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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五章:高潮(五)


如果宋睿泽说的没错,那么这种时候父亲在西餐厅会干什么?

        凌乱的床褥,娇媚的女人……江见山呼吸加速,握着摩托车把的手指一点点收紧。

        他把摩托车的马力拉到最大,在路上疾驰。他已经感触不到了冬日的凄寒,他满脑子都只剩下母亲死时绝望的凝视。

        本来最该陪伴母亲在身边的父亲在天崩地裂时却可能还在调情逗乐,一想到这些江见山就仿佛被亿万只嗜血蚂蚁啃食□□般疼痛。

        摩托穿过社区和街道,驶向新百商场所在的那条路,他血红的眼睛扫视着一家又一家紧紧靠在一起的店铺餐厅,一直温润淡然的那张脸已然破碎。

        在哪?在哪!宋睿泽难道敢骗人?

        江见山看不见此时自己的表情有多么狰狞,他越找越急躁,医院浓重的消毒水味儿似乎就在他的鼻尖跳舞。

        他迫切的想要找到江景天,然后带他去医院见见妻子,见见他可怜母亲的尸体,可是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突然,他的眼神一直,摩托车的车速强制下降,在高速下停车,摩托差点没转倒。

        江见山的目光就如同毒蛇在吐信子,刺穿了落地窗透亮的玻璃,他只恨他的怒火不能燃爆整个地球。

        宋睿泽没有撒谎,江景天真的在一家英伦复古的西餐厅里谈笑风生。

        小格调的餐厅配上父亲爽朗的笑颜以及对面女人羞涩暧昧的眼神,可真是一派大好风光。

        他们为了情趣选择了厅内最优雅的位置,落地窗,丝绒窗帘,冬日暖阳的普照……一切的氛围都是那样的令人心动。

        江见山必须承认,在讨女人开心这一点上他的父亲还真是颇有经验啊,而且现在的江景天也就四十来岁,仪态万千,谈吐有度,那女人的星星眼都快烧着了。

        可这些东西该用到这个地方,这个人身上吗?那母亲算什么呢?

        他无言的凝望着,离这两个人只不过五米的距离,死黑的眼珠没有一丝光泽感,像个不曾有感情的泥娃娃。

        他还在静静的看,直到江景天的宽大手搭在了对面女人的芊芊玉手上。

        没有性就会死的牲口。

        江见山从车上跳下来,低头翻出了背包里那柄崭新的榔头。

        他把它牢牢扣在手里,又向前走了几步,近的离窗户仅有三米之隔。

        没有多余的动作空闲的思想,江见山比机器人还面无表情,他镇定的将榔头从手中甩了出去,榔头直线飞行,在这三米远的距离里快速打了个转,用力之大,直接撞碎了落地窗的玻璃。

        女人尖叫出声,榔头擦过她的鼻尖掉到地上,火辣辣的疼,整个餐厅都在惊叫。

        江景天完全呆住了,几秒的功夫,江见山已经从碎掉的窗户缺口跨了进来,安静的看着他。

        “爸,帮我把我的‘玩具’捡起来”江见山温厚的嗓音是那样随和。

        江景天僵硬的视线落在了地上的榔头上,颤抖不已:“那……是玩具?”

        “捡起来。”

        江见山一句解释都没有,他异常平静的语气让江景天在懵中莫名害怕。

        江景天俯下身子拾起榔头,递给他的一刹那,儿子空洞的视线令他全身冰凉。

        餐厅的服务员急匆匆的跑过来想要拉开江见山,毕竟在餐厅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如此影响不好的事情太劝退客人了。

        江见山冷静的举起刚拿到的榔头:“我只是想和我爸说几句话,你们谁过来我就砸死谁。”

        这话一出员工们都犹豫了。

        “别拦我,就五分钟。”

        江景天咽了咽口水,扭头冲几个服务员赔笑脸:“不好意思,处理点家事,我儿子精神不太稳定,这里的损失我会照价赔偿的,麻烦给我五分钟可以吗?”

        毕竟是常客……为首的那个女服务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不耐烦道:“三分钟不能再多了,我们也得做生意,既然是家事就得在家里处理啊,这闹的我们得损失多少?”

        她骂骂咧咧的拉走了身边其他两个男生,后退到两米之外警惕着。

        “阿江!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说?”

        “我妈死了,你好像还过的挺自在”江见山死盯着父亲闻言呆滞的表情。

        他向来不会说话,但光是陈述事实,他就不信这个垃圾男人还能坐的稳当。

        江景天稀里糊涂:“你妈死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的尸体在医院,她合上眼睛之前说她很想见你一面”江见山回忆起方缓虚弱的样子,木讷的说“你没有接电话,你已经半年没去看她了。”

        “为什么!你回答我!”江见山忽然激动起来,他伸手扯住父亲整齐的衣领,快要咬碎牙齿“为了和你的三儿浓情蜜意吗?可妈妈死在医院了,可妈妈死在医院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说啊!”

        江景天的脸红了个里外透熟:“阿江,我现在也很茫然,我不知道你母亲的病情恶化成这样了……你先节哀顺变,我马上赶去医院处理这件事。”

        说的仿佛这是别人家的妻子,怎么会如此冷漠?

        江见山的心凉透了,他感觉有一场雨下在了他的胸腔内,怎么躲也躲不开,浇淋着他的内脏与血肉,一切都将融化。

        他疲倦的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正静观其变的年轻女人,她迎住他的眼神,说话都在打磕巴:“我、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你是小三吗?”江见山毫不客气“还是不清楚我妈糟糕的病情?”

        “我……”

        “你明明都知道。”

        江见山一字一顿的说完这几个字,手不见犹豫,捞起桌上刚上的牛排扣到了女人的头上。

        女人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连连惊叫,汤汁顺着发丝流在脸颊上,好不狼狈。

        她完全没料到江见山会这么不留情面,她求助似的睨向对面的江景天,不敢吭声。

        江景天接收到情人哀怨的眼神,拍桌怒喝而起:“够了!江见山!这是公共场合,你克制一下自己!”

        “爸,五年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也从不过问你的事儿,我只求你装装样子而已,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做不到?”江见山失望透顶。

        自知理亏,江景天不再开口,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沉默无言。

        那一刻,江见山的心脏上结了一层霜。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恶心的一对男女,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跨上摩托车奔逸绝尘。

        车很快,可他却不知道去哪,无数家店铺从他的左右划过又消失,形形色色,密密麻麻,江见山慢慢降了速。

        他不敢去医院,更不敢想象母亲冰凉的尸体,他松散的视线在街道上飘来飘去,终于锁定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

        螳螂穿洞。

        看见这样的店名,江见山只想到了打耳洞,他鬼使神差的将车停在了门口,踏了进去。

        店里空无一客,只有一个叼着烟的女人在前台握着手机奋力拼游戏,打打杀杀的声音外放出来,使得不大的店分外吵闹。

        老板娘一头扎眼的羊毛卷,两只耳朵上都有一排圈啊串啊的,她抬头瞅了一眼门口的江见山,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雾:“喏,先坐吧,马上给你弄。”

        江见山难得有点拘谨,十八年了,他做过最野的事大概只有骑摩托车这一件事,至于打耳洞纹花臂之类的,他连想都没想过。

        紧接着他又自嘲的笑了笑,几个小时的时间里早就物是人非了,他还纠结这个干什么?

        江见山坦坦荡荡地坐在破旧泛黄的沙发上,目不斜视地仰头盯着正前方的钟表,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五分钟左右的等待,老板娘就放下手机走到江见山跟前,细细打量了一番:“你这小伙子长得还挺帅,来打耳洞啊?”

        “嗯”江见山点点头,又觉着说的太少“最简单的就行,耳垂上。”

        “唔……”老板娘吞云吐雾“这个容易,收你二十五吧。我这还有些好看的货,你要不要看看,到时候打了耳洞直接带上去。”

        江见山一怔,连忙同意:“行,我想先看看。”

        老板娘从柜台上翻了翻,翻出一个铁皮盒,还很新,应该是批新货。

        她把盒子递给了江见山,一个人钻进后门捣鼓工具去了:“你先挑,一分钟我就出来了。”

        江见山温柔一笑,揭开盒盖,映入眼帘的饰品铺满盒底。

        他本来还在犹豫不决,可一颗猩红色的耳钉却抓住了他的眼睛。

        那枚耳钉是圆形的,小巧而精致,有两层,外面的一圈是银色的材质,里面包裹着圆润的红色碎玉,一摸就能摸出来,都是些普通又实用的简单材料,可胜在华而实,他很喜欢。

        “挑上想要的没?”一转眼的工夫,老板娘已经从里屋走了出来,怀里揣着大包小包的工具,朗声问他。

        江见山急忙拿出红色的耳钉:“挑好了。”

        老板娘瞟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呵呵笑:“眼光不错的,这枚很好看。等会打的时候就疼一下,唉,也不算疼,蚊子一叮的感觉,你别害怕。“

        她把棉签蘸了蘸消毒水,涂在江见山的耳垂上,江见山垂目看到了对方腿上专门打耳洞的抢,又回过神来。

        “嗯,谢谢。”

        打洞真的不疼,江见山啥感觉也没有,老板娘打前打后忙个不行,唯有耳钉放进去的一时间刚打的伤口像被撕裂抽了一下子。

        江见山实在不会搞价,七十的耳钉,二十五的耳洞费,硬砍砍下来了五块钱。

        出店门的时候他瞟见了门上挂的小镜子,弯了弯腰才照上自己。

        镜子里的少年还保留着丝稚气,但左耳上的耳钉又给他平添了一分野性与不羁,明明只是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饰品,为何他通身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骑上摩托车的一瞬间,江见山猛然想起了现在可能还在精神病院堕落的少女,他最后发给了父亲一句话,疾驰向新的目的地。

        五天之内火化我妈的尸体,骨灰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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