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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不言自明


  尤许收回了落在仇慈身上的目光,起身下了床榻,穿好衣衫洗漱着。

  仇慈则是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

  这张皮,他有该用到何时。

  究竟何时,他,才能用自己本来的面目见人。

  他的指尖抚上这张假脸,一身的书生气质。仇慈很讨厌,这种无能的感觉。

  他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顺便望着镜中望着他的人。

  悲苦的人,总喜成堆结盟。形单影只的,也唯有强者。

  仇慈也知尤许经过那人的摧残,已不再如常人一般。

  脆弱,敏感。

  窗外又下了一夜的雨,今早还听着淅淅沥沥的细雨敲打着窗门。

  也不知,这雨究竟要下到何时?

  尤许立在仇慈的身后,帮仇慈挽着发髻。

  就像曾经他帮仇慈前身挽一样,只不过一个真,一个假。

  仇慈望着镜中人认真的神情,想着为尤许寻个女子。

  免得尤许陷的太深,染上其他的癖好。

  尤许的动作轻缓,如做一件浩瀚的工程。认真,仔细。

  仇慈忽而起身,头发重新散落在后背。

  他背对着梳妆台,望着眼前的人走近一步道:“阿许可是还怕仇慈,你心知我不是他。”

  “你且坐好,我重新帮你挽发。”尤许将手里的木梳紧握,他又岂会不知。

  同一张脸,不同的人。为此,眼前之人还重新换上另张脸。

  仇慈重新坐在梳妆台前,目光悠长。可能最初将尤许留下,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残缺的他,如何面对另一个残缺的尤许。

  起初的同情,现已变为累赘。

  尤许没了从前的惧意,认真的服侍仇慈,就像服侍仇慈前身一般。

  往日,尤许也就这般。

  桌上的饭菜由热至温,饭香夹在着雨声。挽好了发髻,尤许才退步。

  他似是很满意,忘了自己。随意给自己挽了发髻,立在仇慈的身后。

  仇慈从梳妆台前起身,走到桌前吃了两三口道:“阿许今日陪我一道出去,闷久了会闷出病了。”

  “恩。”尤许跟着仇慈坐下,修长的玉指拿起筷子。

  饭菜的温度正好,还热乎的紧。仇慈用内力将饭菜都捂热,太凉的饭胃会不喜。

  他望着门外,此刻的细雨没有停下的兆头。

  依旧下个不停,也不知谁招惹了天上的众神,让他们如此恼怒人世。

  尤许细嚼慢咽,听不出半点声响。如同一个大家闺秀的女子,遵守礼教。

  可能是皇宫的礼仪熏陶到,现在还改不掉。

  仇慈起身出门房间,对着路过的小厮附身说着什么后。小厮匆匆离去,而他则是望着这下了几日的雨。

  雨珠似是带着愁怨,仇慈看的只觉心伤。

  小厮将油纸伞躬身递给仇慈,进房收拾着碗筷。

  立在原地的仇慈,直着身子望着细雨道:“阿许,我们启程吧。”

  “好。”尤许也没准备什么,从房内走出立在仇慈的身后。

  仇慈将手中的纸伞打开,遮住了两人。

  两人立在走廊上,仇慈将伞递给尤许手中浅笑道:“阿许执着伞,环着我的腰。”

  “……”尤许遵从了前一步,张开双手却不知如何放下。

  仇慈恐耽误了时辰,手臂环着尤许的腰间脚尖点地离开了山庄。

  脚下一空的尤许有些惶恐,他不敢多看紧抱着仇慈。

  空中飘着的细雨,纷纷散落在两人的身上。

  尤许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伞,他举过头顶绝多数都遮住仇慈之身。

  仇慈紧了紧手臂,乘风而行。两侧的发丝,随风飘起。加上那娇弱的面容,病态的宛如仙子。

  尤许抿着嘴,望着身旁的人。没曾有过如此的体验,既惶恐又兴奋。

  他紧贴着的仇慈,感受着仇慈身上的温暖。出了山庄后,他才惊觉路途遥远。

  四周皆是草木,陡峭的山崖中似有一座宫殿。

  这一行,尤许几乎看不到人。偶尔脚下能看到几只走兽,很快又消失不见。

  呼啸的风在他的耳边经过,夹在着雨滴。一盏茶的功夫,仇慈已将尤许带到目的地。

  尤许的半身全部湿透,他别过脸望着一身干净的仇慈。

  幸好,仇慈没沾惹半点雨水。

  仇慈立在一家府邸的门前,随即换上了仇慈老太监的皮,轻敲着府门。

  开门的小厮一看到仇慈,立刻躬身请进。

  跟着仇慈身后的尤许,也进了府邸的大厅。满厅皆是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仇慈脸上勾着笑,坐在主座之上端起茶杯笑道:“这些就是知县大人找来进宫的女子?”

  “这些皆是方圆百里,长相和品行最出众的女子。”知府直挺着腰板道。

  眼看下了几场雨,涝灾遍及。

  一朝天子不想着如何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却想着坐拥后宫美色。

  仇慈将手里的茶杯,扔在地上。

  破碎的瓷器相撞,吓得莺莺燕燕不敢吱声。他的举动,也吓坏了立在身旁的尤许。

  知府也面露危色,他也深知坐在主座上的公公在皇上身前地位如何。

  三言两句,便可让他丢掉乌纱帽。

  仇慈站起身来,目视着知府眼里皆是凌厉之色道:“就拿这种货色服侍皇上?后宫中随意提出的宫女都比她们都要强。知府大人若是辞官养老直言便是,老奴也好禀明皇上。若是想要借此讽刺皇上,老奴就得请问知府大人可否做好了满门抄斩的准备?”

  “公公所言诧异,本官尽心办理此事。方圆百里,能找寻的也就这些。”知府听他所言,也有些后怕道。

  他丢命事小,连累了家人可使不得。

  尤许低着头瞧着仇慈的威严,抿着嘴又望着大厅内的人。

  权势究竟何其重要,不言自明。

  仇慈捂嘴轻笑,翘起的指尖指着一堆站着的女子宛然笑道:“你们可知进了宫,该当如何?后宫佳丽不止三千,皇上即便一天换上一个,也轮不是你们。品行是何物?能让你不死于他人之手?可笑至极。青楼女子为生计委屈求全,老奴看啊你们还不如她们。”

  他的一句话将后宫三千连带骂了过去,打趣之余也将实话说出。

  锦衣玉食,趋炎附势为的不过是权势。

  满厅的女子皆是面面相对,面色不一。

  也许只是不信,皇宫在平常人的眼里是何等的威严和华丽。一人进宫,全家享福。

  仇慈转身望向尤许,才发现他的衣衫已湿了半边对着知府下令道:“钦差大人衣衫皆湿,知府还不招人为大人换件衣衫。若是得罪了,别说是老奴了就是你的项上人头也要丢掉。”

  “钦差大人?!仇公公说的是。来人,带大人速去换衣。”知府显然未曾发觉,也不知晓还有钦差。

  但仇慈带着令牌,他不信也得信。再者皇上没谱惯了,谁知皇上又想作何。

  朝野上下早被弄得乌烟瘴气,太后在时可能还稍好些。

  知府刘瑾不由得感叹着,大势所趋。若当年的景都统还在,岂会让这些奸佞之人在霍乱朝野。

  仇慈面上的笑意未曾落下,他对着刘瑾摆手道:“大人尽可忙去,老奴有些话想单独对这些将要进宫的女子们说。若是大人在,多有不便。”

  “辛苦公公。”刘瑾语毕对着一旁丫环使着眼色,转身离去。

  窗外的雨,依旧下个不停。

  仇慈坐在太师椅上,靠着椅背一副慵懒的模样道:“一路奔波,老奴肩酸腿痛。”

  身穿鹅黄色的裙摆的女子立在仇慈的身后,帮他捏着肩膀。动作轻柔,力道正好。

  此时明眼人,立马也明了仇慈的意思,纷纷向那位鹅黄衣裙的姑娘效仿。

  立在原地的的几个人,不屑的别过脸。她们生来的高贵头颅,不许她们低三下四伺候一个太监。

  仇慈享受在莺莺燕燕之中,对着不过来的女子挥手道:“诸位皆是有品格之人,老奴想皇上未必享用的了。依老奴之见,都赐予钦差大人吧。”

  “你有何权利,掌管我等命运。不过是为当今圣上传个话,就如此嚣张。将狐假虎威的伎俩,还真玩转到极致。”说话之人一身白衫,裙摆上绣着牡丹的花纹。

  一句话说得有理有据,仇慈却似乎听不大懂。

  他缓缓伸开双手,起身将说话之人的咽喉握在手里。

  戏谑十足捏着女子白净的脖子,他指尖只要轻轻一动就能那女子的脖颈捏断,让她将命丧于此。奈何她人美命不好,偏偏遇上了仇慈。

  立在仇慈身后的女子们,无比庆幸自己没有站错队伍。

  气氛骤然紧张,仇慈勾起嘴角轻笑着结束了女子的性命。

  换完衣衫的尤许刚进大厅,就望见这一幕。

  他内心泛起波澜,假扮仇慈之人的手段比当初的仇慈还要狠毒些。

  仇慈抬起头望着尤许走进大厅,坐回到椅上冲着一旁的小厮额首示意,小厮赶忙将地上没了呼吸的尸体拖走。

  尤许望着他周围的莺莺燕燕,转身想要离开。

  却被仇慈的话制止:“阿许若有看中了谁,我便赠之与阿许。”

  “公公还是独自享受吧,我去别处透透气。”尤许实在不愿在此待下去,兴许是他不赞同仇慈的做法。

  仇慈摆手,示意所有人离开。

  他从座椅上起身,走到尤许面前将自己所有的杀气和狠意收敛唇角勾着笑意道:“阿许是怪我杀人?还是想弃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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