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后院私话

听见杨福康的话，赵仪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御林军，“当日，朕将保护太后安危的重任交托给你们，可你们还是让她遭受毒手；朕不怀疑你们的忠心，也相信你们已尽心；但，太后遇害是事实。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会调派人给你们，协同你们查清楚在行宫之中，到底是谁是逆王一党的同伙，是谁将草乌头放置到了太后的饮食之中。若是你们找不出这个同党，那么京城，就不必再回来了。”

        跪在地上的御林军本以为自己此次是在劫难逃，没想到关键时刻柳暗花明，皇上居然愿意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当场，御林军就痛哭出声，大声保证道：“卑职等定将逆王同伙找出来，绝不会放任奸邪之人逍遥法外。”

        ……

        当天夜里，一队准备精良的骑兵在从延康城城门出现后，很快就消失在冗长的官道上；只余下哒哒的马蹄声在夜色中不断地回响。

        沈灿灿在曲阳休息了一天后，第二日，就让如兰带着她逛了他们暂时用来下榻歇脚的小院。

        因此处小院当年只是用来安置外室的院落，所以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但也正是因为曾有女主人居住在这里，所以院中的环境被布置的颇为清幽；能够看的出来，那位豪绅曾安置在这里的外室是个有品位的，将这不大的院落打理的颇有几分南方园林的感觉，曲径通幽、一步一景，让人置身其中后，倒是能生出几分心静旷达之感。

        今日的沈灿灿身着云雁细绸锦衣，荷青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将她本就出色的气质更衬托的清雅空灵；整个人宛若在林中闲庭散步的仙子，眉宇之间都透着一股清冷如玉的气质。

        考虑到她如今身体娇弱，如兰还为她披上了同色的披风，那披风的领口处点缀着一团雪白色的兔毛；随着习习的秋风兔毛微微摆动，偶尔摩擦在她白瓷般的脸颊上，倒是显示出几分憨态可掬来；看着这样的夫人，瞅着这样的美人儿，就连如兰都有些看痴了；不禁在心里腹诽着。难怪那位老爷就算是做出这种有悖伦常的事，也要掳走眼前的夫人。如此绝色佳人，就连她一个女子看了都有些移不开步子，更何况是男人呢。

        沈灿灿留意到如兰总是在偷偷地偷瞄她，忍俊不禁的在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出声问，“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有什么话要说？”

        如兰并没有被敲疼，眨着天真明亮的眼睛看向沈灿灿，“夫人，奴婢并非是想要冒犯您，而是奴婢在羡慕您。”

        “羡慕？羡慕我什么？”沈灿灿看着不远处已经凋谢的花丛，语气中不免带了几分秋愁，“羡慕我如今有家归不得，被人胁迫在外，不得不过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吗？”

        “不不，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婢眼光浅显，又因为从小家境贫寒，从来都没有读过多少书，所以不太会说话；夫人，您千万不要误会奴婢啊！”

        沈灿灿一笑，“逗你玩的，知道你是个心直口快的丫头，没有坏心思。”

        如兰嘿嘿笑了两声后，继续说：“奴婢是羡慕夫人能有如此绝色的容貌。不瞒夫人，以前在我们曲阳县，生的最好看的女子是县令大人家的三姨娘；许多人都在背后说，县令家的三姨娘有着一双能勾走男人魂儿的眼睛，一张能唱出比黄鹂鸟还要好听曲子的小嘴儿；是什么什么尤物？”

        “人间尤物？”

        “对，就是这个词儿。”如兰说的兴起，几乎是活蹦乱跳、手舞足蹈，“可是，奴婢在见了夫人您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好看；夫人就算是安静着不说话，那也好比是从画上走下来似的，让人光是看着都欢喜，还有夫人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比她人精心准备唱作的曲子还要好听。关键夫人还十分和善，对奴婢很好；奴婢能够有机会伺候在夫人的身边，真是此生最大的幸事。”

        沈灿灿被这小丫头的直白夸赞说的还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小丫头毛茸茸的脑袋，道：“皮相好看，并不是一件多值得夸耀的事；这世上，多的是有人生的好，但心肠不好。如兰，你就很好，双眼灵透、灵气逼人，还十分热心善解人意，这可是要比许多大家闺秀都来的招人喜欢。”

        如兰没想到自己会从夫人口中听到这样的夸赞，赶紧不好意思的摆着手，道：“夫人就不要取笑奴婢了，奴婢粗陋出身，怎么敢去相比大家闺秀呢；夫人真是调皮，又在打趣儿奴婢。”

        沈灿灿道：“我说的可是实话。在你之前，我身边也有一个同你一般十分招人疼爱的小丫头跟着；你们俩呀，还真有几分相似，我说的是性格；都是那种真诚待人的，让人恨不能放在身边保护着。”

        如兰脑袋一歪，好奇的看向她，“夫人可是在想念哪位曾经伺候过您的姑娘？”

        沈灿灿顿了一下，道：“嗯，我很想她，也不知道在我离开之后，她有没有哭，有没有原谅我当日的行为。”

        如兰若有所思道，“奴婢觉得，那位姑娘一定会想念夫人的，毕竟夫人这么好，任谁离开了夫人身边，都会在心里惦念着您的。”

        听着这小丫头的话，沈灿灿不禁又想起了赵仪；差不多已经两天过去了，以他的本事，想必此时延康城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

        当日，他之所以选择一直滞留在延康城，就是为了等赵渝出手，如今，他赢下这一局，接下来应该就在准备回京的事宜吧；此次离开京城这么长时间，就算他在外并没有耽搁朝堂政务，可毕竟天子回京才是正途。

        “夫人在想什么？可是想念您真正的夫君了？”

        沈灿灿看了眼同自己说话的如兰，张了张嘴，刚准备开口说话，就瞥见不远处一个宝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回廊上。

        当即，还算不错的心情立刻跌至冰点，脸色也随之传的冷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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