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琵琶献艺

月娆跟在青衫身后，来到了三楼雅间前，正碰上有明月楼的姑娘从雅间出来。

        青衫叫住了其中与她关系还不错的一位姑娘，“小婉，这是我的朋友，从别的楼里来的，想要我给她引荐引荐客人，我听说三楼雅间里有贵客，这不我就带着她过来了。”

        被唤作小婉的姑娘看起来心思单纯，为人十分热情，笑道：“我当是谁呢，咱们明月楼何时有了这般天仙似的姑娘，原来是你的朋友。不错，雅间里的确有贵客，那模样生得如何好看就不必说了，关键是出手大方，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便也是我的朋友了，一会儿我就带你进去奉茶。”

        月娆朝着小婉一福身，道：“多谢小婉姑娘。”

        月娆又向青衫点头致意后，就在青衫担忧的目光中跟着小婉走了。

        月娆的举止落落大方，半点没有寻常女子的扭捏造作，能与青衫成为好友的小婉自然也是性情爽朗之人，对月娆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来，问道：“看你年岁比我稍小，我便斗胆唤你一声妹妹了，你是哪个楼里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月娆对答如流，“我是从醉欢楼来的，名唤月娆。”

        “月娆？”小婉又细细打量了月娆一番，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妩媚妖娆却不显轻浮。

        正当小婉想说些什么时，门外一个女子急匆匆地进来道：“小婉，依依的手受伤了，现在雅间里的客人点名要听依依的琵琶曲，这可如何是好啊？”

        依依是明月楼的头牌，一手琵琶绝技更是引得无数王孙贵族竞折腰、

        小婉这时也有些慌张，“怎么会突然受伤？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们这儿也没有比依依琵琶更好的姑娘了，要是引得贵客不满就不好了。”

        小婉和刚才急急而来的姑娘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月娆略一思索便道：“小婉姑娘，兴许我可以试一试。”

        小婉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向月娆，月娆身姿袅娜，只是亭亭立在那里便悄然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月娆又道：“小婉姑娘，我也是自小学琵琶，想来不会令贵客不满。”

        小婉想了想，又看了看月娆的面容实在是令人心折，兴许就算月娆的琵琶比不上依依，就凭着这张脸贵客也不忍心苛责吧。

        如此想着，小婉点点头道：“那好，现下的确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拜托月娆你了。”

        小婉带着月娆往雅间走，一路上细细叮嘱道：“进去之后，少听少看，这些人物来头很大，不是咱们区区一个明月楼惹得起的，你只管弹琵琶，若得了赏自然是好，就算得不了赏，以你的才貌，日后多得是机会，切莫因小失大。”

        月娆知道小婉是在真心替自己打算，颔首真心道：“我知晓了。”

        到了雅间门口，小婉推开了门，月娆定了定心神，拿着琵琶往里走去，隔着珠帘，众人看不清女子的样貌，只知道进来的女子身段窈窕恍若神妃仙子，又拿着一把琵琶，只当是明月楼的花魁依依。

        月娆只听有人笑道：“王爷，贺州是个小地方，比不上京城繁华，但贺州的姑娘却是一个赛一个的水灵，见多了牡丹，王爷不如换换口味？”

        这人嘴里所说的王爷应当便是晋王，卫尧果然在这里。

        又听一个冷肃的声音道：“多谢宋大人美意，本王心领了。”

        月娆的眼皮动了动，这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卫尧，被婉拒的那人并不在意卫尧语气中的疏离，招呼着月娆弹琵琶，又乐呵呵地为左右添着酒。

        隔着珠帘，月娆不知道卫尧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至少到目前为止，卫尧的眼神并没有朝她这边看。

        月娆云鬓高挽，玉钗横簪，迈出一步坐下，指若青葱润泽，犹抱琵琶半遮面，随着琵琶弦声铮铮响起，如高山流水，又如珠落玉盘，引得雅座之人纷纷侧目。

        当卫尧的眼神落到珠帘之后的月娆侧颜上时，呼吸不由得一滞，眸子一紧。

        月娆感受到陡然直射过来的目光，弹着琵琶的手一顿，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月娆的琴音，除了卫尧，就连珠帘内的其他人都不由得停了声音。

        琵琶声时而急促，时而和缓，急促时仿佛揪人心弦，让人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和缓是又让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地沉醉其中。一曲终了，众人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琵琶声中，沉浸在琵琶声营造的氛围里回不过神来。

        久到月娆站起身来想要告退，珠帘内才有男声道：“你不是依依，你是谁？”

        依依琵琶虽也弹得好，但与眼前的女子比起来，琵琶声里却多了几分艳俗，少了几分意境。

        “奴家醉欢楼，月娆，依依姑娘手受伤了，奴家便斗胆来为各位公子一乐。”

        月娆依着告诉小婉的说了，别的楼里的姑娘串个楼讨好讨好贵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是故里头的人并不放在心上。

        卫尧捏着酒杯的手一紧，虽是不动声色地看向珠帘外袅袅婷婷的身影，眸子却是一片了然与担忧，月娆既然出现在明月楼，那就只能说明他们被发现了。

        “月娆，好名字。”坐在珠帘里的一位笑容玩世不恭的公子细细咀嚼了一番月娆的名字，眸子里染上了点点情欲，正是李家的三公子李允。

        身边的李家大公子李灏警告地看了一眼李允，他们是来这里办正事的，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刚刚谄媚地与卫尧说话的正是贺州知府宋大人，现在也十分有眼力见地朝着珠帘外的月娆道：“还不快进来为各位公子斟酒。”

        月娆早就料想到了这样的结果，顺从地放下琵琶，道了声是，便素手轻挑，朝着珠帘内走去。

        珠帘随着月娆的动作发出了清脆的碰撞之声，月娆抬眸缓缓走来，众人只觉得瞧见了月下仙子，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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