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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愧疚的要死


  洛歌挥着皮鞭驾着马车,却没想过要再去灵山。黑夜,隐藏了他的思绪。毕竟那里是他的为数不多的污点,若是被灵山之人认出免不了被嘲笑几分。

  他望着小不点揉着眼睛,将水壶递给何姗道:“喝点水,去里面睡会。熬夜太久,对身体不好。”

  “恩,那大哥哥也别太累了。”何姗也不再推辞,坐进马车内睡她的觉去了。

  洛歌倒也不困,只是觉得去了京都之后,还没有特别想去之地。先前他也到处游玩过,去的地方也不少。但故地重游,太过无趣。想多了脑袋疼,还是等到了京都之后再说吧。今后的事,今后再说。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马车已进了永安县。洛歌顺着仇慈引的路,将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车内的几人还都在睡梦之中,似乎还未发觉他们已逼近目的地。

  仇慈跟着店小二来到后院,他进了马车之后,轻手轻脚的将尤许抱起。

  而洛歌则是唤醒了三人,宁九儿揉着眼睛擦着口水随着两人下了车。她还有些睡眼朦胧,从简亦繁的肩上起来。手也从简亦繁的手背上拿开,她望着简亦繁的手通红一片,心中不免忐忑。她不会将简亦繁当做梦中的老头,天哪。

  宁九儿捧起简亦繁的手认真的望着简亦繁手背上的淤青,心中越发的愧疚。她抬起头对上简亦繁莫名其妙的双眸,揉着简亦繁手背上的淤青郁闷道:“下次我再犯浑,一巴掌扇醒我也不为过。让你白受了这些疼痛,我实在愧疚的要死。”

  “无碍的,九儿一路也未曾休息好,还是先上楼歇息着吧。”简亦繁的眉眼依旧戴着笑意,好似无声的安慰着。

  他也没有多在意手背上的淤青,只是觉得昨夜的九儿一定睡得不舒服。指不定连睡都未曾睡过,光顾着与梦魇斗争。好在梦魇,对宁九儿而言也不是太难以控制。

  洛歌虽然还是难以接受,但已经在克制了自己。何姗揪着着他的衣袖进了客栈之内,她睡眼蒙松的差点撞到门上,幸好有洛歌在旁挡住。

  大清早的客栈没有多少的人,反而异常的安静。可能大多数的人还未曾醒来,才显得有些空荡吧。洛歌站在柜台之上,付了银两,领着小不点上了楼。

  仇慈早他们一步,将尤许放在床榻之上。他站在床榻之前望着睡梦中的尤许,躬着的腰板早已直起。眉宇之间的阴狠,也收敛了不少。

  窗外的风,拍打着窗户。天还处于灰色于白色之间,太阳还未从平行线升起。仇慈却已然出了客栈,消失在永安县之内。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高挂空中。

  京都内的太傅府内,仲序依旧借酒消愁。他抱着酒壶,也不知自个在说些什么。

  风将门吹开了,吹灭了桌上燃了一夜的烛火。埋怨的阳光,从窗边溜过。仲序却一点也不在意,可能没了酒精的麻醉他睡不着觉。忽然出现在他眼前的顾子婴,瞧着他这幅模子有些心疼。

  顾子婴捏着仲序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仲序那满眼的伤感,铺天盖地的传来。该让顾子婴如何来抚慰,才能缓解呢?顾子婴拎起仲序的衣领,凤眸扫过一屋子东西乱七八糟有些许的忍受不了。却还是抱起仲序回了仲府内,将仲序扔给侍者脱去洗漱干净。

  她自个坐在房内等候,忘了是多久未来于此了。再见时,仲序也换了副模样。如此的房内依旧一尘不染,帘内的古琴依旧摆在那儿。她走到帘后,指尖轻拨琴弦。低着头望着琴弦上的古文,那被雕刻的诗句像是穿越了千年万年来到她的眼前。

  只是可惜了,不知那朝的皇帝雕刻。毁了古琴的美感,多了些许的凡尘之味。

  顾子婴坐在垫子之上,用心去勾动着琴弦。心中的幽怨,不自觉的灌入指尖。而指尖的内力所弹出的弦声,竟将书桌上的镇纸的玉器镇裂。

  侍者为仲序换了件衣衫,扶着仲序倒在床上。也不敢在房内多留,躬着身退了下去。

  帘后的顾子婴也停了手,怕她会控制不住伤害到仲序。她坐在帘后望着床榻上的人,一个假清欢就已让仲序伤心欲绝成这般,若是真的出现还指不定是何种模样。

  可孰真孰假,又有何重要。曾经,也不过是曾经。如今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仲序爱的是从前的回忆,还是现今那假扮之人,顾子婴也捉摸不透。她觉得有必要缓解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免的得不偿失。

  顾子婴从帘后走出,坐在床榻之上。指尖停在在仲序的唇间,那片柔软与顾子婴的心响应和着。有些感情谁也说不明白,明明是该放下的。却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出现在仲序的面前。保护仲序,陪伴仲序。

  仲序猛抓着顾子婴的手,嘴里轻声唤道:“清欢,清欢,你别离开我。我,我会保护你。”

  他的力道不大,却字字戳着顾子婴的胸口。顾子婴俯下身子,吻过仲序的唇边。却不想,情欲一旦被触发,便越发的不可收拾。她的吻带着蚀骨的寒意和侵略性,霸道的不给仲序一点反应的机会。

  顾子婴与仲序十指交扣着,她来势凶猛,让仲序措不及防。再深的酒意,也被弄醒。

  仲序一把推开顾子婴,喘着粗气道:“你,你,你……”

  “本尊还以为今日你我便能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公子倒是醒了。哎,着实可惜啊。”顾子婴将身上的衣衫穿好,坐在榻上望着仲序轻笑道。她拿起榻上的木盒,从木盒内拿出钥匙望去。

  仲序不断平复着心绪,方才他差一点,就,就失身了。他的气息还有些紊乱,胸口的衣衫也被撕扯开来。他,何时来此?身上的衣衫,怎么也换了?

  难不成,顾子婴,顾子婴竟将——

  仲序眉头急促,从榻上站起穿着鞋袜道:“还望姑娘自重,小生早已心系她人。若是再纠缠不清,休怪小生不客气。”

  顾子婴一把将仲序推到在床上,她欺身而上对着仲序那双忐忑惶恐的双眼,勾着嘴角道:“如何个不客气法?”

  她的气息扰乱了仲序的思绪,半刻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仲序想要推开却根本腾不开手,不敢闭上双眼,怕顾子婴明目张胆的拿下他。气急之下的仲序,别无他法。

  顾子婴却像是玩够了一般,起身整着衣衫背对着他道:“既然想了,本尊便带你去见见你的清欢。”

  仲序一听到景清欢的名字,心中便再难以自持。快速正好衣衫,站在顾子婴的身后,随时准备着跟顾子婴去见景清欢。多久了,都快记不得清欢的样子了。

  清欢,是不是也快要忘记自己了。

  仲序垂着眸,将内心的所有波涛汹涌都一并遮掩。他委屈求全至此,不过是为了见一面那个人。哪怕是远远的看着,就一眼。只要清欢能安好,他也就放下心来。

  他明事理的过分,大概也懂得顾子婴给了他机会,他得学会珍惜。否则,他仲序就算是走过天涯海角,也未必能找到景清欢,更别提能救活景清欢。

  顾子婴往前走了两步出了房内,她头也没回声音清冷道:“只是一眼,本尊可没有多少功夫和心情。”

  “好。”仲序站在顾子婴的身后,有些身形不稳。太过羸弱的身子,承受了太多本不该他承受的。

  眼前的顾子婴顾虑太多,思量太远。不能还给仲序一个干干净净,宛如当初的景清欢。仲序气也好,恼也罢。谁让他们遇到彼此,开始了纠纠缠缠的一生。

  不必太多冠冕堂皇的言辞修饰,遇上了便是遇上了,谁也不能逃避。

  走廊很长,长到仲序有些支撑不住。顾子婴望着地上的影子,停了脚下的路,她回过神望着失魂落魄的仲序。她生怕仲序经受不住风吹,一个公主抱抱起仲序语气有些哽咽道:“哪怕你不顾本尊的心意,也要让本尊为你做点什么。别动,本尊这就带你去看她。”

  “顾姑娘又是何必为难自己。”仲序听得顾子婴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但感情之事中谁又能强求谁。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将心送于清欢了。

  无论这世间有多少的倾国倾城的美人才女,他都不会为之动容。说起执拗来,他丝毫不必顾子婴差到何处去。那那都是倔脾气,谁也不放过自己。

  顾子婴也不回答,穿过走廊后朝着地道深处走。漆黑的空气中唯有两旁的烛火亮着微弱的光。

  仲序环着顾子婴的脖子望着前方,如此阴暗之地,清欢岂能受得住。他有些担忧的寻找着景清欢的身影,好奇的对顾子婴的双眸。却不敢深看,快速回避。

  顾子婴停住了脚步,低着头望着怀里的人道:“闭眼。”

  仲序倒也听话,乖乖的闭上双眼。一道白光袭来,将仲序的眼前晃的有些晕。光线很快变得柔和起来,眼睛也不再难受。

  顾子婴这才将仲序放了下来,她冲着前方额着首声音清冷道:“她就在那里。”

  “多谢顾姑娘。”仲序顺着顾子婴的目光望去,那穿着白衫的女子,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人吗。

  那女子坐在凉亭之内,低着头喝着茶。一旁侍奉之人,也皆是白衣。四周被雕刻的极美,处处都精心打造。仲序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这里景色宜人,却也是无形的牢笼。顾子婴的脾气秉性他很清楚,若不是他一再求之,景清欢哪能好生活到今日。

  人呐,不该太贪的。尤其是对顾子婴,顾子婴的脾气和耐心都不大好。惹得顾子婴不舒心,谁知顾子婴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举动。

  顾子婴站在他的身后,望着仲序看向景清欢时的眼神。那是未曾给过她的温柔和眷恋。也许,仲序是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女子。

  可放手,比上她砍断自己手足还要难上加难。顾子婴给了仲序一眼的功夫,却等了仲序将近半个时辰。也许,她只是给自己死心的时间。她背对着仲序往回走着:“说好了的,就一眼。”

  仲序将目光收回,转过身跟在顾子婴的身后。他望着顾子婴眼前的石洞,也不知道何时打开的。仲序脚步还没迈开,忽然感觉脚下一空,他抿着嘴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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