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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沉默对岸是永恒


  他终究不舍松开她温软纤细的腰肢,一手扣住她握剑的手掌,大手扣着她的柔荑,是谁轻声慢语?

  “来,跟我一起。顶点小说更新最快”

  暖流顺着他手掌稳稳传来,手上的血泡磨砺的轻痛似乎瞬间堙没其中,内力交融,痛觉也变得迟钝,化在谁的无声相伴里?

  他的暖,他的缓,像他的人,无声无息陪伴,总在她需要的时候在她身边。

  忽然不可抑制的想——

  若是这样可以永远?

  又有意识在尖利的叫嚣,不要相信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意识不断拉扯,混沌中只剩茫然。

  他握着她的手高举,手中的剑难以承载浑厚的内力发出清越的嗡鸣,隔着满是泥土污秽的剑鞘也没能遮没?

  高空惊电噼啪有声,这边便也响起了那清越嗡鸣声渐渐急促,也化作噼啪作响,像极了那霹雳子断续炸开的低爆!

  掌心灼热,如此熟悉。

  是那夜他毫无顾忌的抢夺内力,又阴差阳错的反哺给她,如此……熟悉。

  试着调动内力交融,那经脉间的洪流似乎瞬间变得激越!

  如同热油遇见了火花,如同雷霆相拥了大地,刹那的契合引起两人无声的颤栗!

  是力量与力量的角逐,终究共同化作一股,不分你我。

  听得见什么烘烤的爆裂,剑鞘上的淤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燥结块,终于‘噼啪’一声碎成一片一片,片片剥落。

  而剥落下的除了淤泥,还有——剑鞘。

  剑鞘承受不住内力激越震荡引起的共鸣,碎块不断落下终于得见真容露出一角,精钢的长剑泛着内力莹润流转淡蓝的蓝芒,便如同那天空激越的雷电!

  东方雁无语凝噎——

  啊哦,变成引雷针了……

  雷霆似乎受到召唤,由远而近,渐渐聚集,能感觉到,下一刻就会气势汹汹滚滚而来?

  她从中嗅到一丝雷电欲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并因此呼吸微微一紧,却又跳脱的想着,若是当真葬身雷海,尸体会不会也焦糊一片化作一团,从此不分你我,甚至因此合葬?

  合葬?!

  她翻个白眼为自己脑洞大开而无奈,却是谁全神贯注,神思紧张?

  却是怕和她合葬!

  她合该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没去享受,而他染上了瘟疫,若当真于此葬身,落个英雄的名号,是否就此也不算亏?

  而他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是否拉上东方雁这一路黄泉也不算寂寞?!

  司马玄也挑眉,此时甩开那些无稽的想法……

  他却倒也当真没想到那剑鞘如此不堪一击,想着要不要全军装备换上一换?

  电光火石一闪,两人收归神思,深吸一口气?

  几乎是同时,他握着她指掌和手中长剑,猛然劈下!

  感觉得到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那剑轻巧,力道却重如千钧,狠狠劈下!脚下大地也在战栗?

  黑暗中东方雁清晰地感觉到脚下的地面渐渐出现了细碎的裂缝,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黑暗中有老鼠在‘咔哧咔哧’,如今簌簌轻响的,却是脚下的山石?

  裂缝一路蔓延,越来越大,巨石松动,眼看就要成功?!

  司马玄却握着她一甩手!

  几乎是同时——

  有人兴奋大叫:“啊!动了!”

  有人难以自己,“啊!神迹!”

  有人无语望天,“啊,手好麻……”

  最后一声是东方雁的。

  然而——

  就在这个瞬间!

  ‘轰隆——’

  巨石滚滚而下一往无前。

  ‘噼啪——’

  脱手的长剑半空中如同被群狼环伺猛然哄抢的肥肉,看得见手臂粗的蓝芒从天而落击中长剑,看得见漆黑的残骸碎成一片片,从空中坠落!

  ‘咔嚓——’

  细微的声响几乎被两声巨响淹没,此时两人都无暇顾及。

  看那长剑残骸坠落,各自是心有余悸的喘息?

  只因若放手慢了一刻,那就是他们的下场,东方雁甚至觉得她的手快要摸到那璀璨的雷电!却终究交错而过……

  司马玄歉然一笑。

  “没想到,差点反而害了你。”

  远远,却有惊呼声传来?

  “啊!快看!那里有人!”

  有人尖叫,视线聚焦,雷电聚集那片刻的天空山崖上似乎有人相拥而立,惊为天人!

  洛星河也仰头望着,一脸呆愣,几乎是一眼,便认出了那熟悉的身影,惊愕不已!

  此刻才突然知道,司马玄说的‘她’是谁!

  除了她!还有谁?!

  ‘嘣咚——’

  一声巨响,山石如愿堵住了溃口,溃口上的裂缝细微的蔓延都没人注意!索性,并无继续溃堤的风险,是谁计算精确?

  所有人仰头呆望那山崖上一对人影,惊愕的张大了嘴忘了言语。

  江水扑上,最后一浪浪花如同无声的嘲讽,从头到脚的洗礼,一干人吃了一嘴黄泥,才恍然反应过来?!

  “呀!东方姑娘!”

  “诶?!那个人是司马殿下?!”

  “殿下救了我们!”

  “太好了!溃口堵住了!我们得救了!!!”

  兴奋地叫嚣快要震开雨声冲破天际!饶是两人站在对岸的山顶也能感受到工人们的热情,各自相视一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和鼓舞,刹那间心与心的契合,无与伦比?

  猛然有人惊呼,被人潮声淹没。

  两人无奈松一口气,各自准备退场,忽然又是一片惊叫?

  恍然听来与兴奋地尖叫没什么不同。

  无人在意。

  却有人大喊“小心!!!”

  风声呼啸划过耳边,夹杂雨声狂暴砸落,此刻如此清晰明显,仿佛世界忽然之间的安静,只剩这一刻喧嚣与沉默的对比?

  东方雁脚下一空,茫然间只看见黑暗中嶙峋的山石忽然近了眼前?

  最后一刻陷入黑暗,眼前却是司马玄焦急张皇的脸?

  雷电带来的光明不过短短一瞬,世界便陷入了沉默的黑暗。

  黑暗中感觉似乎更加清晰,有人大喊:“洛华小心!!!!”如此清晰传到耳边!似乎跨过了千山万水滚滚洪流,却是洛星河惊慌带着颤抖的声息?

  她看不见素来文弱的他此刻焦急的跳上了堤坝!看不见工人们惊愕的神情,看不见素来稳重的洛星河此刻焦急至此,若不是被人拽住,险险就要自奔黄河!

  如此失态,如此狼狈……

  黑暗中东方雁感觉自己更狼狈,苦笑一声,终究是要做了那烈士?

  此时手腕一紧,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死死扣住,下坠之势立止!

  ‘噗啪——’

  雷霆乱闪,照亮了此刻一线生机。

  司马玄脸色苍白紧紧扣着她脉腕,他费力的攀住身边一枝树干,没有了东西固定,恍惚看见一只手因为用力过度加之摩擦山石而鲜血淋漓?

  她流眄间视线一扫,眼前是淡紫色的草叶,打着将绽的花苞,挂着水珠晶莹,如此鲜嫩如此生机,尽在此刻展现在眼前!

  有人眼光一亮?!

  紫雪草!!!

  紫叶白脉,花淡黄。口服可温补经脉祛除寒毒,外用可止血疗伤,去腐生肌!

  脑中忽然迸出这样的字眼,是多少年前无意翻看的医书,此刻猛然展现眼前?

  经过这样一个缓冲,大脑终于脱离了空白期。东方雁苦笑,若不是这一顿缓冲,恐怕就要稀里糊涂葬身于此?

  当真窝囊与不甘。

  然而因为有了这一缓冲,便有了足够的思维来转圜此刻绝地?

  ……

  ‘同行绝地才知进退无措’。

  脑中轰然闪现这样的字眼,司马玄眼神放空,似乎透过这一幕看到了更遥远的以前。

  同样是那半明半昧的天空,有女子一身白衣紧扣他手,她在崖下对他浅笑,戏谑着问“我们这算不算生死与共?”记得话音未落,她却决绝的放手,还回以一个歉然的笑?

  那一幕如此清晰,一花一草一石一叶都如此清晰,唯独不清晰的是脸,像是又回到那奇怪的梦,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却无力阻止,多么荒唐?

  梦中总有人低声徘徊,“找到她,宿命就此结束。”

  她是谁,宿命是指什么?

  一直到现在,他也没能明白。

  脑中嗡鸣巨响,似乎梦中光影闪烁里,是他紧握着那个人的手,而她却早已张开手指不愿再有瓜葛?他心里似乎叫嚣着‘不要放手不要放手’?!似乎那手一松,便会被卷入时光的洪流,再寻不见彼此?

  错过了命运的转折,再无相见之日,从此花开花落天地开合,与他无关?从此消亡。

  “不要放手!”

  他不知道自己喊出了口,世界一亮,惊电下,眼眸中,倒映她愕然的神情。

  雨水拍打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一滴滴雨珠莹润闪亮,顺着她细腻的肌肤流畅的轮廓一笔滑落,不带一丝流连。

  她看着他,带着戏谑,是谁苦中作乐?

  她扬起的脸庞被雨水冲刷白净,微微苍白,挂着露珠莹润,恍若一枝盛开在崖畔的彼岸花,招招摇摇惹人怜爱,是谁苦笑?

  “你是不是搞错了?这话该我来说吧!”

  她说完低下头,一只手在胸前忙忙碌碌,指尖灵巧翻飞,天光一闪即灭,看不清她手上动作。

  看着模糊的身影静静,掌中她的手掌并无颤抖,仅仅因此,他便知道她游刃有余,不慌不忙,而因此安心?

  而她安逸闲适,仿佛身下不是百丈高崖,崖下不是江涛怒浪,浪花不会淹没她纤细身躯拆吞侵蚀她一缕芳魂!是谁有恃无恐?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那般轻松,让人无语……

  她似乎忙忙碌碌,一边嘀嘀咕咕,“嗯,你等等,再撑一会儿啊。”她手上动作不停,又添了一句,“对了,别放手啊,马上就好。”

  他愕然,仿佛从头到尾惊慌的只有他,担心的只有他,发傻的只有他……

  于是此时他觉得自己又发傻了,愣愣中茫然开口,似是梦中场景重现,是谁呢喃?

  “我们这算不算生死与共?”

  对上她仿佛看着白痴般的神情,意料之中她无语白眼,又似乎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忙忙碌碌,他以为她不会回答……

  山下的喧嚣一阵一阵,堤坝终于堵上,人却不肯散去?

  有人商量:“快,拿上绳子,还能救下姑娘!”

  “你特么是不是傻?等你上去那边还撑得住吗?!”

  “那也不能放任不管啊!”

  “那还废话个屁,快点跟我走啊!”

  ……

  距离太远,听起来便有些嘀嘀咕咕听不真切。

  堤坝旁,洛星河却蹙眉,似乎看出了东方雁的游刃有余?他一抬手,指挥下方肃静,比了个放心的动作。

  而后有序选择了几个尚有余力的工人,由他带头领着一队人向山上进发?

  下方一片寂静,默默屏息祈祷。

  人太多,再寂静也不免细碎的话语声难以断绝,积少成多?依旧喧嚣不已。

  那喧嚣此刻都成了陪衬,司马玄无奈的等待,手指用力抠着一边的树干,似乎疼痛渐渐转为麻木与冰凉,好歹意识支撑着没有就此放手?

  “早就算是生死与共了,不然你以为?”

  他等得身子发凉心也发凉的时候,崖下传来谁笑谑而轻松地调侃?他一愣,垂首!

  她头也不抬,看不清表情,那语气却是略带不满的。

  早就算,早就算?

  从多久以前开始,与她有了这般多的牵绊?

  十年前坠崖,她舍命相救?

  曜日春景悠悠,她扑马斩蛇?

  沔南面对追杀,她使计换他?

  还是那坠崖后的不省人事,她艰难护持?

  似乎他总是拖累她,难免她是不满的,此时却是苦笑,心里意外地暖融。

  似乎无论何时,与她都有了解脱不开的牵绊,是否也是缘?

  原来——

  早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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