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与钟老合奏
五月十号的时候的时候，白校长突然找到她，说希望她作为学校优秀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对于这种他人想都不敢想的露脸的大好时机，罗小千当然也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这个并不费什么时间。
“你下学期就要大四了，是我们学校心理学院的优秀学生，每年的奖学金获得者，这份荣誉是你该得的。”
“谢谢校长的肯定和认可。”
“明天学校几位老师和同学要去钟文清老教授家拜访，有空的话就一起去，钟老教授是六十多年前在京大任职的老师，是目前在世的年龄最年长的教授。”
“钟文清老师，是国学界那位泰斗吗？”罗小千有些激动，这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
白校长点点头，罗小千连忙表示自己有时间，“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和这种德高望重的前辈交流学习，是求之不得的荣幸。”
怀着激动的心情，罗小千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第二天一早就来学校和教授们汇合。
有白校长，心理学的刘教授，经济学的秦教授，教超数的赵教授，还有几位其他学院的优秀学生，基本上也都是每年奖学金的常客。
罗小千暗暗点头，白校长并几位王牌教授，加上优秀的学生，看来学校对这位老教授也是给予了很大的尊重和期望。
罗小千一一打过招呼，大家又等了一会，最后来了一个男人，是一位罗小千未曾谋面的校董，看起来四十上下，白净的脸上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
大家汇合了就一起出发，车子在路上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了一处私家别墅门口，钟家的管家一早得了消息在门口等着，见到大家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钟老先生现在在琴室那边，大家请随我来，在客厅稍坐，我去请老先生过来。”
“早就听闻钟老教授在国乐方面的造诣也是相当深厚，不若咱们就直接去琴室见老教授，也以免老教授辛苦。”赵教授说道。
白校长也点头附和，管家就干脆直接把他们带到琴室外面，“您几位稍等，我去和老先生说一声。”说着微微颔首就进去了，很快就出来请大家进去。
罗小千跟在后面慢慢进去了，这里的景致很不错，适逢春季，姹紫嫣红，琴室里面也开着许多花，放眼看去，以为进了古代的诗亭，在前面铺着地毯，上首放着案台，旁边的琴架上放着一把古铜色的长琴，两边放着木椅，古朴又风雅，罗小千忍不住打量起来，校长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众人也纷纷和钟老教授打招呼。
老人白眉白须，看起来应该有九十上下，精神倒挺好，目光有神，见他们进来笑呵呵的招呼他们坐下，校长及校董们都一一在前面落座，罗小千等他们坐下自己才在最后面坐下来，抬起头正好看到钟老教授对着自己笑，于是也微微颔首一笑回应，很快有人奉上茶水。
“冒昧来打扰，只因为京北大学今年建校一百周年，您作为执教时间最长的老教授，我们诚挚邀请您届时莅临。”白校长客气的说道。
“京北大学建校已经百年了啊，时间真是过的太快，校方特意来邀请我，本不应该推辞，只是我已经离职二十来年了，平日也很少出门，实在不太适应那样热闹的场面了。”钟老教授喝了口茶。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学校能延续百年的历史，离不开像您这样呕心沥血的一代一代老师们的传承，如今我们也已经是全世界最好的学校之一，非常希望您能够一起感受一下新时代的学校是否完成了先辈们的期望啊。”
钟老教授似乎兴致不高，罗小千看白校长和校董们极力劝说，但也不能得到肯定的回答，这样的场合她也不太适合开口说什么，只好安静坐在位置上，抬眼看到钟老身边的那把长琴，琴身呈古铜色，油光发亮，看来平时保养的很好，琴主人很是爱惜，琴底部似乎有点发黑，她看不太真切，心里暗暗想着，这可能是把有年代的古琴了。
正在她暗暗思忖之际，钟老却突然喊她，“小姑娘，来，你过来。”
突然被点名的罗小千有些疑惑，但还是大方走过来，立身鞠躬，行了一礼，“晚辈京北大学心理系三年级的学生罗小千，见过先生。”
钟文清含笑着看着她，“方才见你盯着我的琴，可会弹奏。”
“略知一二。”
“不错，如今倒是很难见到有人会弹这种琴了，小姑娘很合我的眼缘，”他笑呵呵的摸了一把胡子，“不如你弹一曲给我听听。”
为什么突然要弹琴，罗小千下意识看向白校长，他似乎也有些不懂，看向其他人只有秦教授微微冲她点点头。
她重新看向钟老先生，“那晚辈就献丑了。”她走到一边的净盆里洗了手，拿旁边的软毛巾细细擦干，等她回来，在钟老先生前面不远处已经放好了一个琴台，上面正是老先生的琴，罗小千有些吃惊，这把琴一看就价值不菲，钟老先生居然肯让她抚奏。
她微微鞠躬见礼才从容坐了下来，手指在琴弦上滑过，心里感叹真是一把好琴。
“不知道先生想听什么曲子？”她问道。
“不拘什么曲子都可以。”
罗小千点点头，手指轻轻在琴弦上拨动，舒缓的节奏慢慢响起，清丽的泛音掀开了乐曲曲意恬静的意境。
黄昏将至，一群大雁由远及近在空中回鸣，烟波浩渺的湖面上，岸边雪白的一片白沙，蒙蒙如霜，雁群在苍茫宁静的黄昏下徘徊长鸣，为这湖光夜色增添了许多生趣，有几只大雁落下仰头鸣叫，与空中雁群鸣叫呼应，继而雁群一一敛翅落下，在湖边栖息，远远望去，雁群，沙岸，水波都在这愈来愈深沉的夜色中睡去了。
开始欢快的乐曲渐渐归于平静，一曲终了，罗小千站起来行礼。
“好哇，你这姑娘看起来年龄不大，琴艺却十分了得，这首《平沙落雁》恬静疏阔的意境完整的展现了出来，其中运用的许多技法都相当纯熟，在年轻一辈中，我还没见到过有你这样高超技艺的年轻人，就是让我弹奏也不见得比你更好。”钟老神色十分激动，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先生过奖了，晚辈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罗小千同学不必谦虚，刚才这首曲子意境优美，我这不懂乐理都听的如痴如醉，相信钟老教授这样的国乐大师定然比我听出了更多东西，”赵教授笑道，“不若老教授和罗同学在校庆上一起合奏一曲，作为压轴节目，相信会十分精彩吧。”
“哎，这个主意好，”白校长附和笑道，“老教授不肯上台致辞讲话，不如就为大家弹奏一曲，也让我们受到高雅乐曲的熏陶，免得做个俗人啊。”
大家纷纷点头，最后钟老先生看向罗小千。
“你这丫头我觉得不错，让你和我合奏，你愿意吗？”
这种情况她可以不愿意吗？更何况能和这种大师级别的老艺术家切磋其实也是相当愉快的事。
“晚辈的荣幸。”她笑道。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我这把老骨头，要上台演讲恐怕是讲不出激情洋溢，热血澎湃的话来了，跟着你这年轻人一起弹弹琴，作为给这百年校庆献上的贺礼，或许还可以试试。”
能争取到钟老前辈参加校庆，白校长和校董都比较满意，众人又坐着闲聊一会儿才起身告辞了。
“先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和您选曲子，对一遍乐谱。”离开前罗小千询问道。
“我哪儿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这两天约了去检查身体，可能耽误几天时间，你五天后过来吧。”
“好的，那您保重身体，我先告辞了。”
罗小千依然鞠躬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了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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