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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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二十八岁，你今年十八岁。
回想我的十八岁……哦，那时我正好遇到了你。
说起来我还没正式跟你告过白，七夕节快要到了，耗子出主意说送什么鲜花、情书、巧克力，再不济学小女生做珍珠手链。
不好意思啊，我不太会。思来想去还是给你写封情书。
回想我短暂的学生时期，那时情书还是挺流行的。
不过先说好啊，我一大老爷么不会写啥情书，初中水平，写不出什么高级文艺感。
耗子说，真挚最重要。
你就当是我写给你的一封信吧。
所以你看了可别笑，笑了我跟你没完！
你爱看不看！反正我就写这么一次！
首先我想说，亲爱的小孩，七夕节快乐。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也是十八岁。捡到你那天我刚过完十八岁生日不久，你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屁孩被人殴打，头发很长，穿得衣服也很长，起初我还以为是个姑娘。
讲真一开始我还真不想收养你，因为我没那个善心。
后来你一直死乞白赖地跟着，我就收养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如果没收养你那我可真得孤独终老一辈子。
毕竟错过良缘。
不过我也没想到我会跟一个男的在一起，这还真是让我有点吃惊。
不是后悔的意思啊，我从不后悔，因为你那么好那么好。
长得帅，长得高，会做家务，会做饭，还听话，心思细，会关心人……
怎么想都是我占便宜！
耗子有句话说得没错，虽然不中听——“老牛吃嫩草”。
那我就要吃“嫩草”，谁叫我捡到了宝啊！
我要跟我的宝结婚！
我希望有天像咱俩这样的小情侣也能结婚领证。
你有没有想过啊，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咱俩结婚的一天。
说起来还有点矫情，我想过。
我想过我们去了海边，海水碧波湛蓝，海鸥展翅高飞。
我和你手牵手走在海边看夕阳西下的黄昏，在沙滩上跟幼稚的小孩一样寻宝捡贝壳。
我想你一定会不服气要跟我比赛，看谁寻到的贝壳又大又漂亮，数量还多。
我还想和你一起去逛海边的夜市，在烟火下吃烤鱿鱼，买一串花灯走在热闹的人流中。
你怕我和你会在拥挤的人群里走散，于是我们的手从始至终都是紧紧相依。
我想我拿着戒指和你告白，在繁花盛开的季节里。
于是我曾幻想有那么一天。
阳光很好，是雨过天晴的景色。
我们在一片花园里，里头有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道。
我们站在上面被鲜花簇拥，暖阳照着你的发梢，为你的黑发染上一层浅淡的金黄。
那天天气真的很好。
好到灿阳热烈，让人睁不开眼。
我会在那时向你告白。
哪怕没有司仪，没有热气球、蛋糕、小孩的笑闹与祝福。
没关系，只要有你就够了。
请问林琰先生，你是否愿意嫁给这位比你大十岁的老年人呢？
我会牵着你的手走过狭长的小道，步伐慢慢，就像我们陪伴彼此，一起度过漫长一生。
从黑发到白头。
于是在温暖的阳光里，被空气中的花香拥裹，你听我说我爱你。
我会装作严肃的样子询问：“现在我可以亲吻我的爱人了吗？”
我这一生的前半段算不上有多么幸福，父母都有暴力倾向，父亲家暴母亲，母亲家暴我。
她溺爱她的小女儿，在与父亲离婚后的某天带着女儿一走了之，留下她的儿子承担着痛苦。
之后父亲也走了，于是我成了没人要的那个。
没有人因为我的出生而高兴，似乎在母亲怀上我的一刻我就犯下滔天大罪。
什么罪？
来这世上让父母糟心的罪。
于是我是罪该万死的。
所以我曾痛恨这个世界，它肮脏丑陋、迂腐破败。
同时我也很痛恨我自己，懦弱无能、庸俗可厌。
但我不后悔来到这人间。
哪怕我曾经想死。
因为我在这里遇见了李正、耗子、老布、严哥……还有你。
我不后悔在这满是藏污纳垢的人间遇见你、你们，也幸好在这遇见了你、你们。
我又是如此幸运。
你曾说我死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好像我是你的全部。
其实理性上讲这是错误的发言论，身为你的监护人我有权告诉你这世界很大，爱情不是唯一。
但感性上说，我也想告诉你，这世界又很小，小到我的世界只能容纳下我所爱的人。
所以你又何尝不是我一生唯一的至爱。
人生有时是很漫长的。
你要接受这世界有时不尽人意的道理，但要相信总有一束光让你心怀期待，让你留下。
我十八岁的时候曾希望听到那么一段话，但没有人跟我说，于是我把它告诉你。
亲爱的小孩，你十八岁了，不是没有哭的资格、没有懦弱无力胆怯退缩的权利。
你有。
但别让自己难过太久。
你可以一时胆怯退缩，但不能一辈子缩在蜗牛壳里不见天日。
这是我作为你的家长想要告诉你的话。
而作为你的爱人，我想拿我曾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说给你听——youareanonceinalifetimesurprise
你是我黑暗无望的人生里溜进的光。
我喜欢的少年，你要永远开心，健康长大。
从八岁到很久很久以后，感谢你的出现。
我一辈子都想和你在一起。
也一辈子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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