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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他还是她?


  雪越下越大,地上很快被盖上厚厚一层。皇宫内的高墙上,也跟着被盖上一层。白皑皑的雪花,似乎是想将天下也遮盖住才罢休。

  安居殿内的尤许站在房门外,望着大雪纷纷。他身上的衣衫有些单薄,被地上雪花映照的更加薄凉。伸出手,接住三两片雪花。转眼,雪花变成水滴。

  忽从房梁跳下的一人,直奔房内。速度极快,尤许却还是发现。他望着地上残留着地上的斑斑血迹,很快也被大雪覆盖住。仅存的血腥味,还在飘散。

  一恍惚,他才意识到仇慈归来。

  尤许将肩上的雪花拍下,转身进了仇慈的房内。脚下的血迹越来越多,一直蔓延到床榻之上,看得尤许心惊。他匆忙将门紧关,带着几分颤音道:“你,受伤了?”

  “阿许帮我弄些热水,顺便找件干净的衣衫。”仇慈在看到尤许后,警惕的神色化成一片柔水。他忍着后背灼热的痛,望着尤许匆匆离开房门后,才弱弱的松了口气。

  眼看着他的计划就要完成,万不能让门里的人掺和了去。到时功亏一篑,岂不白费功夫。

  呵,他才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夏恒!

  吱呀的推门声响起,夹杂着匆忙的脚步声。尤许命人将浴桶搬进,热水加满。手里拿了件厚衣衫,放在浴桶上。待到一切准备就去后,才让太监宫女们退下。

  仇慈眉头一紧,望着站在原地的尤许低声道:“阿许一起离开吧。”

  尤许心中实在放心不下,看到仇慈一脸疲惫的目光后又不忍拒绝,转过身离开了房内后将门也一道带上。

  仇慈起身走到帘后的浴桶前,将身上的衣衫退却跳进浴桶内。随手将脸上那层假皮揭下,扔在地上。帘后的雾气很大,也看不清他的容貌。拿出一瓶药倒在在浴桶之内,靠着浴桶缓缓歇息着。

  感受着药水穿过伤口,泛着轻微的疼意。低着头,望着药与水混成一色。吱呀的开门声想起,仇慈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刚要穿上衣服来人便已走到他的身后。

  他索性也不再遮掩,坐在浴桶之内声音转冷道:“阿许何时这般不听话了。”

  “你,你,竟是女子。”尤许望着水中的倒影,不敢上前一步。

  尤许快速转过身将门紧关,方才虽未细看,但大概的身形是看的一清二楚。帘后不断升起的雾气,使得他也忘了仇慈的容貌。身形顿在门前,良久不能平复。

  他背对着仇慈心中瞬时波涛汹涌,往日的情景一一浮现在眼前。一时之间太多的话,哽在心头无从说起。偏又想起先前过分的行为,万千思绪再也无法停歇。

  尤许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这份情感,他对仇慈而言,从不曾排斥过任何。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知道,他心中喜欢的是仇慈这个人。无论仇慈是男是女,他只是惊叹于仇慈竟然隐瞒至今,更未曾想到,救他于水深火热的是一女子。

  那日日夜夜被他纠缠,包容他任性的人,保护自己至今的人,是一个需要被他保护的人。该要怎么确认呢,亲眼见过却还是难以相信。这么一个狂妄麻木的人,竟是个女子。

  仇慈半刻也没听到回答,她从浴桶里起身换上衣衫,坐回榻上轻笑道:“怎么,阿许排斥女子,也开始排斥于我了?”

  “我,我会对你负责。”尤许连头也未曾转过,对着门半天憋出这么几个字。他的脸颊带着红晕,宛如恋爱中的少年一般。语毕后,夺门而去。

  留着榻上顿感莫名的仇慈,一时摸不着头脑。先前送尤许去青楼时,排斥成那般,还给了自己一巴掌。如今知道自己是女子之后,却成了这般模样。尤许的情绪如此反复,惹得仇慈晕头转向。

  更让仇慈一时弄不清楚尤许的心,她躺在榻上却泛着困意。隔壁房内的折腾声却扰的仇慈无法入眠,她心中颇为无奈。

  仇慈一个翻身从榻上坐起,带着伤来到尤许的房内,她望着翻箱倒柜的尤许眉头微蹙道:“阿许在作何?”

  “仇,仇慈。”尤许停了手上的动作,将衣服重新塞回柜子内。关好柜门,拿起榻上的被子又道:“找些厚被,你房内的被子太薄。马上要过冬,暖炉我让他们去找了。你去休息吧,我弄好了给你送过去。”

  “……”

  仇慈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往年都是这么过的。为何尤许,也罢,算随尤许吧。她也不做多问,上前几步坐在尤许的榻上,目光落在忙碌不止的尤许身上。

  她倒想睡个安稳,如此折腾他能睡着才奇了怪。她靠在床榻上,隐隐有了睡意。

  尤许看到之后,动作不由放轻了几分。低声将门打开,吩咐人送来了暖炉,放在站在稍近的桌前。尤许上前一步低着头,望着睡梦中的她。

  手将一旁的被子拉开,盖在仇慈的身上。尤许坐在的榻上,回忆他们初见时的场景。那日的天,漆黑的耀眼。她的出现,是那么出乎意料又让人胆战心惊。

  起初还以为她对这个朝代有什么血海深仇,才步步为营。却没料到自己却先一步,落入她的圈套。兜兜转转,竟成了这副摸样。

  她,竟是女子啊!

  尤许的指尖,轻触碰着仇慈的脸颊。刚一碰到,又缩了回去,他的心随着一进一退。他垂着眸子,将停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如此逾越的举动,实在太过失礼。

  仇慈一把将尤许捞在怀里,搂着尤许的后背,在尤许的耳边低声呢喃道:“阿许歇一会吧,那些交给旁人去做。”

  “恩。”尤许早已失去抵抗力,像当初一般,任她圈揽。

  火炉的热气将两人笼罩,静悄悄的周遭,隐隐听到雪花飘落的痕迹。

  尤许感受着腰间传来的温暖,以及后背上那浅薄的呼吸声。他不敢回过头,不敢与仇慈对视。能这样,已然很好。人呐,就不该奢求的太多。

  比起几年前,他更了解了身后的人。她的容貌,她的性别,她的喜好……

  如果能一直了解下去,那便是最好的了。他的手握着腰间的手,像从前那般十指交扣着。暖炉里分散的热气,将尤许的心团团包围。无声的催促,有声的催眠着。

  窗外的雪渐渐停了,小太监们连忙将拦路的雪扫了去。这一年的雪,来的特别早。此刻的后宫内,那些曾群惊后宫的人,死的死,离开的离开。

  真可谓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永央宫里的夏恒喝了许多的酒,他仿佛也知自己命不久矣。手中握着酒壶,猛灌着自己。岂料一口鲜血喷出,也不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还是酒壶中被人下了药。

  夏恒似乎也不在意,他将酒壶一扔。爬上了榻上,搂着榻上的枕头,眼眸中是一片深情。他的声音极浅,带着些许的颤抖:“怡然,我好想你。”

  可惜后面的话,含糊不清,也听不到具体在说些什么。只见门外的公公进殿之后,夏恒早已没有了生息,可能离开人世许久。

  皇宫中一时乱成了一团,几个顾命大臣聚在一起,连忙将两位皇子请了到御书房。国不可一日无君,百官不可一日无主,眼下得有人来主持大局才是。

  按照祖宗站法,夏至最该继承皇位。首先他是长子,其次又是皇上亲封的太子,于情于理都该是他。但几个老臣商量不出了所以然的原因,是怕惹夏箜不满。

  到时夏箜一怒,先不说这皇位,就是他们几个老头的命都是也丢了去。

  夏至先一步到御书房内,他的眉头微蹙,脸上挂着两行泪滴。这面上的功夫,夏至做的当真是滴水不漏。他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长叹了一声。

  四个老头见到夏至,立刻行礼道:“太子。”

  “父皇的尸骨未葬,在做的各位讨论如此之事,是否太早了点。”不知何时赶来的夏箜来到御书房,甩着袖子未将几人放在眼里。

  夏箜坐在夏至的一旁,细长锐利的黑眸中泛着笑意,削薄轻抿的唇毫不吝啬的质问着。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夏箜自是清楚的很。不过戳不戳穿,就看他的心情。

  夏至一听,这家伙莫非是来抢他位子不成?!他的面上却依旧不为所动,仿佛依旧沉浸在夏恒死去的悲痛之中。无暇顾及皇位,将权势看的极为淡然。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着四人道:“父皇他尸有余温,我们谈这样实在不妥。不如等父皇葬礼之后,在言如何?”

  “太子殿下英明。”几个老头见状心中大致有了底,齐声相回道。

  既然无他们之事,他们也不再多留,躬着身离开了。此刻的御书房,就剩下夏箜与夏至两人。留侍奉的太监宫女也不敢多呆,关门离去。

  御书房的暖炉散发着热气,却不能将两人之间的气氛缓解丝毫。

  夏至端坐在椅上,等待着夏箜先开口言明。如今老二远离京都,只有他们两人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沉默许久的夏箜,让他有些看不透,莫不是后悔了将太子之位相让与他。可现下后悔,来得及吗?

  夏箜端起茶杯,闻着茶香缓缓开口道:“连这点耐心都未有,大哥是否太着急了些。”

  “我不大明白三弟所言何意?”夏至的身形一僵,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莫非夏箜发现了什么?他顿时有些坐站不安,生怕先前的事情暴露。

  夏箜啪的一声将茶杯放下,起身笑道:“大哥心知肚明,父皇的死,你怕是逃不了干系。不过,小弟不会这般赶尽杀绝。毕竟,大哥可是父皇特定的人选。”

  “夏箜你休要胡言乱语,父皇的死太医都说了是常年饮酒落下毛病,与我何干。”夏至从座椅上起来,脸上带着怒意指着夏箜。他的后脖已被汗水浸湿,怕是被夏箜的话说中了。

  夏箜并没有回答,反而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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