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美无度
司徒杳杳是一路抱着温寂无走出的测试，到了测试的门口温寂无却突然停住了。
“师尊，面前这扇是出去的门你走出去吧。”
“为什么？”
“师尊忘了，测试是不可以作弊的，我帮了师尊，这也算作弊，所以我自然得先走啊！”
帮人作弊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的，估计也只有小反派这一人了吧？果然，小反派就是和常人不同，能给人十分的安全感！
“那你会在外面等我吗？”
“嗯，会的，我会在外面等师尊出来。”
司徒杳杳抬脚走出了测试，身上的衣裳瞬间焕然一新，不过因为灵力波动的原因，刚止住血的伤又再度崩裂，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衫。
她出测试的第一秒——她抬眼便瞧见了温寂无。
她莞尔一笑：“温寂无。”
“嗯，说好等你的。”
本来场面极度和谐，但司徒杳杳突然想起了在测试中温寂无对她说的一句话——
“你吃得真多。”
忍一时海阔天空，但退一步越想越气，情绪是用来发泄的，不是用来积压的，如果憋的太久，会憋出病来的，所以她决定不憋了。
她发现自己在这个原著小反派的面前越来越放肆了，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他当个反派，而是自己的徒弟、自己的亲人。
“温寂无。”
“嗯。”
“刚才在测试里的时候你说我吃的多？”
温寂无的神情明显有些慌乱：“没有，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哪个意思？那你不就是嫌弃我？你多说几个字解释一下会怎样？”等等，司徒杳杳停住了她的嘴炮攻击，这台词是不是有点熟悉？
这不是标准的霸总和他的小娇妻吵架？咳咳，这个频道是不是搞错了？她和温寂无就算不是师徒频道也应该是搞笑频道吧？霸总频道……她承认她不配。
虽然她平常也挺玛丽苏一人，但是她和反派一起上演霸总和他的小娇妻，怎么看都有些违和……
算了，换一种教育方式不就行了：“温寂无，我是你的师尊对吧？”
“对。”
“徒弟应该听师尊的话对吧？”
“我觉得不太对。”
……
为什么事情总是会绕着她的想法发展？温寂无怎么说也不该说出这句话吧？好歹现在她也是他师傅！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吗？
“哪里不对？”
“师尊，是人都会有误，师尊也会有错误，师尊如若讲的对，我自然听，可若是讲的不对，我也应该有纠正的权利。”
“否则，师尊这就算是误人子弟了。”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也不是你嫌弃我吃的多的理由！拜托，我一直都要好好管理身材的好不好？”司徒杳杳念念叨叨模式已经开启。
“我是你的师尊，你看有哪个徒弟嫌弃自己师尊吃的多？而且我哪里吃的多？你敢质疑我一个穿鞋一七一，净身高一六九，体重八十斤至九十斤的美少女吃得多长得重？”
“明明就是你自己轻得像片叶子所以才拉不住我，那这还能怪我喽？你那么轻是吃什么长……”司徒杳杳顿时顿住了，他为什么会那么瘦啊？
他一个一八五的人看上去连一百二都没有……这是一个正常人的体重？他现在也才十七，是个小孩儿啊！小孩儿应该长身体啊，怎么这么瘦啊？
司徒婳不会不给他吃饭吧？司徒杳杳突然间担忧起了这个问题，于是她也不生气了，关心的问他：“温寂无你平时伙食好不好呀？要不要我给你加点菜？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这么瘦的。我作为你的师尊，有责任负责你的健康，你以后缺什么一定要和我说，想要什么也和我说，我保证只要是我能给的我都给你。”
温寂无被她这一大连串的关心给吓到了，这实属是太过反常，一个之前看不上你、甚至不屑瞧你、对你厌恶至极的人突然之间改了性，对你是百般关心，千般问候，这论谁都会被吓到吧？
司徒杳杳全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想全身心的对他好，因为——他值得。
她是从心底觉得他值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它说——他值得。
事实证明那个声音没有说错，他值得的，从他进测试来接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意识道自己的选择——无错。
“师尊，你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温寂无诧异道，虽然如此问，但他心中却然不是这般想的。
她关心他，他心中的欢喜无法言表，就像小孩走在大街捡到了颗好吃的糖，又甜又香，他偷偷窃喜，因为只有他捡到了这颗糖。
他满足又欢喜，可他贪婪又吝啬……
他满足欢喜自己捡到了这个甜甜的糖果；可他贪婪，他还想要更多；可他吝啬，他舍不得吃下这颗糖。
他害怕，这就是一场美梦，吃掉它，梦就醒了，他就再也没有糖果了……
失去糖果并不是最可怕的，只不过是没了甜，他最怕失去施舍他糖果的那个人，他不能没有她。
他对她这种强烈的感情和依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察觉到的时候吧？
他想把糖果的包装拆开，尝一口，尝尝甜的味道，来治愈自己的伤口。
他又怕这是毒，只会加重他的伤势。
他也怕这样珍贵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是浪费。
他还怕自己吃了一颗，还想要一颗，甚至是更多，他怕他一辈子都不能满足。
比起失去，他宁可从未得到过，得到了再失去，未免太伤人。
他的顾虑确实太多，可他不得不这样，他被伤的够深，他不想再受伤了……也不想回到从前——
孤寂的黑夜，高挂的明月，寂静的房间，以及房里……遍体鳞伤、得不到糖的人。
温寂无只能用这种方法来保护自己，说出这些伤人的话语，隐藏自己心中的那一丝窃喜。
她就像天上皎洁的月光，容不得任何污染，他心中害怕，他只能藏住自己这份不堪的真心，以免被她发现。
他害怕她看到了真正的他，她便会远离他，厌恶他，他接受不了她的厌恶。
也以防自己沦陷下去，直至被彻底埋没在沼泽。
最可怕的不是这，而是他心甘情愿……被埋没在沼泽。
这边的司徒杳杳浑然不知这个心思敏感的小反派的内心活动，但是她现在很生气！
她直接三百六十度大变脸，这家伙真的是反派嘴里吐不出好话！什么叫做她吃错药了？她关心他还不行哦？真的是智商百分百，情商为零！
司徒杳杳连话都不带给温寂无回了，温寂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这张嘴有多么……毒！
司徒杳杳只是嘴有些碎，有些人惹人厌，而温寂无虽然话少，但一张口就能把人得罪，根本不需要第二句话就能让人气得火冒三丈！
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不说话无人伤亡，一说话无人生还！
为什么？因为都被气死了。
虽然温寂无这张嘴容易得罪人吧，但他还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在他意识到自己错了之后，撒娇大法开启！
司徒杳杳：温寂无一定是知道她抵抗不了他的撒娇大法！不过……他有他的撒娇大法，她有她的委屈大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温寂无你怎么老般这样想我？”
“我对你好便是吃错药了？”
司徒杳杳满脸忧愁模样，一脸遗憾、后悔又无奈。
“温寂无，以前的事是我的错，我再向你道歉。”
“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在这般想我，我并不想害你，我真的很想关心你，对你好。”
“温寂无，你这样说话其实挺伤人的。”
“我做这些，不求你的感恩回报，但最起码，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偏见。”
司徒杳杳垂眸，长而微卷的睫毛低垂着，伴随着呼吸，似如蝶羽一般在轻轻颤动，一双眼眶蓄满了泪水，她似乎有意不想让他看到，偏了偏头。
“师尊，我……对不起。”
温寂无现如今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担忧又害怕的小孩，又想投机取巧，想撒个娇就了事。
虽然但是吧……司徒杳杳她无论是有多生气她也得承认……她很吃这一套。
“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有怪你呀，你又不欠我的，你没有什么道歉的必要。”
“对了，温寂无，不是人性本恶，只是时候未到。”
“其实……如今时候也到了。”
“到了？”温寂无疑惑道。
“对呀，你看看眼前的我嘛！我就是你的良人啊！一辈子的良人。”
“我虽然也挺小家子气、小肚鸡肠一人，倒也不能自称大善人，但是——”
司徒杳杳凑到他的耳畔旁说。
“我一定是你的大善人！”
司徒杳杳嫣然一笑。
“温小郎君，你觉得呢？”
“是，你是我的大善人，司徒大善人。”
“所以，司徒大善人，如今原谅我了吗？”
“没有，没有，不过——”
司徒杳杳伸出手来捏了一下他的脸，软软的，手痒忍不住用多捏了几下，然后傻傻地笑笑，笑出泪窝，笑得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嘿嘿，捏一下脸，我就不生气啦！”
温寂无也被她逗笑了，还真是个傻里傻气的——傻姑娘。
“温寂无。”
司徒杳杳没头没尾的叫了句。
“怎么了？”
“你生得真好看。”
温寂无愣住了，因为她这直白的发言红了脸。
在她心中，他原来不是那般不堪吗？他生得好看？
“我突然想起，我曾经学过的一句话，很适合形容你。”
“‘彼其之子，美无度。’以前老师教我这句话，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用，如今我终于是知道了。”
“这句话真真是合适你，你的确是——”
“美无度。”
“‘美无度’是说你——英俊潇洒美无匹。”
老师曾经告诉过她这句话的意思——瞧我中意的那人，英俊潇洒美无匹。
是啊，她中意的那人，确乎是如此，英俊潇洒美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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