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忧思

面的清香伴着青菜的爽口，使人胃口大开。楚云璋用完面放下筷子看了一眼柳轻尘状似无意地说：“面不错，看来柳姑娘很擅长做饭。”

        闻言，柳轻尘抬头对着楚云璋一笑，托着下巴回想当初刚跟着师傅的时候。农家孩子对食物没有多大的要求，能填饱肚子就行。可师兄却告诉她食物不仅是用来填饱肚子还需要好吃。

        那时她刚跟着师傅和师兄，生怕会被嫌弃，所以有事不敢问，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师傅看见了总是摸着她的头轻声叹息，师兄的眼神中带着些不满，却也没有苛责她。相反师兄还会带她逛集市，把好不容易攒下的钱给她买酿梅子，给她讲故事。

        因为有师傅的疼爱和师兄的陪伴，柳轻尘不在恐惧黑暗，哪怕跟着师傅和师兄四处漂泊，她也满心欢喜。

        居无定所，四处奔波，经常露宿荒野，师兄口味刁钻，总是嫌弃随身携带的饼子冷硬。野外条件有限，柳轻尘只好在厨艺上下功夫，时间久了自然琢磨出一些窍门。后来师兄半玩笑半叹息地说道：“长路漫漫，幸好有轻尘，我们才至于一直啃干硬的饼子。”

        柳轻尘则是在一旁得意地接了一句“那是自然”，师傅则是在一边含笑看着两位徒弟。

        楚云璋瞧见柳轻尘唇角含着一丝笑意，垂下眼眸，一脸恬静，陷入沉思。他没有出声打断，只是默默退了出去。

        夜已深，四下寂静，楚云璋回去时遇上淳于染，他好似特意等在廊下。夜色无边，唯有廊下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橘黄色的光，照亮寸许地方。楚云璋经过淳于染身侧，稍停下脚步，问道：“还没睡？”

        淳于染站立不动，只是望着远处，轻叹一声，“你想好了？”

        楚云璋眸色一缩，随即神色恢复正常，声音淡淡“嗯”了声，经过淳于染身侧，朝前走了几步，有声音传来：“你多虑了，我自有分寸。”

        良久，淳于染抿了抿唇角，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暗想：“如果真是自己多虑就好了。”转而想起楚云璋的举动，眸光一暗，随即又叹气摇摇头。

        柳轻尘回过神来，见门关着，旁边的窗户却半掩着。寒夜有风吹进来，吹的蜡烛一阵恍惚，楚云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柳轻尘起身关上窗户，白日睡多了，现在反而精神十足。

        柳轻尘收拾好碗筷送去厨房，途径楚云璋房间见里面黑漆漆一片，想来人已经睡下。她没有停留，径直朝厨房走去。回来时，隔了老远瞧见一身影鬼鬼祟祟贴在楚云璋房门外朝里窥视。柳轻尘当下心中一惊，飞身上前，猛然朝那人影抓去，口中呵斥道：“你是什么人？半夜在这鬼鬼祟祟想要干什么？”

        那人影扭身避开，手腕一翻，暗器凭空飞出。柳轻尘没有准备，只听“嗖”的一声，有东西凌厉朝她而来。来不及多想，柳轻尘连忙错身避开悬在半空的身子，朝一边躲开。

        门“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楚云璋就看见柳轻尘身子抵在墙上，脸色晦暗不明的望着前方。原本他刚睡下，就听见柳轻尘的呵斥声，立刻冲了出来。楚云璋眉头紧锁，一把抓住柳轻尘的手腕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瞧见你房外有形迹可疑的人，想上前问清楚，不料被他偷袭。”柳轻尘神色郁郁，想起擦身而过的暗器，提气想要追上去。片刻的功夫，那人影早已消失不见，气的柳轻尘直跺脚。

        淳于染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方丝帕，帕中包裹着一枚飞镖，飞镖露出一角泛着幽蓝色的冷光，望着让人呼吸一滞。

        楚云璋目光凌厉扫过淳于染手中的飞镖，神色骤冷，转向柳轻尘时，厉色散去，只余清润的眼眸。他轻声开口，声音多了丝不易觉察的轻柔，“你没事吧？”

        柳轻尘也瞧见了淳于染手上帕中的飞镖，明显淬着毒，她心中忍不住一阵后怕，当时躲避不及只怕现在不会好好站在这里。

        谁知道飞镖上的毒有解无解，柳轻尘手心潮湿，脸上青白一片，嘴唇嚅嗫几下终未成言。楚云璋见状，一脸担忧的望着柳轻尘，却朝一旁的淳于染说道：“你快过来帮她把脉，看是不是中毒了？”

        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未有人同淳于染说话，没想到一开口不是关心他，反而是让他诊脉，真是把他当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了。淳于染虽然心中略有不满，不过瞧见柳轻尘青白的小脸，暂时决定不和某些人一般见识。

        他上前几步，伸手朝柳轻尘手腕探去。还未靠近，柳轻尘忽的拿开手，连忙解释道：“我没事，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淳于染见柳轻尘反应迅速，想来没有中毒，慢慢收回自己的手。低头继续研究他手中的飞镖，不知想到了什么，淳于染眸色晦暗，过了片刻，口中轻声念道：“这飞镖上淬着毒只怕不简单。”

        说完，淳于染的眉头微蹙，招呼也没打，转身朝回走去。楚云璋听了淳于染的话，一脸沉思，一侧的柳轻尘有些不自在。

        被楚云璋抓着的手到现在还没有松开，柳轻尘想要抽回，奈何楚云璋毫无察觉的自顾思索着什么。

        良久，等楚云璋发觉他一直紧握着柳轻尘的手不放，心急跳一下，脸上无波，装作若无其事的松开柳轻尘的手，“既然无事，夜已经深了，就快些回去休息。”又想起刚出的事情，楚云璋嘱咐道，“我就在你隔壁，有事直接叫人，不要冒失追上去。”

        柳轻尘敛眸望着刚才楚云璋握着的手，有些怅然若失，声音低低的“哦”了声，转身离开。楚云璋望着柳轻尘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才抬步朝淳于染房中走去。

        淳于染瞧见楚云璋，没有吭声，只是专注的研究眼前拿来做实验的兔子。只见兔子刚死去，腿还在轻微晃动。楚云璋走上前，看了一会，开口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这飞镖上的毒是南疆的忧思。”淳于染顿了顿，神色郁结，有些担忧地说，“现在情况不明，南疆的人又搅了进来，只怕……”

        后面的话淳于染没有说，楚云璋也知他的意思，事情接下来会更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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