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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笔底知交


  画楼西畔,桂堂东阁,你的工笔小像墨迹尚未干透,我却看到有一只蝴蝶蘸着朱砂飞过,恰好停在画像上,点在你眉间。

  我好像又看到当年,推杯过盏,酒酣耳热之时,你停杯投箸临窗负手指点江山。

  ——题记1

  “万顷春风过人寰,?偷得白马布衣衫。扬帆算卦抵酒钱。?寒宵松月将满,花可参禅酒可仙……”禾菱歌,云中君还有敖广刚一踏上君子国的土地,就听到城池上有一襦服纶巾的男子在高唱着什么歌谣。入耳动听,悲戚委婉。

  侧耳倾听他细唱,好像是一个故事。他原来凭的是唱这个故事来换取路途所需的费用。正所谓是贫者不吃嗟来之食嘛。他唱的这故事中的男子是一个大臣,而女子则是一个女扮男装的谋士。

  男子名字叫做酒仙,女子名字叫做松月。松月生夜凉的那两个字。这是为了听曲儿好记,唱曲的人随口起的名字罢了。

  且说这春风十里的好日子里,一身布衣衫的酒仙骑着白马准备乘船渡江。可是他没有钱,就对船家说要给他算卦抵钱。船家不信,他就先给旁边人算了一卦灵验了,船家才信的。

  此时松月也在船上,她自然是不信。女扮男装想戏弄于他,于是就说,船上有位贵人、如果他能算出来,她就服气。酒仙微微一笑,早就仔细留心过船上虽然低调但是却住最好的那层房间的客人。

  他就说,贵人的房间里会散发着红光。贵人头顶上有云霞之气。有几个人就不约而同的去看一个人,酒仙就指着那个人说,那就是贵人。松月明白他的伎俩,虽然不屑一顾,却佩服他的机灵于是佩服,两人因此而相交。

  时光流转,鱼动莲开,正是种波澜款款的时节。那日他约当地鸿儒商贾约谈,她也在其中。当时灯下酒色散,炉香为笔勾一晚。博山炉中紫气氤氲几点?,月华温柔透过窗扉。

  他们喝多了,相约一起看花去。?楼外林间风徐来,海棠正酣花娇如少女。他们畅谈天下事,她为他出谋划策。他满意带着她的计谋回京城。她望断送别,依依不舍。

  酒仙在千里外整肃衣冠?,与文臣武将觐见。慷慨陈词,恳请皇帝收复旧河山,声音昼夜贯彻四殿。而相思另一边,她描金烛眼烧至残缺时,他派遣青鸟送信到江南?。说等江山入画时节,?他会去找他。请她静候知交踏岸。

  松月信了,也等了。她等过竹里生烟,临廊下抚茗香缱倦。?等过寒来暑往,捧着他当初的小笺,他的誓言如低诉耳边。可是等来的却是他死的消息,她很伤心……

  “从此后默记千行相伴,敬得他此生磊落肝胆?。他为人随性她随缘,记此心风光霁月,当缓缓收卷??——”唱曲儿都人唱到这里就不唱了,表示完了。

  城楼之下的听众都听的没意思,意犹未尽的吵嚷了半天也都散了。禾菱歌听的怅然,一心想要去听听后来的故事、但是奈何天地广大,她也不知道何处可寻。

  刚好天色已晚,他们三人就在君子国的驿馆宿下了。刚好驿馆里还有个客人,就是白天在城楼之上唱曲儿的那个人。

  禾菱歌过去做了个揖,那人也回了个揖。云中君取出随身的茶具,沏了一壶上好的茉莉花茶邀请那人一同过来品茗。

  那人也不客气,过来就端起茶。“尊上用琉璃盏盛茉莉花茶,又好看又透香真是大家。”那人就像曲子里唱的那般,一身布衣衫。只是略微不同的是身上背着书箱,手里还拿着卦帆就像江湖术士一样。

  云中君微微一笑,让了敖广一杯茶。那人仔细打量了敖广一眼,惊的坐立不安起身行礼:“小人眼拙,不知东海的龙王陛下在此,请陛下海涵。”

  敖广这才肯偏一眼给他,能看出他是东海龙王、这人也不算庸碌素人。“也罢了,你能看出我的真实身份。”敖广摆摆手,又指着云中君问:“那你可看得他是谁?”

  那人仔细看了看云中君,半天才愧然道:“这位君子身有仙气萦绕,也不是凡尘中人、只是在下道行不够,不熟神仙中事。看不出的,还望阁下海涵。”

  云中君抿了抿唇:“无碍,毕竟我们那里,一般凡人是看不出的。”禾菱歌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人望气,听到这儿抵掌嬉笑道:“能看出敖广的真实,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岂料那人一听禾菱歌说话,就把目光胶着在了她身上,看的她一阵心慌。“先生?你总是看我做什么?”那人看了半天才用错综复杂的目光看着禾菱歌说道:“姑娘,我虽然看不出你是什么神仙精灵,可是你身上干净,想必也不是妖魔鬼怪之类所化。

  只是天地万物都有其道可寻,姑娘似乎要寻找一人吧?看到姑娘,我就想起了一句谶语:人生不相见,动辄如参商。”

  他的话一出,禾菱歌当时就变了脸色。她当然知道,参商是永不相见的星辰,一方升起时一方就会陨落。他是说她和鲜于林逸,是动辄如参商吗?

  “参商又如何?参商又如何!”禾菱歌脸色惨白,失魂落魄的对着那人狠狠的咬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十分失态道:“就算如参商!我也要逆天!”

  如果,找不回鲜于林逸,那她何必努力了这么久。当初是他自私,非要把她藏起来。她要找他回来,问个清楚,也为着自己的心。他们不是女娲娘娘造出来的吗?他们不是真正的天造地设吗?

  那人尴尬的看着禾菱歌,讷讷道:“我只是乩算出的谶语,姑娘如何那是姑娘。也许吧,姑娘不必激动,呃……”

  这就尴尬的很,禾菱歌也觉得无法接受,惭愧又难过的转身先跑掉了,留下云中君安抚着那人。

  敖广追了出去,看到禾菱歌站在院子里发呆。他看了看她,就像看到当初在大荒落时,曾经的她好像也喜欢这样看着天空发呆。

  “喂,我带你飞一圈吧。别发呆了。”敖广不喜欢禾菱歌这样发呆,就嬉笑道。

  ……分界线……

  我如尘埃如粒飞沙,万事皆空努力放下。怎的宿命本该如此,远游流浪天涯。我如飞絮枉称大侠,爱恨情仇逝如飞沙。天不佑我苦旅颠沛,笑他执念太傻。

  ——题记2

  秋景萧瑟索,危楼面晴空。动悲秋情绪,当时宋玉同……

  春去秋来,漫秣初冬,青丘和禾菱歌他们分道扬镳后的某月某日,他来到了一座山间,看尽一个少年的流年翻转过了十五个秋。是云舒,他灵台清明的地记着那是他隐居之后第十一年。

  恰逢过寿之期,江湖里面几个年轻后辈来山居里拜会他,那天是个黄昏,细雨霡霡洗捲了尘埃透出了分新意,颇有些山居秋暝图的意思。

  熟悉之人皆知他不喜初雨,踱步阔来牽泣了雨粒子,不经意之间会沾染几分悲哀,若是淋大了雨那些个悲伤便一如浮华般涣散肆蔓开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汲亟了整屋的呜厣之气,笼罩着四溢地伸至角落但凡能落脚的地方兜捕尽数。

  云舒邀得他们言笑话开,唤得童儿布席开宴,菜碟佳肴甚是美极了,还亏得婢子心灵手巧,那些个菜尽数被他们收腹中了,那启开的花雕也是瓣香传十里。

  门外狗儿嗅到香气犬吠若凫叫,自然到得他手上的时候不过剩了漏断更残,尔尔而已。

  那年纪最小的六子好玩心大发,蜷坐在阑珊之边,脸颊透出绯色氤氲直吐浊气,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畅快地痛饮过,直饮到一翕月色倏尔而不定,时如人渐催檀板。

  恍恍惚惚,看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月影朦胧成纱蒲扇漪掩在阿琪清瘦的黄色半臂仿若镀上了一层金,旁人皆笑他华贵奢靡。

  兴许是吵到他了,那阿琪一个孩子气地一个翻身,朐彀了旁边一只珐琅釉大牡丹碗子,里面的琼浆玉露翩掸一地。

  那门外的狗儿息忽间窜了进门,的得了好处蜷缩在人脚边一如会移的棉布,伸出蕊粉的唇舌舔舐地下的花雕酒。

  雅态妍姿正欢洽,落花流水忽西东。无憀恨,相思意,尽分付征鸿。

  “云舒……”翔翼轻声唤道。他喝的上了高,面色绯红,口齿呢喃不清,留得一双狐狸眼星星靈。哪有平时动如脱兔的样子……

  “嗯?”他支声,任由红晕渲染上他的颊气息薄孱了几分。

  “你可知道,十年前,我们结伴出游,半仙给算的一卦,我知道了,便惊心动魄不敢告诉你……”

  他勾了唇角,一抹滄笑迎上:“早知了,那便是人生不相见,动辄如参商。”他早料到如此结局却不由得地心头一谙。

  商参皆为星宿,不能同时出现,一方升起一方殒落。得咎因此,欺凌因此。因果命也,只得如此。

  说起来,他还的谢谢这酒,让他醉里明了。最终顿悟前尘往事,也看到了昔日身为的北斗七星的老友们: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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