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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


施丘国是西北域最富庶的国度,半边在荒漠之中,半边在绿洲中,以淄河为界,国中贵族都住在绿洲之中,百姓房屋都用巨石磨成,形如蘑菇,仅仅用来遮挡风沙。

        宫中则不一样,石柱雕花,清池小泉,宫殿大多保留了古国原本的形制,有些则仿照汉钟国做成优雅楼阁,整体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迎面走来的侍女同其他人都不一样,手环上缀一圈青碧松石,可以看出地位不俗。

        她微微朝前欠身,乌黑鬈发在胸前轻晃,连声音都柔和好听,如白鸟晨鸣。

        施丘国侍女装扮独特,腕间和颈间都佩着漆金的环,身上白纱轻薄松,肩胛和颈下露出皮肤,裙侧开叉,显出风情却不让人觉得轻浮,袖子笼风时微微鼓起,如花苞饱满将开,煞是好看。

        宁虞心中陡然冒出一个名字,这女子该叫小淳,容小淳。

        “贵客请随我来。”执事侍女在前面引路。

        沈抱枝在宁虞身前一步,他偏过头,轻声问道:“怎么了?”

        宁虞摇摇头,对他露了个笑,沈抱枝留心多看了他两眼,见他真的没事便又转过头去。

        宁虞却觉得奇怪,自从入了施丘国,哪儿哪儿都奇怪,比如容小淳,明明是西北国家的侍女,却有着汉钟风格的名字,这个国家里还有许多人的名字更是闻所未闻。

        今年是施丘国公主的成年礼,国主宴邀各国使臣和王侯,明面上是庆生,实际上也是为公主招婿,施丘国以女为尊,国主有只有一位女儿,将来是要继位的,绝不会让她外嫁,便只能借此机会寻一佳偶。

        沈抱枝是汉钟皇子,宁虞同他一起长大,却并非皇室,而是一名降妖师,此次伪装成随从前来施丘,是因为算出沙漠之地有妖变,他师妹偶尔会做预知梦,恰也梦见西北一国血流遍地,二人根据梦境中屋舍和环境推测是施丘。

        到了此处才发现,国都上方有寻常人瞧不见的阴云笼罩,几乎要滴下黑水。

        所有外客都被安置到不同的宫殿居住,彼此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汉钟的土地占据大陆的十之七八,人口也是最多的,汉钟皇子与使臣的到来会受到特别的优待,有晚宴专门为他们而办,沈抱枝甚至没有回到住处就被侍女引去了宴会。

        屋舍的墙壁十分厚,由坚硬的灰白石块垒砌而成,上面有自然的花纹,不需要过多的雕琢,屋子里的陈设与汉钟风格截然不同,汉钟皇子客居的地方被布置得相当仔细。

        屋子里的器具多为金银,枝状烛台,鎏金碗碟上绘着青鸟与一浪江,缀着门帘脚的重物也是一颗实心银球。

        宁虞推开窗,抬眼就看见一个少女踩着墙头,极快地翻了几个跟头,凌空落到他面前,喊了声“师兄”就往屋子里钻。

        青青一巴掌拍在石桌上,桌子纹丝不动,碗碟里择好的晶莹葡萄却一颗颗插了翅膀似的飞起来,排着队落进她嘴巴里。

        宁虞将门关起来问道:“查到什么了?”

        青青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探手去摸远处的肉干:“今日接我们的侍女长叫容小淳,是国主身边最信任的女官,施丘真的好多美人啊,你也应该去溜达一圈,不过咱看看就得了,师父说了,欲成大事者,断子绝……不是,断情绝爱……”

        宁虞嘴角一抽:“我是问你,查到妖气最重的是哪处?”

        青青舔了舔嘴唇:“公主殿。”

        此时此刻,秘境外的众宗主和众弟子正在围观影石映射出的画面,影石投出二十来块的画面,都是施丘国中的景象。

        此刻大多数人正在看热闹的迎客宴,天还未暗,乐声已起,甚至能看见自家师兄师姐变成舞女跳舞的样子,他们笑得几乎要从云梯上滚下去。

        “这个幻阵有点意思,若没记错,施丘该是三百年前存在的国家。”

        唐扩颔首:“是,故国遗址成了一方小秘境,地下埋着许多天材地宝,不过要先从幻阵中醒来才行。”

        原本的施丘就是灭于妖祸,当时汉钟前去的降妖师和使臣无一存活,熊熊烈火烧了三个月,将黄沙烤得爆裂,留下焦尸满地。

        唐扩的幻阵借了残留在秘境中的施丘公主赤珠答纳的残魂,还原了当时施丘的场景,这个幻阵不同寻常,可纳入千百人,使人忘却前事,只以为自己本是阵中人,甚至连记忆都伪造好了,根本察觉不到异常。

        要想醒来,绝非易事。

        施丘以女为尊,男子大多为守卫或是干气力活的仆从,容貌上乘的可作为男宠,玉屏宗的弟子们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兄师弟纷纷成为贵女的男宠,先是噎了噎,然后动作相当一致地掏出法器记录这宝贵的影像。

        就连鹿梦也难得坐直了身,不再是日兴致缺缺的样子,她用手指弹出一枚镌玉,记录自家大徒弟当女帝的过程。

        霍冈四处找着鸱金宗的刀修,一群打着赤膊在搬运重物,一群是巡逻的侍卫,还有一群……正在伙房忙活,烧水炒菜,比如翘着兰花指在水果上雕花。

        霍冈低头捂住脸,边上的宗主刚想安慰他,就看见他笑着抬起头,眼中神采飞扬。

        他心中大慰啊!唐楼主说幻阵中的记忆可以带到外面来,那他希望弟子们将菜谱都记牢一些,以后看谁还敢说鸱金宗的刀修都是粗人,这不还会做饭呢吗!还会在水果上雕鸟儿呢!

        这份欣慰在看见霍惊澜穿着侍女服闯进宁虞屋子里时支离破碎,碎得彻底。

        【老子大刀四十米:……求一双没看过霍惊澜女装的眼睛。】

        【是兄弟就来砍我:谁瞎了?我瞎了!】

        【铁血小魔仙:明天我们宗攻略路线的玩家估计要跑光了,我连夜收拾行李……】

        【麻辣香锅:你不用收拾行李了,你看看宗主脸色你就知道,几天后连夜收拾行李滚出去的该是霍师兄。】

        屋外传来敲门的声音,宁虞拉开门,容色镇定。

        “惊扰贵人了。”侍卫问道:“可曾见过一个身材壮实的侍女经过?”

        宁虞微微皱眉,偏过头像是回忆:“方才有侍女从屋前跑过,因其个子太高,我便多瞧了两眼……若没看错,是朝那处去了。”

        侍卫离开后,宁虞和青青转头看向从房间角落柜子里哐当一声滚出来的身材壮实的“侍女”,两个人情不自禁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实在是难以直视。

        霍惊澜呼出一口气:“谢了啊,鱼兄弟。”

        宁虞额角一跳:“我姓宁。”

        说了八百遍都没用。

        “嗐呀,没事儿,都差不多。”霍惊澜抻了抻胳膊,原本紧绷在他结实肌肉上的白纱发出刺啦的脆响。

        宁虞飞快按着青青的肩膀将她朝屋外一推,怕自家师妹被辣了眼睛:“去伙房偷一身衣服来。”

        霍惊澜干脆把身上勒得难受的各种饰物扯下来,又抹了一把脸,将面上胭脂都揉乱了,宁虞实在是忍无可忍,掏出一块帕子按在他脸上:“穿成这样是等着别人抓你吗!”

        这人他和青青都认得,也是降妖师,不过是野路子的独行侠,只是他们时常碰上,一来二去竟混熟了。

        “没有啊,我一开始是用了障眼法的!”霍惊澜揉了揉脖子上被勒出红痕的地方,疼得龇牙咧嘴,“鬼知道会碰见他们说的那个二宋啥的,他奶奶的,直接给我障眼法扎穿了。”

        宁虞憋回那句“你没给人吓坏就不错了,破你障眼法都是轻的”,他纠正道:“是婀颂,施丘国神女,你来之前都不调查一番吗?”

        婀颂是敬称,类似于殿下,是独属于施丘国的护国神女的称谓,神女天生灵体,在施丘与国主平起平坐,只是婀颂从不参与政事,日日在神殿中修炼。

        霍惊澜摆摆手,大刀阔斧往桌子上一坐:“整那玩意儿多麻烦,你们是一个降妖门派,人多当然好干活,我就一个独苗!”

        宁虞在他对面坐下:“你到了多久,都看到了些什么?”

        霍惊澜相当不客气地拿着皇子房间里的金杯,自顾自地给自己斟上美酒,被宁虞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发出嗷的痛嚎。

        他只得摸出水囊灌两口,接着道:“我是三日前跟凉国的车队混进来的,公主殿虽然妖气冲天,不过怨气最重的地方却是地牢,就是守得太严了些,我原本寻思汉钟来客,侍卫都去了宴会周围,趁着人少溜进去查一查,不曾想半道上就撞见那个二宋……”

        宁虞思索片刻:“夜里我去探探,你和青青一块儿去公主殿。”

        幻阵中时间流逝和外头一样,众人磕着瓜子看晚宴,不知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等宴席散场,他们还意犹未尽,二十多个画面中大多都是弟子们入夜准备歇息的场景,只有两三个还亮堂着。

        第一日,未有一人从幻阵中醒来。

        地牢的入口摆了一座跪在地上的铜人,表情悲戚而绝望,长舌吐露在外,烛台就熔铸在它舌头上,烛泪几滴落在地上,这场景光是瞧着就令人浑身不适。

        宁虞在地牢中走了一圈,又回到铜人身边,怨气最重确实是在地牢,但不是在里面,而是在门口。

        他缓缓伸手,触摸到铜人的面颊,寒意霎时从指尖席卷而来,让他心口一窒,尖叫和哭喊如锥子敲进他的太阳穴,就像是有人被处以极刑。

        宁虞猛地松了手,原本熄灭的蜡烛蓦地亮了起来,火光照亮铜人的面孔,也照亮了宁虞的脸,让他产生与之对视的错觉。

        “什么人!”

        宁虞暗骂一声,已经无声地飞踏上周围石壁,窜了出去。

        有了白日里霍惊澜逃脱的事件,晚上巡夜的侍卫不减反增,他们穷追不舍,不仅加入搜捕行列的人数越来越多,还进行小队分头行动,从各个岔口和阴影处寻找宁虞的身影。

        宁虞此刻正挤在两屋间的缝隙中,脚步刚踏出去又收回来。

        人太多了,他根本没办法躲回汉钟使臣的住处,绕也绕不开,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

        宁虞缓缓后退,匿进黑暗中,刚欲转身,忽然被人拦腰扛起,宁虞吓了一跳,双腿被人一臂按着动不得,他只能屈肘击向那人后颈,动作迅疾狠戾。

        这一击根本没碰着那人半分,在靠近时如同陷进棉花里,就连力道也被化开了,同时宁虞也瞧清了对方束发的玉环。

        施丘国人多用金银饰物,这人的喜好却同汉钟一样,喜欢玉石,发间有且仅有一件饰物,就是那个玉环,于黑暗中也生出莹莹光辉。

        下一刻,宁虞浑身一僵,连忙垂下头,将脸埋在对方背上,不露出分毫。

        有侍女躬身行礼:“婀颂。”

        婀颂?施丘婀颂?

        无人应声,只有宫殿后门被一脚踹开的巨响。

        门外侍女的讨论传进宁虞耳朵。

        “婀颂不是从来不喜男宠吗?说是情爱一事有碍修行……”

        “说不定对方是个天仙呢,连神女也心动。”

        “你方才偷偷瞧了吗,快告诉我长什么样子!”

        “我疯了吗,谁敢抬头啊?”

        秘境外原本已经打着哈欠准备回房休息的弟子们屁股又粘回了凳子上,目光炯炯,神态专注,难掩兴奋,主席上宗主和长老的注意也全部被吸引了过去。

        过了片刻,原本睡了的弟子也从被窝里爬出来,披头散发,目光如电朝着主楼狂奔,只因弟子们奔走相告:今夜你不睡我不睡,我们一起来看师兄的爱情推拉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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