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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痴人说梦


  帐外的天带着几分阴森,甚至于恐怖。隐在树梢上的白衣人,双目紧锁于着帐中。尊主之意他虽不明白,却还是照从。如此也好,就放任这些人多活几日,免得都不够他动动手指头。风吹的稍强一切,将他也顺道吹没了。

  宁九儿在那人离开的一瞬,忽而睁开双眼。她想那人应该就是灵山之人,不过那人好像也未有敌意,只是看看而已。这武林中人也真是可笑不已,被灵山派玩转在手却不自知,还妄想从灵山派手中夺些什么。

  真是痴人说梦!

  简亦繁自然也注意到,只是他未曾有半点反应,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何姗听着冰蛊说着帐外的情况,然后随意闲聊着打发时日。她的双眸有意无意的望着护鸡在怀的百里川,在百里川起身之后何姗也跟着一道起身。

  百里川出了营帐内,四处寻找着地方解手。刚找到个无人之地,却见地上多了个影子。他转过身望着何姗,轻咳一声面色发绀道:“你这姑娘跟老夫作甚?”

  “小冰说你认识我爹。我问你,我爹在何处?”何姗站在百里川面前,眸中转而一片清冷,一脸的正色问道。

  这话倒是问住了百里川。你爹是谁啊,问我要?!

  百里川脸上逐渐恢复,对着小娃娃也有些无奈苦笑道:“你这姑娘胡言乱语些什么?老夫压根不知你爹姓甚名谁,又怎么会知晓你爹在何处?”

  “玉面郎君何麟,你该认识的吧!既然是同门师兄,总该知晓他的下落。说,我爹在哪?”何姗情绪有些过激不由的上前几步,仰着头的眼神只戳着百里川的心窝道。

  百里川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这个名字了,未曾想到还会有人记得。他似很不愿提起此人,沉默再三道:“你是何麟之女?你,你娘亲她可还好?”

  “呵,小冰说的果然不差。你先回答我,我爹呢?他现在在哪?”何姗眉间一蹙,目光逼人道。

  她现在不想和这老头说些有的没的,她要找的很明确。就是何麟,她爹!冰蛊从她的衣袖中钻出,趴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是在示威。

  百里川叹了口气,抚着大红鸡的羽翼有些动情道:“你爹死了有十来年了吧。没想到你是他的女儿,也是都这么多年了,你是该大了。当年若不是他一意孤行,移情别恋也不至于过早离开人世。真是苦了你娘等了他一辈子。何姗,何姗,姗姗来迟。呵呵~他岂是姗姗来迟,是转身就忘了你娘。”

  “我爹,死,了。”何姗在百里川说出第一句话时,整个人已经呆滞。

  她惊慌失措的后退了几步,似是未曾想到是如此的结果。她连声苦笑摇头转过身离开了此地,怎可能会是这般的结果。最后所有的希望和期待,都被百里川的一句话毁个干净。

  死了,竟是死了。她还有好多的话未曾问出口,怎么就不给她机会呢?泪水夺出眼眶,肆意的脸上流淌着。她似乎未曾看到站在她身前的洛歌,直冲冲的望着他怀里撞。

  洛歌的胸口一痛,轻叹了口气拍着何姗的后背安慰道:“知道了又能如何,非要这般的执拗。别难过了,你还有我陪着你。”

  回答洛歌的,除了何姗的吸鼻之声便无其他。

  洛歌之所以不愿说,便是怕何姗如此。何麟的死洛歌也不愿多提,但他现下唯一能做的便是陪着何姗。何姗颤抖的身体像是一把尖刀,一点点的钻进洛歌的心中,肆意划破让他心痛不已。

  何姗将泪水一并抹在洛歌的胸前,原来她早就无父无母了。爹是何容何音,她连面都不曾见过,更别说别人口中的爹了。常年深居在玉面神教之中,若不是大哥哥的意外到来,怕是她今生都出不去滕州。

  可如今她出来的目的,已经实现了。为何她的心,却是这般的空落落。

  洛歌连叹息声都放轻了些许,生怕打扰到何姗的悲伤。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如果当初他不曾进玉面神教内,小不点就不会跟着他出来,自然也就不会找寻小不点的爹。小不点还是那个快乐的小不点,还是那个不经世俗不染凡尘的小不点。

  这世间满是灰尘,很容易弄脏了人的双眼。

  百里川站在摇了摇头从两人身后经过,也怕触及到他心中的那根防线。

  风很浅、很轻、很柔,像极了母亲的一双手。它拂过何珊的侧脸,也在唏嘘着那荒唐的过往。再多的言语,也比不上此刻陪着她一同沉默来的奏效。

  洛歌望着此刻的天,他们已然没有继续在灵山呆下去的理由。他待何姗情绪平复了些许,松开怀抱躬着身擦拭着何姗脸上的泪水,唇角发涩道:“若是不愿在灵山呆下去,我们就离开此地。”

  “我想陪九儿姐姐与简哥哥。”何姗吸着鼻子,揪着洛歌衣袖有些哽咽道。

  人有时候能自私些该有多好!

  洛歌不喜这样的何姗,却又被这样的何姗所触动。有些人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让你心痛,除了继续忍痛下去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洛歌遮盖住何姗的双眸,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

  这世间千不该万不该触碰的,怕只有那个一个情字了。

  天色似乎有些黯淡,却还依旧维持着它的惨白。可能是天上的乌云太多,多的让人应顾不暇。才会为如此伤感的人,配上如此伤感的景。

  帐内的篝火早早堆起,不知从哪搞来的果子四处分散着。宁九儿咬了一口,差点没被牙酸掉。她哭笑不得的望着抱大红鸡进来的百里川,瞧着老头脸色不对的模子,又撇了眼洛歌与小不点空荡荡的位子,心已大致了然。

  也不知小不点是不是老头之女?

  宁九儿不敢多问,毕竟揭人家伤疤实在不道德。她只能忍着好奇乖乖的坐在简亦繁的身侧,烤着篝火希声听对面人的言语。目光却望着对面的和尚打坐沉默不语,唯有和尚身侧的小和尚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

  穿着青色衣衫的一门派从帐外走来,她认得应是执剑山庄。

  “楼主,我们找到出去的线索了。”

  宁九儿的咬了细小的一口,目光跟着发音之人望去。只听那人发声变得极其细小,但在座的诸位武功高强这点声音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撇着嘴角,有些无语。

  还未等暗香楼一派先站起,帐内的人都纷纷起身朝着他说的方向走去。

  宁九儿摇了摇头扶起简亦繁起身,她望着刚回来的洛歌与何姗。尤其是看到何姗那通红的双眼,下意识的瞥了眼自己的师父。她不怀好意的目光,让百里川不由的红了脸。

  好奇心简直要把宁九儿吃个干净,但她还是忍着不问,对洛歌挑眉额首道:“跟着人群走,走到哪是哪。”

  “恩。”洛歌握着何姗的手心,顺着人群往前走着。

  简亦繁望着宁九儿手中吃到一半的果子,看九儿一口咬完将果核扔在篝火中。他用土将篝火扑灭,上前一步握着宁九儿的手腕。也不知道他们继续走下去,会走到何时?刚出帐内就被漆黑的夜包围,他们已来不及追寻那抹霞光。

  宁九儿站在队伍后面,总觉得身后被人跟踪。那人的气息极其之弱,隐藏的也很深。但宁九儿还是能感受到,他一直尾随至此。

  简亦繁握了握宁九儿的手腕,示意宁九儿切莫打草惊蛇。毕竟灵山与武林各派的恩怨,与他们没有多大关系。他们最多最多,也不过是个旁观者。再加上简亦繁本就讨厌贪得无厌之人,在灵山之地夺取灵山之物。

  若非九儿想见识见识灵山派是何模样,他也不至于大费周折来此处观赏各派争斗。

  宁九儿打着哈欠跟着一群人往前,走了不到一会她就开始有些厌烦。虽不知这些人究竟识不识路,但仍旧无奈着往前走。但愿能早些到达灵山,再如此折腾下去她也没有多少兴致。不过不知道小不点知晓自家老爹是谁了吗?莫非真是老头?!

  哎呦,真是没看出来!

  小老头年少时还挺风流的嘛?!

  简亦繁将宁九儿拉住,目光望着前方的人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宁九儿的脚步跟着他一道停了下来,侧过头不解道:“恩?”

  “九儿,你看。”简亦繁指了指他们前方,示意着宁九儿往前看。

  宁九儿望着了一行人消失在阵法之中,她连忙拉住洛歌与何姗却未曾拉回百里川。只能看着他们一点点的离开,最后消失不见。

  洛歌似也发现了端倪,想必那些江湖中人稀里糊涂的又进了别个阵法之中。他的手紧握着何姗的手心,感受着小不点的情绪。

  宁九儿想着老头进去了,默叹了口气心中惋惜不已。不知道老头会去哪里?安不安全?她跟着洛歌与简亦繁的身后,心中担忧着自家师父。

  她身前的洛歌望着周遭开始蔓延的白雾,领着三人朝着方才的简易营帐走去。好在身后的路还没有消失,他们重新回到营帐内望着彼此轻舒了口气。好在,大家都未曾走散。

  简亦繁将篝火重新点起,收拾着干草铺着简易的床榻道:“我与洛兄轮番守夜,九儿与何姑娘就先歇息吧。”

  宁九儿点了点头,领着何姗坐在干草上。而洛歌与简亦繁两人则坐在营帐口,为两人守着一片安稳。宁九儿望着帐外漆黑的夜,似乎没了边界。她躺在干草上,撑着脑袋望着简亦繁的背影。

  多久了,未曾这般看过简亦繁了。从凤阳到京都再到灵山,他们共同经历了太多。

  到了此时,她才恍然醒悟。原来,她一直都在江湖之中。血雨腥风,恩怨情仇她一样不落的经历过。可她仍是看不懂这世道,也仍是不解旁人的风情。但她又不是全然不懂,至少她看得出江湖各派不怀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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