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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斗鬼婴


  就在他们着急把这诡异婴孩带回去的同时,一个身背巨大包裹的斗篷人在夕阳余晖里走近了京都的城门口,他给看城门的守卫递上入城需交的几个铜子儿,从怀里摸出一张身凭出示给他们看。

  最前面的守卫粗略瞥了一眼,直接摆手放行了。

  “西庄的?怎么这个时辰才来?”

  已经是临近回家的时辰了,守卫难免松懈,可是其中也有例外,一个年纪较轻的守卫做事认真负责一些,所以多问了一句——西庄是京都附近的一个村落,地形好风水好,种了些珍稀的花卉和药材,隔一段时间就有西庄人进城来卖东西,只是,带着这么大的包裹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斗篷人低着头,紧抓着袋子口的手紧了紧,瓮声瓮气地说:“路上耽搁了。”

  “行了行了,让他过去吧,小武,关城门!”守卫队长打了个哈欠,过来像赶牲口一样把那斗篷人推了进去。

  直到斗篷人健步从街角消失,守卫队长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刚刚那人背着的东西,摸起来的手感,好像不太对……像是个……人?!

  他咽了口唾沫。

  被叫作小武的守卫看出他脸色不对,疑惑道:“队长,你怎么了?”

  “没,没事!”守卫队长在抓人和隐瞒之间犹豫了仅仅三个呼吸就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巨掌在小武肩膀上拍得梆梆响,“今个我做东,哥几个去飘香楼喝酒,玩个痛快的!”

  他这么一说,几个守卫都高兴地围了过来,小武对那个斗篷人还是有点疑虑,被几个前辈一通玩笑,渐渐地也将那一丁点的疑惑抛到了脑后。

  ————

  先皇留给兰贵妃的这个孩子不曾取过正式的名字,兰贵妃在世的时候唤他“瀚儿”,瀚,广大之意。

  失去母兽庇佑的幼兽往往是长不大的,孩子也是同理,自然也有意外,因为有些东西原本就不可能长大。

  婴孩睁着一对没有眼珠的大眼,僵直地躺在铜制桌面上。

  此时,月隐云后,室内依着古阵法摆放了许多蜡烛,萧佑薇耐心地一根接一根点上,同时用生息护着点亮的那些,不让它们被夜风吹熄。

  门罗真人和藏玉师叔都在。

  随着月升夜沉,鬼婴的煞气越变越强,门罗真人正聚精凝神地用正道法门压制,而藏玉师叔,则是用尽此生所学测算着鬼婴背后的渊源。

  萧佑薇按照他们叮嘱的顺序点完了所有蜡烛,烛光摇曳,更添心内惶惶,陶九知无声地握住她的右手,让她稍微好受了点。

  月亮骤然从云后探出头,与此同时屋子里进了一阵阴风,烛火齐齐颤动,东北方向的一片蜡烛已经有倾倒的势头,火光更是颤巍巍的,好像随时会熄灭!

  萧佑薇一惊,连忙加大了生息的输出,好不容易才跟陶九知联手将烛阵稳定下来。

  咯咯……阴风过后,角落里传出清脆诡异的笑声,似远还近,摸不着方向。

  才只是一个回合而已,光是稳定烛阵就耗去了萧佑薇两成生息,她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藏玉师叔额头上的冷汗叠了一层又一层。

  鬼婴身上开始出现变化,它的眼角越拉越长,上下眼睑的距离也越来越大,诡异的眼白像形状饱满的豆腐块,胀大到让人担心会爆开的地步。

  两行浑浊的血泪从它眼角流淌下来,带着浓郁臭味,婴儿露出一个看似纯洁无害的笑容。门罗真人噗地吐出一口鲜血,他飞快地蘸取鲜血凌空绘制了一个图案,沉喝一声向铜桌推去。

  鬼婴毫无预兆地摆脱了僵硬的姿势,无比灵活地跳起来,狰狞地露出满嘴乌黑的牙齿,扫视一圈,又是咯咯两声怪笑。

  “我看到了!”藏玉师叔猛地回过头厉喝道:“薇丫头,紧锁神魂,不得有半点泄露!陶小子去关窗,用你的道力封住这里,不要让月光透进来!”

  鬼婴刚刚在笑的时候已经对门罗真人造成了二次伤害,又是一口鲜血,以修道驱邪为优势的门罗山掌门人,竟然在这个白天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鬼面前吃了这么大的亏!

  萧佑薇来不及多探究师叔这样吩咐的意思,当即盘腿坐下,将神魂已经紧紧封锁起来。就在她浸入灵台的一瞬间,几股阴冷的能量从她所在方向窜出来,半道上被陶九知出手劫住。

  一把捏碎!

  鬼婴满是仇恨地厉叫起来。

  门罗真人得了喘息的机会,果断燃了几道符纸,熊熊火焰缠上鬼婴青紫相间的身体,可是对它没造成什么伤害。

  “带薇丫头出去,离这里越远越好!”藏玉师叔果断下了第二道指令。

  陶九知犹豫了,如果丫头醒来知道,定会觉得他俩临阵脱逃,将两位老人家丢在这里,“可……”

  门罗真人咳出一口淤血,也说:“带丫头走!鬼婴在窃她的魂,她在这儿,我们不可能赢!”

  电光火石,陶九知终于明白了其中关键,一把揽过萧佑薇的腰,撤去窗口的幽冥道力跳了出去,他横抱着她在月下飞纵,轻功已经用到极致,没多时就从国师府跑到了萧王府。

  他一脚踹开萧佑安的房门,把人放在椅子里。

  房间的主人刚准备去院子里练剑,忽然被人闯进来,还以为是刺客,看清了妹妹的脸,他忙在半道上收剑,急道:“怎么回事?!我妹妹怎么了?”

  “她没事,你照顾好她,天亮之前不要让她回去。”陶九知简单和他说了国师府里现在的情况,让他务必看住她,说完转头就走。

  “你等等!”萧佑安试图阻止:“两位真人都没解决,你去不是添乱?”

  陶九知没解释,青衣在夜色中翻起,转眼间没了踪影。萧佑安还想去追,忽然听见女子的声音,“让他去吧。”

  身后,萧佑薇睁开双眼,一片清明。

  其实她刚进入萧王府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怕提前“醒来”会忍不住拦下他。她知道这人修幽冥道,能压制鬼物,却不知道他究竟修到哪个程度,如今见他执意回去,也只能当他是胸有成竹。

  “哥,我们来的路上有个荒废的院子,那是什么地方?”

  萧佑安略微思量,脸色不太好看地问:“是有很多枯死的蔷薇?”

  见妹妹点头,他眼神有些复杂,摸摸她的头沉声说:“那是父王为母亲建的,先前他在府里时,常在那里喝酒,还总说母亲在哪里睡觉,不许有人吵闹。”

  他说这话时眼里有毫不隐藏的不屑,直到听清楚妹妹吐出的话,那抹不屑凝固住了。

  “他说的,其实没有错……”

  萧佑薇眼中含着些微的悲悯,拉过兄长的衣袖认真又恳切地说:“娘亲确实在那里,我们现在去找她。”

  ——————

  这一夜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皇宫内库又遭贼人惦记,而且遭殃的又是存放珍奇药材的那间库房,盘点之后发现存放游英花的那个格子空了。

  闯入者是个披斗篷的人,武功极高,被发现行踪之后他只扫开了围上去的侍卫,飞快地逃了,事后清点伤亡情况,伤得最重的那个也只是摔折了腿骨。

  前明司督公高铎接到消息赶来,听完底下人的回报,细眉微挑,沉吟道:“只求药,不伤人……这世上,还有这般慈悲的,贼?”

  他行至灯火通明处,能清楚地看出脸上敷着厚厚的妆粉,面白无须,语气阴柔,昭示了其宦官的身份,说话缓慢中透着杀气,脸上却始终带着笑,活脱脱一尊笑面阎罗。

  那名手下战战兢兢地回了话,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触怒了这位近年来愈发阴晴不定的大人。

  “渎职的人,杖毙吧。”

  轻飘飘一句之后,紧跟着的是风中渐渐浓厚的血腥味。

  偷盗游英花的贼最终还是没有找到,高铎督公大发雷霆,打杀了许多人——这消息传进凤公子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为飞鸾绘制一幅画作,浓墨在画中人的侧脸落下一点,一下子毁了这幅花费了两个时辰的人像画。

  “跑了?”凤公子惋惜地盯着那处败笔,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这幅画还是那个胆大的贼,“那就算了吧,不过是几株干花,放着也没人用得上。”

  高铎一怔,本想争辩,话没出口就被两道含着杀气的眼神止住,苦笑着退了出去。

  飞鸾依上青年单薄的胸膛,纤指**地划断他的衣带,眸子里含着潮湿,暧昧道:“陛下,花没了,画也毁了,接下来……?”

  凤公子瞬间领会,弯身将她抱起,在她馨香的颈窝啃咬了一口,含糊着说:“自然是**一刻……”

  “值千金……咯咯……”这个青春永驻的妖精一双玉臂搂得更紧,珠帘哗啦啦地合上时,她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可是很快就被愈发浓重的**与癫狂所取代。

  高铎负手立在殿外,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动静,袖子里的双拳越攥越紧,最后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金丝软被中的飞鸾当然知道他的离开,毫不在意地翻身将气喘吁吁的君王压下去,开始了第二轮攻势。

  ……

  “高铎督公,可愿一道喝点小酒?”

  酒葫芦从斜上方掷来,被高铎一把接住,他跳上屋顶,迎着黑衣男子寂寥的双眼,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人的今日,似乎就是他的明日。

  高铎抹了把脸在男子身边坐下,低声应了一句:“二公子。”原来这个拦住他的人,便是姜老将军的次子,姜二爷。

  男子微微一笑:“怎么,你也被芳主赶出来了?”

  高铎没说话。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姜二爷丢出一个空了的葫芦,带着醉意骂了一通,失意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太正常了,高铎不以为意,一脸沉静地妄想用这酒液压制心中那把燃烧多年的火。

  “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觉得是我输。”姜二爷笑里含煞,“芳主不该错信那个该死的陶九知,哈哈,我猜她现在,一定后悔极了!”

  “二公子醉了,慎言。”高铎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阴阳怪气地提醒道。

  “哦?醉?也许吧。”姜二爷没趣地扭开第二个酒葫芦,轻慢地叫:“喝啊,同是天涯沦落人……哦不,同是被踢开的狗,一起喝杯酒,多合适。”

  一句话让高铎脸上怒色难掩,当即拂袖,他本不愿在这里浪费时间,谁知姜二爷紧跟着添了一把柴:“高铎督公,她如今心里装的不是那个死人了,可你在她心里头……还是什么都不算。”

  “你闭嘴!”

  “你不想得到她?”

  掌风在姜二爷看似文弱的身躯前止住,高铎剧烈呼吸了几次,忽而惨然一笑,揪住他衣领狠声说:“有法子就说,敢说没有,我就要你的命!”

  姜二爷满意地笑了,挣开他的桎梏勾勾手指:“想知道我的法子?跟过来。”

  两人一前一后隐入夜色之中。

  他们走后,方才那个屋顶上一阵悉悉索索,琉璃瓦被揭开,飞上来一个精瘦的身影,身披着宽大斗篷,怀里鼓鼓囊囊,似乎装了什么东西,他抬眼看了看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摇头,双手合十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

  萧佑薇知道宫中失窃的事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她端着一盆淡红的水出去,从暗九手里接了吃食拿进来,随口和床上的伤者说了几句,没想到这人反应极大,直接坐了起来。眼见他胸口那条厚布巾子又有红色晕染出来,萧佑薇怒道:“你给我躺好,不许乱动!”

  陶九知讪讪地躺回去,弱弱地说:“我觉得有点奇怪嘛……上次失窃的也是药材,这次的游英花……总觉得这两伙贼有什么关联。”

  游英花是北漠戈壁上才有几率生长出的一种奇花,说它是花也不太对,从形态和属性来区分,它其实是一种毒草。就萧佑薇所知的内容,游英花只有一个用途,就是淬毒。

  可是它的毒性在植物里不算顶级,至少毒性强度跟它的稀少程度是不符的,与其选择它来下毒,还不如直接去抓条毒蛇。

  陶九知摇摇头,任她为自己处理伤口,解释说:“你不知道,它还有个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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