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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虚惊一场


  细思这几年来,仇慈与房一贤一直安平相处相安无事。

  但近日来,房一贤似乎不想再维持这份局面。如此也好,免得他再多找借口。轿子平而稳,让一夜未睡的仇慈来了些困意。他闭着眼,稍作歇息,掐算时日。

  尤许也不多言,他靠着轿子望着仇慈未遮的手腕。目光长留于手腕之上,如此白皙的肤色,比他还要过分。他低着头玩弄着仇慈的手指,触碰着布满老茧的手心。

  他心中的欢喜,是那么明显而深沉。仇慈与他有太多的不同,句句话都是疏离,件件事却都是保护。尤许有太多的不明白,堵在心中越来越多,等着那人来解。

  轿外的太阳挂的正高,只有浅薄的暖意。寒风不知何时将树梢上的叶子染色,竟然有几片变得枯黄。树梢上的蝉声也开始消失,家雀却依旧站在树枝上。

  怀府内的宁九儿忙着翻阅书卷,想在洛歌回来之前找到那本书。门窗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将凉意送到。可惜书桌前的人毫不在意,双眸紧盯于书卷之上。

  简亦繁站在院内树下,他伸开手望着落在掌心的叶子。它何时变了颜色,他竟然一无所知。

  女婢穿过月亮门,将饭菜送来。她的步伐极轻,像是身怀武功。简亦繁听见声响转过身望着窗前苦读的宁九儿,将手中的叶子放在袖中走上前去。

  宁九儿打着哈欠,摸着肚子将脑袋放在书卷上望着院内的大树道:“姐姐来的真是时候。”

  “今早做饭大师父回家看女儿,方才回来。”女婢边说边布着菜。

  简亦繁迈着过门槛,听着两人的话走了进来。他站在饭桌前,望着宁九儿不满的坐在自己的对面笑道:“看的如何?”

  “犯困。”宁九儿端起碗,低头扒着饭,眉眼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那些文字一个个都如催眠的符咒一般,再看下去她怕是要睡了过去,简直比梦魇师父都难伺候。除了武功类的书籍之外,她难以提起兴趣。

  简亦繁也入了坐,为宁九儿盛着汤宽慰道:“困了便睡,桌上的书卷我都看过了。没有多少用得上,九儿不必再费工夫。”

  “那我岂不是白跑一趟!”宁九儿放下碗,哭笑不得道。

  她白费功夫不说,还让简亦繁生那么大的气。皇宫也没有她想象中那般的美好,她去时都有些后悔。听简亦繁如此一说,心中各种滋味。无奈的端起碗,填饱肚子。

  简亦繁将汤推到宁九儿的手边,不做回答。九儿进宫时,也不说知会一声,带他一起。若是换上洛歌,九儿定然随洛歌一同进宫。一起来洛歌,简亦繁心中不平多了几分。

  宁九儿听不到回声,抬起头望着一脸幽怨的简亦繁陪笑道:“你多吃点。”

  “我若是再瘦弱些,被风吹跑,你才该高兴。”简亦繁低着头,手握勺子好笑道。

  从小到大,九儿都不管不顾的随性而为。从未顾及过眼前的安危,甚至不怕丢了性命。倒是他,日夜担忧。简府房内的衣柜上药瓶都快摆满,也不见九儿长了多少记性。

  当担忧成了一种习惯,竟会喜欢虚惊一场的感觉。

  宁九儿嘿嘿一笑,装作未曾听到继续扒饭。她生怕简亦繁还惦记着昨夜之事,乖乖听话不愿触及简亦繁的眉头。话说回来,洛歌这小子怎么还不归?

  莫不是和小不点远走高飞?技巧还这般的笨拙,真是没救了。想到此宁九儿不由撇着嘴,暗骂一声没良心。不过看在他喜欢过简亦繁的份上,就原谅于他。

  宁九儿吃的差不多,喝了两口汤望着窗外的太阳。这天是越来越冷,不知不觉都快入了秋。细细算来,她离家已有了些日子。娘亲,会不会想她?

  她握着勺子望着眼前的人,简亦繁那么恋家的人,一定很想家吧。可是因为自己,耽误了这么多时日。若是换做自己,指不定有多少埋怨。可简亦繁,也未曾说过几句。

  宁九儿抿了抿嘴,有些愧疚的别过脸望着窗外道:“简亦繁,不知你我今年能否回家过年?”

  “想来是回不去了,九儿可是想凤阳的双亲?”简亦繁顺着宁九儿的目光望去。

  院内的落叶都已归根了,他们却还飘零在外。平日里总想着离家远去,如今与家相隔甚又怀念不已。人的情感真当是奇哉,怪哉。

  宁九儿不敢多看简亦繁,起身坐回书桌前,目光落在桌上的书卷之上。她低着头将书页合上,声音有些轻道:“你不想吗?”

  “一转眼,已离开凤阳半年之久。师父他老人家在凤阳孤身一人,也无人相伴,是有些凄凉。家,终会是我们的终点。”简亦繁望着桌前的残羹剩饭,忆起往日道。

  提起百里老头,宁九儿全无半点眷恋。她几乎夜夜都能见到,虽然是梦魇所化,却也没有多少怀念。只是可惜当日夜探皇宫,全无收获。

  她坐在桌前发着呆,望着树梢的家雀好笑道:“老头活的比我们自在多了,喝酒斗鸡美到心醉。若能想起你我,才该谢天谢地。”

  “我们出去转转,总是闷在府里也不大好。”简亦繁起身站在房门口,望着天边的残阳道。

  细想着,也过了几日,怎不见洛歌传来消息。两人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宁九儿伸着懒腰,走到简亦繁的身后打着哈欠道:“在呆下去,我会被憋疯。”

  简亦繁站在宁九儿的身前,刚出怀府手腕便被身后人握着。他的眉眼不由弯了几分,慢下脚步与宁九儿并着肩往前走着。很多事,没必要说明,就如同他的情意。

  人来人往,有些喧闹。嘈杂的叫卖声,迎与耳中。夕阳渐渐收走了余晖,小贩们也点起了灯笼。宁九儿握着简亦繁的手腕,穿过人群站在石桥之上。

  湖边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让宁九儿不由想到乐至县的灯会。那一个个巧夺天工,真是美不胜收。她脸上漾着笑意,望着湖面。简亦繁站在宁九儿的身侧,随着宁九儿一同望向湖面。

  小船从桥洞穿过,映在两人眼前。薄纱遮着船窗,使得两人无法看清船内。船内之人却能将船外的景色一览无余,想来也真是不公平。

  夏箜用扇子挑开薄纱,望着桥上的宁九儿。目光落在她与那男子相握的手上,心中泛起波澜。船内的全遂愿听着琴声,吃着点心眼神落在走神的夏箜身上。

  船外也不知有何美景,竟是将她儿子的魂勾了去。可叹那琴声道不尽悲欢离合,诉不尽世间的爱恨情仇。

  夏箜放下薄纱坐回软垫之上,眸中带着笑意道:“母妃可还满意?”

  “箜儿费心了,本宫心领了。有一事,本宫实在想不通。箜儿为何会放弃太子之位?”全遂愿握着手中的茶杯,望着船外的湖色。

  桥上的灯笼为湖面点缀着光亮,微澜的湖水在灯笼的映衬下增添了几分情调。

  夏箜拿起茶杯,低头为全遂愿添着茶水道:“儿臣自有分寸,母妃就莫要忧虑。”

  “朝堂并非玩笑,箜儿需得上些心。今日一行,本宫也想通了许多。宫中的日子,也过够了。明日便向你父皇辞行,另寻他地。箜儿自个在京都,可要多多保重。”全遂愿双眸中一片清明,似乎早有此想法。

  要说这夏家的皇子也真是奇怪,皆是瞧不上自家老爹,唯对娘亲唯命是从。

  夏箜也不反对,未曾开口全当是默认了。

  后宫之内,他也从未让全遂愿帮过他什么。虽然外公有刑部尚书一职,但夏箜丝毫没有动过娘家势力。如今的一切,全凭夏箜自己一手撑起。

  全遂愿从袖中掏出一块暗黑色的玉佩,放在夏箜的手心防患于未然道:“有朝一日,箜儿遇到难处。箜儿拿着玉佩,去通汇客栈掌柜。到时自会保箜儿全身而退,远离朝野纷争。”

  “多谢母妃。”夏箜倒也没多在意,顺着全遂愿的意笑着收下道。

  他低着头望着手中的玉佩,黑色通透甚是漂亮。他垂着眸嘴角勾着笑意,随手将玉佩塞于怀中,算是认同娘亲的做法。

  全遂愿也不再多言,静心赏湖。丝竹声未曾停过,脚下的船舱亦是。

  石桥之上的宁九儿俯头望去,今夜竟有人放着花灯。波光从月光反射,让宁九儿更加怀念乐至县的灯会。美好的东西见过之后,总会忍不住的迷恋。

  她侧过脸,指着湖底双眸如星辰闪烁般笑道:“简亦繁。”

  “恩?”简亦繁侧过脸望着宁九儿,纯黑的双眸中映衬着宁九儿的身影。他面上带着浅浅的笑,一身青色的衣衫随风飘起,转过头顺着宁九儿的指尖望去。

  那摇曳的小船已然飘远,唯有那湖面的几盏花灯亮起。来京都之后,便再也未见执剑山庄与暗香楼的人。不知两派斗的如何,天山丸又身在何处。

  简亦繁望着湖边戏耍的孩童,笑道:“曾经几时,我们也如他们一般。”

  “我只记得幼时与怀念梦大打出手,别的也未有多少印象。说来这都几日过去了,也不见怀念梦与颜忆的消息。”宁九儿提起此事,有些惦记两人道。

  她幼时全都在与怀念梦纠缠不清,打打闹闹、哭哭笑笑。难得几年清净,她竟有些不习惯。

  宁九儿松开简亦繁的手腕,摊平简亦繁的手掌挑眉道:“你说我老爹凭着算卦师父的三言两句,竟让你我各种乔装如此之久。这手中的掌纹,真能左右你我的命运吗?”

  “何为命?天怕是都不知晓,更何况是人呢。九儿只管放心去做想做之时,莫管其他。”简亦繁对算卦师父之言,不敢苟同道。

  盛极则衰,衰极则盛。兜兜转转,皆是绕不开此圈。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若算是定数。那花开花落,便是顺从了此道。生老病死,谁又能逃得开。

  宁九儿眉眼的笑意多了几分,她从来就是如此。天也好,地也好,只求问心无愧。她也不愿再继续讨论下去,重握他的手腕,打道回府。

  漆黑的夜,在灯笼的点缀下别有滋味。京都的城门前,快马加鞭的男女一身戎装。守门的官兵在看到两人手上的令牌,急忙相让。

  怀府内的宁九儿刚回府邸,她松开简亦繁的手腕打着哈欠道:“困了。”

  “天色不早了,九儿早些歇着吧。”她的哈欠仿佛会传染一般,简亦繁也困意渐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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