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太宰治进来的时候, 坂口安吾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了，他从医生手里接过水，小口小口地灌下, 额头带着一些刚刚翻滚疼痛时的汗水, 发丝也黏在额头上，看上去相当狼狈。
黑发鸢眸的青年走到坂口安吾的面前，明明面带笑容, 森寒的气息却直扑而来, 简直可以将人冻毙一样。
“哎呀，安吾，看到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真是让我很开心啊。”
坂口安吾没有说话。
一旁的种田长官见势不妙, 赶快叫太宰治，说要与他商议这件事情。
太宰治是经种田长官的介绍, 才得以加入武装侦探社，虽然谈不上尊重, 但至少也不会故意忽视他的话。况且事态紧急, 刻不容缓，于是他没有再对安吾进行语言上的浅显「报复」，只是给坂口安吾留下了一个微笑, 没有任何真实存在的情绪, 皮笑肉不笑。
种田长官问：“你知道网上发生的事情了吧。”
“嗯。”太宰治回道。
种田长官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再费力解释事情的起因了，不过照现在事态的发展来看, 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谈论, 不知道反而不正常。
知道现在上司在谈论机密的医生急忙退下, 轻轻阖上门。
“「学园都市」之前从来没有在公众面前暴露过自己, 为什么这次突然这么大张旗鼓，甚至还传播到了网络上，刚刚得知的消息是，虽然国家有关部门已经在努力删掉这些东西，但似乎有股力量在强制阻止着，根本改变不了，哪怕他们亲自去社交媒体软件操作都不可行，就像是我们国家整个网络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作了一样。”种田长官的脸上不掩焦急。
不过仔细想想，全国上下，唯有横滨是异能力者的聚集地，甚至还因此成立了专门管理异能力者的异能特务科，如果异能力者曝光于公众之下，横滨首当其冲，无怪于种田长官这么着急。
太宰治心下明白，却只是回答道：“种田长官，也许你该思考一下为什么「学园都市」会隐藏自己，强大的异能力者，先进的科学技术，对于他们来说，攻下整个横滨，不，就算是整个东京都轻而易举，那么——他们为什么会仍然藏在暗处呢。”
这还用说，当然是……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种田长官卡住了。虽然不如太宰治，但种田长官毕竟也是一步步爬上高位的人，仅仅片刻便想通了。
“他们受制于我们，直到现在才有能力挣脱束缚。”
种田长官说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神秘、强大、不可捉摸的「学园都市」，居然会受制于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谭般，说出来还会惹人笑出声，怀疑是否梦还没醒。
这时，投影在墙壁上的资料又有了变化。
我好像去过学园都市
这条热搜很不讲理地空降在了原有的热搜上，种田长官控制着点进去的时候，连一百条评论都没有，没过五六秒，评论就骤增至一万条，并且还在以惊人的速度继续保持着增长速度。
博主以这样的口吻描述道：最近我总是做梦，梦到自己小时候被某些人抱着去面试，那里高楼大厦，简直是梦想中的科技乐园，飞艇飘在空中，风力发电机到处都是，每个学生都有超能力，但很可惜自己被刷了下来，而且梦中惊醒后往往不记得里面的内容，直到今天看到那道白色身影后，才想到自己那时出现在了什么地方，那地方名唤「学园都市」。
“是「学园都市」在挑衅。”太宰治眸色深深，“这条信息很明显是刚发出不久，博主又没有什么粉丝，看其他的信息也不像是能买得起热搜的人，那么唯有一个可能了，是「学园都市」让这条信息出现在头条的。”
或许也不是，太宰治心想着。
这个说法虽然说的过去，但太宰治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性，那边是——学园都市一直管控着全世界的网络，而只是最近松懈了，才会有可乘之机。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种可能，「学园都市」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将这种可能性坦诚出来，又会招致日||本上层的那些人物什么样的反应呢。太宰治颇为玩味。
出于某种恶趣味，他没有说出来。
一旁沉默的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说道：“或许……我可以为此解释原因。”
种田长官：“……？”
“我透过垣根帝督——也就是这片物品持有者的眼睛，看到了学园都市的真相与本质。”坂口安吾道。
“那是什么。”种田长官不禁追问。
相较于急切的种田长官，太宰治则很淡定，甚至还有闲心撩了撩自己的头发。
“黑暗。”
坂口安吾的声音回荡在这处不算空荡荡的空间里。
“「学园都市」的本质与真相，即为「黑暗」。”
看不见光芒的黑暗，看得见光芒却无法碰触的黑暗，触碰的到却又无法被救赎的黑暗。
在太宰治突然锐利的目光中，坂口安吾说道：“「学园都市」的目的是……夺取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与世界。”
“「学园都市」的理事长在空间的夹缝中建立起一座都市，收容「无路可退者」，最后决定，将这片曾经属于过他们的阳光、空气、土地，以及世界，完完全全地夺回来。”
“这就是你所「看到」的东西吗。”太宰治的眼眸冷凝无比，就像是鹰类聚精会神的视线。
坂口安吾苦笑了一下：“是的，这些记忆太过沉重和压抑，哪怕是我都一时没有挺下来。”
“我们曾经看到的「垣根帝督」，恐怕也不是真正的「垣根帝督」，”坂口安吾举了个例子，“那只是「学园都市」用异能力补全了一些残余内脏后的产物，而「学园都市」放出这些暗部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已经沉寂很久了，是时候该试探一下这片从未踏上的土地的承受能力了。”
“那么这条信息是怎么回事。”种田长官指了指投影上的东西，问道。
“据我所知，这应当是学园都市筛选学生的办法。”
种田长官：“？？？”
“学园都市是「学校之都」，里面除了「无路可归者」之外，其余全部都是学生，而生源则是「学园都市」在外部通过「共振」技术制造的虚拟考场筛选进来的学生。”
“你的意思是……「学园都市」已经存在十几年，甚至更久吗。”种田长官哑声道。
“恐怕是的，长官。”
坂口安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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