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重要发现

香梅看着表情突然严肃的二位主子，就知道这是个需要她认真谨慎回答的问题。

        小丫头立刻沉敛神情，仔细回忆起来，“奴婢是瞥见了几眼，有两个人在同二姑娘说话，二人皆是男子。其中一人看上去是个寻常百姓的打扮，生的很是壮实，带着地方的口音；而另一人则一直站在暗处，从头到尾根本没说两句话，乍一看倒不像是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的人，颇有点置身事外的意思。”

        沈灿灿看向赵仪，道：“那个寻常百姓打扮，有口音的男子，应该就是那些匪贼的头目，至于香梅口中的那位神秘男子，倒是令人捉摸深思。”

        赵仪看向香梅，“他身上可有让你觉得熟悉的地方？或者是衣物，哪怕是身上的配饰，可有奇特之处？”

        香梅摇头道：“奴婢愚钝，当时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二姑娘的身上，对那两个人并没有太上心。——哦对了，要说真有什么奇怪的，并非是那个神秘人奇怪，而是奴婢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身上有些奇怪。”

        本来已经放弃的沈灿灿听到这话，立刻又来了精神，“快说，你发现自己有什么奇怪？”

        香梅露出苦涩，一张小脸几乎都皱了起来，还咂摸着嘴巴，道：“奴婢在被人打晕之后，知道自己的头部受了很重的伤，那个时候头上的伤口又疼又难受，折磨的奴婢硬是从昏昏沉沉中清醒了几分；但，实在是因为那时伤口失血过多，奴婢就算是有些许神志恢复，但依然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更说不出来一句话。”

        “奴婢都以为，自己这次要死定了，可就在奴婢很绝望的时候，突然身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先是叫了奴婢几声，见奴婢无法应答，就掰开了奴婢的嘴巴，往奴婢的口中喂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有一股很浓烈的药味，但也正是因为这东西，奴婢才能侥幸活了下来。”

        说着，香梅生怕沈灿灿不信，赶紧补充道，“奴婢知道，这些话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在奴婢被救回来醒了之后，有专门问过照料奴婢的太医，细细的向太医形容了当时被喂进口中东西的味道，还说了些自己的反应；据太医推测，奴婢当时口中所含之物很有可能是人参一类的东西，后来太医又通过诊脉，断定了奴婢的确是在伤重时服用过凝聚人精神气血的药物，且那药物的提炼十分精纯，这才让奴婢在流那么多血的情况下，还被吊住一口气。”

        “本以为这一切的感觉是自己在生死之间产生了癔症，可太医的诊断总不会错，奴婢也渐渐相信自己的感觉应该不是假的；是有人在奴婢快要死的时候，伸出了援手。起初，奴婢还以为是娘娘您派的人，可后来又想，以娘娘对奴婢的疼爱，看见奴婢受此重伤，又怎会只是草草喂了药而又丢下奴婢不顾呢？所以，出手救奴婢的人应该不是娘娘或是皇上的人，定然是连二姑娘都不知道的人，悄悄对奴婢施予了援助。”

        说完这些，香梅就鬼头鬼脑的凑近到沈灿灿跟前，一双眼睛里饱含了期待看向她，“娘娘，您如此聪慧，可知会是谁救了奴婢？这人是奴婢的恩人，奴婢想要对他说一声谢谢。”

        沈灿灿看着满心期待的香梅，将口中的话又堵了回去。

        这丫头性格单纯，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提供出来的消息有多让人震惊，反而还傻乎乎的在这里想要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难道她就不担心此人并非是恩人，更有可能会是背后操纵一切的人吗？

        只是，未免吓着香梅，沈灿灿装作口渴，就要香梅下去为自己斟杯解暑的凉茶。

        香梅作为一个贴心的小跟班，当然是对沈灿灿有求不应，立刻就离开了天子的车驾，去为沈灿灿准备凉茶与点心。

        待香梅离开之后，沈灿灿脸上的笑容收敛，转头看向赵仪，“好一招借刀杀人，看来这幕后之人是真的存在，而且还打算借我们的手，将沈馨除去。”

        赵仪的表情同样肃然，道，“这凶手是早就放弃了沈馨，所以才会不顾她的死活，甚至还在过程之中，将沈馨往死地推了一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沈馨这个棋子已经没用了？还是要利用沈馨，替他达到什么？”

        沈灿灿没好气道：“都是灭绝人性的畜生，没一个是好东西。怕是沈馨至死都想不到，她的死是早就被人安排好的，无论她如何折腾，她的这条命早晚都要丢掉。”

        赵仪道，“只要我们弄明白，那人为什么要置沈馨与死地，就能揣摩出他的意图。”

        话音刚落，赵仪就忽然惊了一下，整个人都坐直了，“朕可真够笨的，他的意图我们不是从一开始就揣摩到几分吗？杨集突然死在京城，一定是让这狡猾的凶手察觉到我们在调查三年前沈家长房惨死的案子，令他大为震惊，为了叫自己摆脱嫌疑，甚至是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出来，他迫切需要一个替死鬼。而这替死鬼的人选，就是他当初的合作对象，沈馨。”

        沈灿灿赞同着赵仪的推测，道，“没错，沈馨的确是最合适的。当年的事她参与其中，对里面的情况最是了解，让这样一个人替自己吸引火力，的确是最有利的选择。况且，在他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连老天爷都在帮他，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调查沈家惨案的人会是他们认为的早已死透了的沈家嫡女，沈灿灿。”

        “太多的巧合凑在了一起，将他一手布置的计划进行的更加顺利；看来在运气这一块，这个罪魁祸首，可要比我强太多了。”

        听出沈灿灿语气中的自嘲，赵仪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谁说你运气差？你看，咱们现在不是将此人的阴谋都揭穿了吗？可见，老天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何况，朕是天子，朕站在谁的身后谁就是顺应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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