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公车事件后过了一些日子，某一天早上你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便被放置在床头上的行动电话的铃声给吵醒了。你迷迷糊糊顺手给接起来，下一秒，电话那头传来的巨大声音便把你给吓得清醒过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也在那天那辆爆炸的公车上啊！！！”你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他说的话，只是下意识朝着床头柜上摆着的闹钟看了一眼。
很好，七点五分。
你决定挂掉手里的电话
昨天是星期四，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应该都还在队里执勤才对，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应该马上要进行下班的交接，正是忙的时候，居然还能在这么一大清早来骚扰你，一定是在交班的时候在警视厅里听人说了什么。
你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那天那个帮你们录取口供的女警官了——佐藤美和子
以前你和萩原还有松田一起去居酒屋喝酒的时候偶尔听他们两人提起过几次，有关于那位在警视厅暴力犯搜查课工作的学妹。只不过你没有想到这么巧的，她就是那天那个开着红色跑车，一直跟在巴士后的人。
不过也难怪，毕竟那天再录取口供的时候，她看着你那张取下墨镜的脸，带着一脸近乎扭曲的怪异表情问你是否认识萩原和松田了。
“喂———你有认真在听吗！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你当然没有认真在听，甚至觉得那头吵闹，还将行动电话拿的离耳边远了一些。
电话那头的萩原研二还在喋喋不休的询问着你那天的情况。他那副穿着队服，顶着熬了一夜的黑眼圈和有些杂乱的头发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一边给你打电话样子，你几乎可以想象的出来。
毕竟，他们两个这样的状态，这几年你也见过不少次了。
你还记得有一次，你们三个人约好晚上去最近一家比较出名的居酒屋里一起喝酒。可是没想到，到了约好的时间，除了你自己，他们两个居然一个都没有来。你白白的站在街上吹着冷风等了他们两个小半天也不见人影，甚至差点被人误以为是在街上拉客人的风俗女给带走。就算是打电话给他拿两个，也都是转接语音信箱，你直觉他们两个可能是有什么紧急事情要做，没有办法通知你。
但这并不是他们两个放你鸽子的理由，事后你当然也有找他们两个人算账
他们两个那么久都没有来，你也不会像个傻瓜一样的等着。不过一个人到居酒屋喝酒实在是无趣得很，也不可能让琴酒或者伏特加来陪你一起，你便干脆打道回府。等到第二天早上睡醒，再去警视厅里找他们两个。
那时候是和现在差不多的时间，你以他们两个朋友的身份进入排爆处理小组的休息室的时候，正巧便碰上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正在训斥新人的场面。而且及其难得的，你还看见了萩原研二发火的样子。一旁的松田阵平坐在沙发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一根又一跟不停的抽着烟，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被烟蒂塞满了。
是松田阵平常抽的牌子
看来这整个烟灰缸是他一个人抽的没有错了
“看起来，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你靠在休息室的门口，晃了晃手里带着的两人份的早餐，准备放下过后自己便先离开。
只是没想到，萩原研二看见你，像是才想起来一样，突然小声的叫出了声，就连一旁的松田阵平也是有些呆愣的看着你。看他们两个这副表情，明显是把你们约好的时间给忘了。
“啊……我们完全给忘了。”
见到站在门口的你，松田阵平就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连掉在地上的打火机也没有去捡，而是直接往后一靠，手臂搭在眼睛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算了算了，你先交班回去吧。”你在这里，萩原研二也不方便继续训人，只能让那个新人先行离开。
你可没有错过，那个新警官路过你时露出的那副获救了一样的感激表情。
萩原研二在你来之前到底是有多么吓人，程度也可想而知了，毕竟就算是现在，他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啊啊啊……脑袋都快要爆炸了”等到那个警官关上门离开休息室后，萩原研二才如重释负的将自己摔到沙发上，一边抱住自己的头，一边抱怨着。
“居然完全给忘了……”松田阵平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向后一靠，将自己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你倒不觉得有什么，像平常一样在沙发上坐下，撑着下巴看着他们两个人有些苦恼的模样。以前你在跟琴酒他们一起做任务，等他们处理善后的事情的时候少说都得有两三个小时，有时候遇上稍微麻烦一些的事，你在停车场的车里等上一个晚上也是常有的事。
“抱歉，昨晚出了一点紧急状况，所以没来得及和你联……”
最先缓过来的是松田阵平，大概是烟瘾又犯了，他拿出放在上衣口袋的烟盒，却发现里面已是空空如也。只能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烟盒捏至变形，远远的便扔进了垃圾桶。
“我去洗把脸。”松田阵平应该是顾忌你还在场，他没有选择去外面的自动贩卖机再买一包，反而是径直去了楼下的厕所。
松田出去了，你推了推在一旁的沙发上快要睡着的萩原研二。好歹你也是刻意给他们两个人带了早餐来，就算是为了身体着想，多少也该吃一两口再睡。
更何况他在沙发上，真的能够睡得好吗？
你没能把他给叫醒，他反倒是得寸进尺的将脑袋往你身上挪，硬生生将你的大腿当成了枕头。
“你还是别管他了，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只要是想，在哪里都能睡着。”从洗手间回来的松田阵平看着枕着你腿的萩原研二，只觉得自己头上的青筋直跳。
他将你从沙发上拉起摁到桌前的凳子上，只不过就苦了还在沙发上躺着的萩原研二，不但脑袋被磕了一下不说，连个哭嚎的动作都不能有。刚刚那声痛呼，硬是被他憋在了胸腔里没有叫出来。
“别管他了，来吃东西吧，难得你带了这么多东西…”松田阵平掀开其中一碗鸡丝粥的盖子端到你面前，鸡丝浓郁的香味混合着葱香不禁让人食欲大开，就连躺在沙发上装睡的萩原研二也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可惜，你已经吃过了
你还是刻意开着车，跑去隔壁镇子上一家新开的，很是受欢迎的中华料理店里买的。不过这家店的份量很小，一般男人的胃口很大，熬了一夜什么都没能吃的男人胃口更大。你虽然嘴上说着只买了两人份的早餐，可实际上带来的东西，即便是四个人吃也绰绰有余。
在你出神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解决掉了一份鸡丝粥，见你有些惊讶的表情，他便拿着已经空掉的塑料碗在桌子上敲了敲
“这些都是以前在警校里的习惯，那时候时间紧，事情又多……”他的声音与平时无异，似乎并不怕吵醒在一旁睡着的萩原研二。他看着你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顺手拿起搁置在旁边的筷子，夹起一个虾饺递到你的嘴边。
“再吃点？”
你看着送到嘴边的虾饺，下意识便想张嘴咬住。只不过有人比你更快一步，你只觉得肩膀上一股力量将你拉开，残影伴随着一阵风略过脸颊。你便看见——萩原研二一口便吞掉了松田阵平手上的筷子上夹着的虾饺，还咬着筷子不肯松开。
“噗”你看着这幅画面，还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笑出了声。
“研二……你这是在做什么”
松田阵平只觉得才舒缓下来的心情又开始躁动起来，嘴角隐隐抽搐起来，几乎是咬着牙，才将想要揍萩原研二的心情给压制住，硬生生从嘴里蹦出这几句话。他尝试着将手里的筷子往回抽，却被萩原研二给死死咬住。
“你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阵平？你趁我休息的时候偷偷做了什么……”
萩原研二这句话说的不清不楚，但你明显可以感觉到，要是再不加以阻拦的话，这两个浑身都是低气压的男人指不定会搞出什么乱子来。
你可不想陪着两个警察在警局里挨骂
你站起身来走到他们两个人旁边，一人一个在脑袋上轻轻劈了一个手刀，总算是把刚才那满室的火药味的场面给打散了。
难道还真是因为这两个人炸弹拆多了不成？
“给我好好吃饭”你将面前的鸡丝粥推给萩原研二，自己则是回到沙发上靠着。
似乎是终于抵挡不住饥饿的感觉，这两个男人总算是暂时休战了，他们规规矩矩的坐在桌旁，享受着你带来的食物。你自然也没有闲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两个正在进食的两个人闲聊着。
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之所以会放你鸽子，是因为昨天晚上在准备出发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来自组里的紧急调令，才又急急忙忙的赶回去，没来得及通知你。
至于今天早上萩原研二对着那个新人发火的原因，还得从昨天晚上的行动开始说起。
虽然说他是警校出身的毕业生，但新人毕竟是新人，在团队行动中任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但在拆除炸弹的时候因为紧张过度而差点剪错线，从而险些让炸弹爆炸这么大的事，作为当时在场的指挥官，不管从哪方面看，如果不加以训斥，怎都过不去。
再加上时候那个新人一副态度散漫的傲慢模样，萩原研二也熬了一夜，语气和态度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至于指挥官为什么不是经验更加丰富的松田阵平，自然是因为他在之前为了调查那个炸弹犯主动申请去了搜查课呆了两年，最近才又申请调回爆物处理班。虽然说已经回来□□处理小组工作了，不过上面的文书下来的慢，他依旧得搜查课和爆物处两头跑。从搜查课回来过后，他的资历自然是比不上一直呆在爆物处理班的萩原研二。不过在爆物处理小组里，大家对他们几乎都是相同的态度，不细问的话，根本不知道谁才是现场的指挥官。
“晚上还得请那孩子喝酒好好谈一谈才行……啊啊，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啊阵平…”萩原研二放下筷子，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
“要是这么容易就受挫的话，也就不用呆在这里了。”比起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反倒没有那么担心，他看着萩原研二一脸疲惫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
“也对，那就只能下次再找时间跟你一起出去玩了……”萩原研二一脸抱歉的看着你，脸却渐渐模糊起来。
记忆里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现实里行动电话那边传来的萩原研二的声音将你唤醒。
“喂喂喂，你真的有在听吗，连一句话也不说…”
那时候的事，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也不免让你觉得很有意思，就连大清早被他们两个给吵醒的怒气也消去了大半。
“你说，我在听。”你将行动电话的扩音器打开，自己则是进到了衣帽间挑选着今天要用的衣物。
“我还以为是你被我们吵醒，生气准备直接挂掉呢”
bingo，猜对了
那边传来的松田阵平低沉的嗓音让你正在穿衣服的动作一顿，虽然知道他说话常常是一针见血，但你还是不太喜欢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尤其，是在你自己身上起作用的时候。
“你不打算跟我们讲讲前些天的事？”见你不开口，对面的松田阵平继续追问。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又抽了不少烟。
但前些天公车上的事，比起在这里问你，他倒不如直接去问昨天接管这件事情的那位女警官，要更加详细，也比来问你要快的多不是吗？
“又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没提”
“什么叫做没什么大碍啊！！！”你这句话反而像是触碰到了他们两个敏感的神经，尤其是萩原研二，听见你这么说，音量不免大了起来，颇为有些质问你的意思。
你怎么就忘了，身为排爆人员，这两个人最在意的就是爆炸。
更不用说，他们作为曾经和你一起从爆炸现场里逃出来的人，更加不可能不在意了。
“抱歉，我只是…不想让人为我操心”
为了避免这两个幼稚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你难以想象的举动，你还是决定先道歉，好压制住他们两个的情绪。但这两人似乎并不买你的帐，依旧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
“叮咚”
就在你烦恼到底该怎么劝说这两个人才好的时候，电话里突然插进来一个没有显示名字的来电。
这个手机是你的私人号码，就算是在组织内部，知道的人也不超过两位数，这个陌生号码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不过总算是得救了，你看着这个不太眼熟的号码感叹着，三言两语将对面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询问的事堵住挂掉。
“抱歉，这件事就等下次出来的时候再好好跟你们解释吧。”
你听着那边戛然而止的声音，心里想着下次见面时要怎么样才能哄好那个表面成熟，实际上心理和孩子没多大差别的萩原研二一边接起了那个插播进来的电话。
“喂，你好。”
“下楼，我们送你去公司。”
居然是琴酒？
还真是稀奇
你走到窗边，看着停在公寓楼下的保时捷这样想着，迅速收拾好要带的东西下了楼。最近他和伏特加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们两个的人影了。今天晚上居然破天荒的给你打电话，说有时间来送你去公司。
“前几天去了一趟警局？”琴酒坐在副驾驶，打开前面的垃圾盒，手里点燃了一只烟。
看吧，你就说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来找你，果然还是因为前些天公车上的事情被他给知道了，现在才跑来向你兴师问罪。虽然贝尔摩德和琴酒两看相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向琴酒打你的小报告。每每你自己有什么行动，要么是琴酒事先知道，要么就是贝尔摩德告诉他。
你现在都还记得在美国贝尔摩德住处里，那一沓厚厚的，关于你的资料报告书。
“出了一点意外而已”
前面的车窗还开着，风顺着车窗的缝隙跑进来将他手里香烟的味道带到后座，惹得你皱了皱眉头。琴酒抽的烟和贝尔摩德最近喜欢抽的味道清淡的女士烟不同，车里浮动的浓厚的尼古丁的味道让你的喉咙有些刺痒，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你将一旁的车窗打开通风，等到烟味消散了过后，你紧邹的眉头才稍微舒缓了些。琴酒通过后视镜看着你的动作，将手里的还没抽完的烟蒂伸进烟灰缸里熄灭，又把车窗打开了些。
这些情况已经听贝尔摩德说过了，他倒是不需要再听这些，他想听的是……
“去了一趟，你总不会没什么收获吧。”
你听着他这样说，忍不住轻哼一声。
本以为这个男人多少会说些安慰你的话，谁知道一开口，还是问你要资料。不过问着已经三十几岁的琴酒要安慰，说不定还真是你自己疯了。
又不是小时候
你从皮包里抽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你前几天回家时，从手机里的一张图片打印下来的。
“警视厅安保的执勤排班表和工作时间表。”你扣上皮包，将散落在额前的头发向后一捋靠在后座，想了想几天前在警视厅里录取口供的场景。
那个时候，扮成新出智明的贝尔摩德被当时一起录取口供的赤井秀一和朱蒂包围着，很难抽出时间去做什么。
不过，这样反倒是让你轻松了许多。
没有了赤井秀一和朱蒂的干扰，即便是在警局人数众多的情况下，想要做些什么简直是轻而易举。不过是去一趟洗手间的时间，你便已经避开监控摄像头将他们其中一个警官桌上的的执勤表给拍了下来存在手机里。
相机的声音淹没在了当时警局嘈杂的环境里，自然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动作。
白色的雪在黑夜里漂浮着，简直亮的有些刺眼，你靠在办公室的落地窗上，指尖轻轻点着玻璃，似乎也能接触到窗外那漂浮着的雪。那冰凉的触感在你指尖被温度化作水的感觉你依旧还记得。
最近总是有些不安，就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算了，你暗自笑了笑，嫌弃自己没事总是想的太多
开始下雪了，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等到你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以后，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本以为他们只是送你过来，没想到等你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却发现保时捷依旧是停在公司楼下，一副等着你下去的样子。
冬天的夜里来的早，今天还下起了雪，从早上开始零零碎碎的飘了些雪，到现在保时捷的车顶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了。
你下去的时候，便看见琴酒和伏特加站在保时捷前，也不进去，就盯着车门前的积雪上那凌乱的脚印看，你也跟着走上前去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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