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一觉醒来，外面天光大亮。时星迟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窝在陆亦川的怀里，他一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动静太大把陆亦川也吵醒了。
“我怎么睡得这么沉，糟了，要迟到了。”刚想要起身下床，就被陆亦川拦下了。
“你今天休息，不用去实验室。”
时星迟这会儿才想起来，这几天自己准备休假的，不用上班。
陆亦川活动了下有些酸沉的肩膀：“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这里下午会有人来清理，这几天我们先去别的地方住吧。”
时星迟道：“好，我们去住酒店吧。”
“其实，你要是想回玫瑰园，也可以。”陆亦川道。
“不必了。抱歉，回到那里的话，我还是会觉得莫名的难过。”
陆亦川不再多问，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里会让时星迟感到难过。
两人最后也没去住酒店，陆亦川拿上了另外一套房子的钥匙，命人简单地打扫了一下，打算在此地暂住。
时星迟无所谓，他觉得只要不回去玫瑰园就好了，住在哪儿他都可以。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时星迟天天待在书房里，除了吃饭很少露面，陆亦川新收购的公司那边有很多事需要忙，每天回来得都很晚。
但是每次听到房门响动的那一刻，时星迟的心中还是莫名的开心的。他会假装去外面喝水，跟进门的陆亦川打个招呼。
陆亦川回来的时候，手上经常拿着一些打包好的吃的，然后两人会坐在餐厅里，一边吃着夜宵一边聊会天。有时候时星迟觉得，他不是对于住所有所不在意，而是只要陆亦川在的地方，他就会觉得有烟火气，便有家的感觉。
这些天扎在书房的日子里，时星迟并不是全部的时间都花在研究新技术上面。他也做了一些尝试，大海捞针一般地，去寻找关于“陆然”的消息。
他是相信的，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这些天自己的照片在网上挂了几天，如果陆然看到的话，一定知道自己回国了的消息。他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在这三年里是否已经更换过，但是说不定没换呢？陆然会联系他吗？
带着这样的忐忑，时星迟等了许多天，然而都没有等到陆然的消息。
而他也查过了，q大的历届学生的名单里，并没有“陆然”这个名字，倒是意外地看见了“陆亦川”。
所以手机备忘录里面写的陆然就读于q大是假的么？陆然真的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么？那么为什么那些记忆会无比的真实，像是以前发生过一样。
时星迟想不出问题的答案。
后来休假终于结束了，时星迟回到实验室里。他那边的工作基本已经搞定，后面的事情就交给陆亦川那边的事业部去做游戏开发了。
而产品的形态最终也已经确定了下来，所有技术浓缩成为一个小小的头戴式“智显”设备，它能主动地将人复杂的脑电波转化为程序性指令输出。
玩家戴上该设备，面前的显示屏会呈现出玩家所想的一切场景。全息游戏再也不是商家做的差劲3d建模，而是完完全全还原真实世界，自由度高，上手容易，能够带来沉浸式的游戏体验。
新发布的游戏框架也处在了测试阶段。陆亦川一直觉得，游戏生态的打造比单纯一款游戏的上架更重要。毕竟他亲手设计的游戏框架兼容性很高，在此基础上可以衍生出各式各样的游戏类型。
此次星川科技准备发布的第一款自由角色扮演类游戏“星之途——冒险者的游戏”便是吸引开发者入驻游戏框架的第一步。
测试版发布之后，某天陆亦川拿到了两个游戏账号和设备，兴冲冲地邀请时星迟上线游玩。
虽然这个版本距离最终的上线版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整体的模式基本已经确定。时星迟也很开心，毕竟之前付出了那么久的心血。
吃完晚饭，两人便猫进了书房，这里日常开辟出了一块可供娱乐的游戏区域，陆亦川是个游戏重度玩家，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在这里测试一些公司未上线的游戏项目。
戴上设备后，两人坐在了舒适的电竞椅上，时星迟平日里几乎不玩游戏，所以一进入到游戏里，他还有些懵。
陆亦川此时已经将两人的设备联好网，一段游戏的warning（警告）页面闪过后，陆亦川就看见自己站在一片空白的无限区域内，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有同样穿着新手装扮、顶着初始大众脸的“时星迟”。
“星迟，可以听到我说话么？”他在脑海中想到，过了一会，他听到了时星迟的回复：“咦，这是真的能实现的么？我明明在现实中没有说话。”
要是这会儿加载完毕玩家角色信息的话，时星迟一定能看到陆亦川那得意的神情。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时星迟道。
“设置角色信息，然后开始体验游戏。”陆亦川动作很快，他打开自己面前的角色面板，通过扫描自己的脸部信息，捏了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虚拟人物，然后又发挥自己的“钞能力”，从商店里买了一堆好看的衣服，换在了自己的身上。
时星迟看着陆亦川转眼就搞定了一切，自己却连个换脸的入口都找不到：“这个游戏设置的也太不合理了，究竟怎么换装啊。”
在游戏领域，陆亦川可是头号玩家。他分享了自己的视角，指着面板下方那一排排的图标：“就是这个笑脸的图标，来，我帮你。”
时星迟那胜负欲又燃了起来：“不要，我自己来。”
他从来都是天赋型选手，摸索了一会儿，便掌握了这个游戏的精髓。然后顺利地将虚拟人物换上了自己的样貌和装扮。一切准备就绪以后，不远光亮处的一扇大门开启，游戏开始。
这是新手教程部分，目的是让玩家迅速适应全息的环境。由于游戏是开放的世界，主题有仙侠、赛博朋克、星际、未来宇宙等多个主题。时星迟对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没兴趣，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最正常的风景图，眼前画面一转，北欧的雪山和苍翠的松林扑面而来，两人的落脚在了一个山间的木屋前。
说是木屋，其实这里有两层高，正值下雪的时节，纷纷扬扬的雪花从面前飘过，地上积雪很厚，画面很真，脚踩上去甚至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除了没有体感的温度以外，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这时候场景中的人物也换上了厚厚的冬装，时星迟看着陆亦川那毛茸茸的羽绒服领，忍不住上手去摸了摸。
“我好像突然发现这个游戏的乐趣了。”时星迟道，“有时候做实验很累的时候，我就会想，要是现在能去环球旅行就好了，去看看广场上的鸽子，也许心情就会好很多。”
“所以你看，现在一切都会实现啦，我很开心自己做的东西也会有价值。”
陆亦川静静地听他说完，笑了起来：“所以我也很开心，况且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时星迟看上去有些兴奋。
“好啊，我来教你。”
陆亦川走到了时星迟面前，抬起了他的手，空中出现了一个选项面板，上面有手动和自动两个选项，分别介绍了一些相关注意事项。
陆亦川拿着时星迟的手，按下了“自动”按钮，面板收起，时星迟的意识跟这个世界连接成功，也就是说，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喜欢，来改造这个世界了。
时星迟开开心心地在雪地里堆了个雪人，然后似乎不太过瘾，将那片雪场又扩大了几分，然后在上面建了个歪歪扭扭的宫殿，还有广场，最后还在广场上撒了几个小鸽子。
陆亦川：……
他看着面前这些不怎么搭配的元素堆叠在一起，顿时强迫症都要犯了，尤其是那些小鸽子，被冻得哆哆嗦嗦的挤成一团，怎么看都像是在“虐待动物”。
陆亦川忍不住开口道：“要不你放过它们？”
时星迟摇摇头，他又玩了一会，逐渐适应了这个世界的操作方法。他操纵着控制面板将这里调成黑夜模式，转眼间星轨满天，那星星很亮很大，天上的银河清晰可辨。
那画面很美，两人抬头着看了一会，时星迟突然开口道：“你这个程序是不是不太对？”
陆亦川道：“有什么问题吗？”
时星迟指着天空道：“这银河，真的是现实中可以存在的吗？”
陆亦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满天星斗闪烁着，那场景真的很美。
他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时星迟道：“当然是。你是不是从来没看过星空？”
时星迟不说话了，他确实没看过。虽然他的名字里有个星字，但是仔细想想，他好像一次都没有看过星空的样子。
陆亦川突然下线了，继而自己的设备被轻轻地摘了下来。
回过神，就听见陆亦川道：“星迟，我们最近休个假，去看星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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