起的？这白骨菩萨是他一手跑成的，难道报告上写着‘孙悟空去求地藏王，地藏王灵山找关系’吗？”老五笑道：“若这样写，我们十八个护法的命，就不知要丢在哪里去。其实我等吃的是半睁眼半闭眼的饭，既要听从佛祖，又不能得罪有权的菩萨、罗汉。诸如观世音，地藏王，普贤，灵吉等，更不能得得罪孙大圣。”二伽蓝道：“五弟说的对，那大圣真真吓人，我们万不可惹他。佛界的高层人物都忌怕他三分。若将来唐僧功成名就，孙大圣在佛界得有一席之地，这一席之地可能要遮天。”大伽蓝道：“不要说得太炫，他能遮了佛天？”五伽蓝道：“别不服，老大！佛界高层的灵吉菩萨，欠了他的人情，还能惹他？观音菩萨与他打了多少回交道，哪一回占了上风？观音菩萨只能用亲情暖化他，那大圣可是暖化得了的人物？地藏王可是冷若冰霜的菩萨，大圣去了趟地狱，却成就了一位菩萨，可知地藏王菩萨在大圣面前是热心的。燃灯佛爷爷将来也不好意思惹大圣，若从金蝉子这里算，大圣也算是古佛的护法。想一想，大圣要遮佛天遮不住？”大伽蓝道：“好不好佛祖再用五指山压他一次。”老五道：“此一时彼一时。若佛祖再想压他，我看难。”老大道：“众丁甲老哥也发发言。”甲寅神笑道：“牵涉到佛界的家务事，众弟兄不好多言。”老大道：“丁甲老哥们都客气了。老六，你也发发言，按说你最有发言权的。去灵山的感受，再和兄弟们讲一讲。”六伽蓝道：“我有幸目睹了白骨菩萨的风采，我再说一说？”众护法同道：“再说一说。”六伽蓝喝口水，清了清嗓子道：“众位贤兄知道，那天我去的早，恰恰又去的巧，正赶上佛祖说法。佛祖和众弟子刚入场不久，由观音菩萨领着，白骨菩萨冉冉走进说法大厅。就进前，向高高在上的佛祖行了见面礼，那身姿，那手势，完美致极。三千佛子窃窃思语，褒贬不一。可有一点是共性：他为佛界美神当之无愧。”老三道：“怪不得连十世修行的金蝉子，见他都要动心。若不是大圣，或许我弟兄早已回了灵山。算来应为大圣成就了唐僧取经的大业。”老六道：“佛祖讲经结束后，特意安排观音菩萨多多指教一下白骨菩萨。可知佛祖也看重了这个新菩萨。”老二笑道：“这你就说了两遍了。”老三道：“再说两遍我也不烦，闲着也是闲着。”这时，去莲花洞的小鬼跑回来了一个。山神道：“有何新情况？”小鬼道：“那大圣已骗了魔王的一个宝贝，是个玉瓶子，说能装百人。大圣骗过瓶子，又变化入了妖洞。”山神道：“到厨房多带点好吃的，继续监视。”小鬼探称谢而出。山神便向众护法敬起酒来，众护法忙端杯回敬。又半个时辰，护法们酒足饭饱，一边喝菜，一边闲叙，但等鬼探消息。小鬼们不时回来报告一次，诸如魔头去请老妈子，者行孙叫阵，者行孙被幌金绳绑捆之事。众护法认为不是大事，也不理会，就这样打发时光不题。

        且说唐僧、八戒、沙僧被绑在柱子上，又得了悟空送的饭汤，八戒另得了几只鸡吃，肚子没了饥荒，又知大圣出去必救他们，没了后顾之忧，心情自然好多了，就说起闲话来。唐僧想起了几天前八戒说的一句话，便问道：“八戒，雪地里，你说要告诉我谁是菩萨，现在给师父说说。”八戒笑道：“师父好记性，哪来的菩萨，我逗师父哩！”三藏道：“可是逗师父好玩？悟空明明说了一句‘白骨菩萨’，怎说没有？”沙僧道：“三师兄有些拿架。师父，不如问大师兄得了。”八戒道：“谁是菩萨？我师娘就是菩萨！”沙僧道：“三哥有几个师父？”八戒道：“不就这一个师父吗！”三藏道：“你这呆子，我从小剃度为僧，不曾婚娶，你哪来师娘？”八戒笑道：“说我呆，师父才呆呢！白骨夫人不是我师娘？”沙僧听了这话，笑得前仰后合，不是绑在柱上，准乐倒在那里。三藏骂道：“你这夯货，越说越不上嘴。”八戒道：“白骨夫人是你前世的情人，寻了你八世，才得见面，你和他的亲情，我和沙僧都看在眼里，不是弼马温多事，我天天都能吃到白骨夫人做的饭哩！不论前世，今生，白骨夫人不都是我的师娘？”三藏听了这话，那白脸就红胀起来，自语道：“是悟空救了我！是悟空救了我！”八戒道：“是猴子害了你，不是救了你。”正巧大圣变的精细鬼从厅里出来，听八戒胡言乱语，便拾了一个石子，照呆子头上砸去。八戒大叫道：“谁砸我了？谁砸我了？蹭蹬啊！这妖洞里也不太平。想打我，何不明来。”大圣变的精细鬼对喝酒的小妖道：“那长嘴大耳朵的身上痒痒了，你们何不去给他们整治整治？”两个醉熏熏的小妖拿了棍，走将上来，道：“你偷吃了我们两个兄弟，还没给你算帐，绑着还显不自在？来！兄弟，给他挠挠痒。”说着，两个小妖拿棍七哩八啦往八戒身上乱打一通，疼得八戒“日娘”的骂小妖。大圣变的精细鬼道：“好了，不要打这夯货了，打伤了皮肉不好吃；也别饿着和尚了，饿瘦了没肉；快去弄些饭菜给他们吃。不要荤，荤菜吃了身子不干净。”两个小妖听吩咐，扔了棒，就去厨房弄饭去了。这大圣变的精细鬼，又拽了两下八戒的大耳朵，一蹦一跳的转厅角出去了。一时两个小妖弄了汤饭，给唐僧和沙僧各盛了，却不给八戒吃。八戒急的嘴里直流口水，大叫道：“饿瘦我了没肉。”唐僧道：“我不饿，把这饭给我徒弟吃。”小妖道：“谁叫他吃我们兄弟？”八戒道：“儿子吃你兄弟了。”正嚷着，睡觉刚起来的真精细鬼走来，道：“还得几天不吃，不要饿瘦了和尚。”说着，进了大厅。两个小妖只得把饭菜递给八戒，任他海吃。不知大圣何时把他们救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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