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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海阔凭鱼跃


  简亦繁的目光依旧落在庭院的枯枝上,了解怀念梦现下是心情如何。他懂得怀念梦不愿相信九儿乃女儿之身,毕竟他看得出怀念梦对九儿的几分情意,就如同洛歌待他一般。

  现下看清真相后,心中不免难以接受。

  怀念梦撇着嘴,有些失落道:“倒是便宜了你。”

  “九儿也是真心待怀姑娘,无半分的假意。不然也不会夜探皇宫,为怀姑娘搜集书卷。”简亦繁巧妙的扭转着话题,说的却也是事实。

  晌午的太阳高挂,却不见半点余热。庭院内的树梢上早无半点叶子,全都落在树底。一片片的,也不知再祭奠谁的过往。可叹,却被无情的岁月一手带过。

  宁九儿怕颜忆迟去些被皇帝老儿怪罪,吩咐着小厮将轿子抬来道:“万事小心,我们在家等着你归来,到时再细聊。”

  “也好。”颜忆掀开轿帘,抬起头望着大厅内的怀念梦一眼便坐进轿子。

  三人望着轿子出了府门后,消失了踪影。简亦繁身侧的怀念梦眉梢轻轻一挑,迈着步子,准备出府转转。想来,她还未曾来过京都。没走几步,却不料被宁九儿拉住。

  怀念梦转过身撇着拉着宁九儿衣袖的手,停下脚步道:“有事说事。”

  “你想去何处,我们一起。”宁九儿拉上简亦繁的手腕,紧跟怀念梦的身后道。可能是她怕怀念梦为调查景家,惹来杀身之祸。或者,怕怀念梦直接冲到皇宫质问了皇上之类。

  怀念梦恩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多个人,正好多个伴。

  于是乎,三人一起出了怀府,朝着街道走去。喧闹声在三人的耳畔而过,简亦繁手腕上握着的手紧了几分。他被宁九儿护在身后,跟着宁九儿往前走着。

  怀念梦绕过人群,穿过石桥来到一处偏静之地。她像是常来一般,熟门熟路。

  两人跟着怀念梦来到逸仙居前,喧闹声在几人的耳畔飞速而过。宁九儿仰起头望着逸仙居的门匾,这地方倒也闲情逸致,还没走进就听到高台之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个不停。

  门内听戏的人,却是安静的很。怀念梦迈着步子,与小二哥低声交谈完毕。带着两人上了楼,来到包厢之内。小二哥倒是先一步为准备了瓜子点心热茶后,低声退下。

  怀念梦为两人倒了杯茶,磕着瓜子道:“上次你们信中说到滕州玉面神教之后便了无音讯,还以为你二人不曾出来。我与颜忆还商量着等到了京都后,向姨夫说一声便去救你们。”

  “我爹早就撂挑子回家,对我们不管不顾。还说呢,你们连封信也不说寄上一封。”宁九儿接过茶杯,撇嘴不满道。

  她等许久也未曾等到,还以为这小妮子忘了他们,光顾着游玩边境风光了。颜忆这小子也真是,跟着怀念梦狼狈为奸。

  怀念梦转动茶杯,听着戏腔转移话题道:“我们军中的炊事老兵唱的戏,不知比楼下好多少倍。”

  “你倒是活的自在,白害我们担忧。”宁九儿望了眼楼下的女子,冷声道。瞧着怀念梦倒是转移话题转的巧,心中不免有气。

  简亦繁轻笑着为宁九儿斟上一杯茶,无声的宽慰着两人。

  怀念梦耸了耸肩,无任何愧疚道:“简亦繁,你不如随了宁九儿成亲得了。”

  “区区名分而已,我们还不放在眼里。”宁九儿瞧着怀念梦又转移话题,气急戏说道。

  她手握着的茶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的理所应当。可能她的心,未注意到这点。倒是让简亦繁有些难为情,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无言。简亦繁的沉默,让怀念梦乐开了怀。

  怀念梦搂着肚子笑道:“呦,瞧你看通透的。还是先将人家拿下再说,就你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简亦繁能喜欢到几时,以后被抛弃有你哭鼻子的时候。”

  “比我长两岁的你都不急,小爷我急什么。”宁九儿额着首,回之一笑道。

  她是何模样,自是心中明白的很。怀念梦的话,她也听在心上。若是简亦繁不喜,她也不会强求。海阔凭鱼跃,江湖之大总有她栖身之所。

  简亦繁瞧着两人的话越说越是离谱,适时制止道:“楼下的戏收场了。”

  “如此次品,收便收了。”怀念梦轻蔑不已道。她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听在门外没有了动静。她捏着手中的瓜子朝着门飞去,瓜子从门缝而出。

  也不知刺中了谁,只听啪的一声。

  简亦繁起身将房门打开,好奇的望着门外之人。看到来人后,愣在原地。康文?!他来京都作何?莫非还以为是他们杀了土匪头子?

  宁九儿见到来人时,差点将茶喷出。一下子噎在喉咙,拍着胸口咽下。

  怀念梦眉头一挑,将瓜子皮扔在桌上道:“门外偷听,听得可欢?”

  “许久未见两位,竟是有些认不出。这位是?”康文见到两人也是一愣,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先是惊叹于两人的易容术高超,也将他骗了过去。女扮男装,男扮女装,连音色都伪装的毫无破绽。他倒也自来熟,迈着羸弱的步子走到怀念梦的身旁坐下。

  宁九儿默不作声,静看好戏。瞧康文进来时带着气,想必是被怀念梦激上楼来。

  简亦繁将门重新关好,望着康文胸前的一粒瓜子皮帮着康文拿下介绍道:“这位公子名为康文,山寨中的二当家,这位姑娘姓怀名念梦。”

  “土匪?!”怀念梦将手中的瓜子一分为二,抬头重新打量来人。约莫片刻,忽而笑道:“如此地位,莫非是以色上位。”

  “姑娘说笑,小生的姿色怎及的上色字。”康文的脸顿时铁青,却迟迟不见发作。

  简亦繁刚想出言制止,却被宁九儿拉住。如此好戏,怎能让人毁了去。

  怀念梦笑声未落,楼下的戏子又开始唱起,她一脸的瞧不上。望着康文外衫里的戏服,想起方才收场的戏。心中忽然顿悟,原来此人是方才的戏子。

  她拿起茶杯,一个不小心洒在康文的外衫上,连忙起身帮他褪着外衣道:“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手抖。”

  “不碍事。”康文推脱不开,只得将一身戏服暴露。

  简亦繁这才认得出,原来上一场戏是康文所唱。怕是在楼下听到怀念梦的话音,才上楼来相较高低。没想到,遇上这么一个主。

  宁九儿憋笑憋的难受,端着空杯却忘添茶。

  怀念梦将外衫扔在地上,面上依旧带笑道:“公子是想讨个说法,亦或是想一较高下。”

  “方才在楼下听闻姑娘所言,心中多有不解。还未曾请教姑娘师从何处?”康文翘起指尖,一副要开唱的样子。

  宁九儿下意识的望着简亦繁,想起简亦繁不是洛歌心也放了下来。手捂着嘴,听着康文的唱腔。听不大懂他唱词是何,咿咿呀呀的也着实动耳。

  怀念梦坐在椅上,打着哈欠实在提不上兴趣。

  康文见状,提着气将一段戏唱完。躬身请教与怀念梦,岂料怀念梦压根不搭理他。连眼都不曾抬起,留他一人好生尴尬。

  待到怀念梦一杯茶见了底,才缓缓起身。走姿手势拿捏的十分到位,低眸浅笑只唱一句道:“史官无义一笔乱勾,戏子薄情贱笑相唱。”

  “你——”康文刚开始还欣赏不已,听到唱完后退三步,支支吾吾只吐一字。最后像是受了大辱一般,夺门而去。

  宁九儿揉着脸颊,望着楼下走过的康文同情道:“怀念梦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本姑娘这是为你们报仇。”怀念梦连看也不多看楼下一眼,继而饮茶听戏。

  她本想着随意打发,却在听到那人的名字后,后了悔。先前他们在山寨中的所作所为,怀念梦一清二楚。再者,她是兵,他是匪。

  楼下的康文坐回后台,气的胸口起起伏伏。想起外衫还在楼上,心中越发的郁闷。此女实在过分的很,嚣张到如此地步。

  一旁的人望着自家二当家如此生气,也不敢上前问明。站在身后,想说不敢说。卑卑怯怯的模样,倒是有几分的好笑。来往的戏子,在铜镜中匆匆而过。

  康文猛然发觉胸口一疼,低着头望着点点血迹。方才那女子使得是何招数,竟然能伤到他。

  他抬起头望着铜镜中的人,瞳孔映着镜中的自己。肤色过白,高挺英气的鼻子,唇上还带着妆。他想起怀念梦的嗓音,甚至留恋。可惜那张嘴里的言语,太过伤人。

  模样倒生的俊俏,秉性却辣的紧。

  康文抿着嘴上好妆,重新换了套戏服,上了台。刚一亮嗓子,便引来掌声一片。他的眼神望着有意无意的望向楼上之人,却发现那人未曾看向他一眼。

  楼上的宁九儿听久了泛起困意,她趴在桌上小憩着。

  简亦繁将身上的外衫披于宁九儿身上,坐在一旁细听着。他望着楼下的康文,自是不懂他们戏曲里的一套。懂得之人,随宁九儿一般。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整个房内只有简亦繁一人清醒,他将那件康文的外衫拿起,披在怀念梦身上坐在一旁静候着。

  滴滴答答的雨声不约而至,逸仙居外的行人来回躲雨。不过一会,竟多了一半的人。吵闹声加上雨声相互应和,将桌上的两人纷纷吵醒,

  宁九儿揉着后脖,颇为不适的呢喃道:“怎这般吵闹?”

  “回府吧,过会颜忆回来找不到人该急了。”怀念梦打着哈欠,从位置上起身道。她身上披着的外衫落在椅子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简亦繁一想也是,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放在桌上。他推开门,望着走廊的小厮来来回回走动着。

  宁九儿将椅子上的外衫拿起,扔在简亦繁的肩上继而揉着脖颈道:“你先穿上,外面冷。”

  简亦繁恩了一声,将外衫穿上跟着两人身后出了逸仙居。

  待到后台中的康文卸完妆,上楼而去。只有椅子的外衫,别无其他。他上前几步,拿过自己的外衫。上面还留有余温,想必他们刚走不久。

  康文将外衫捏着手里,站在窗前望着楼下,正巧能看到怀念梦的衣角。可惜天涯路远,一别两宽。要想再次遇到,恐是不易。

  淅淅沥沥的雨声,滴滴落在地上,为这世间奏上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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