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往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梅寄强作镇定地问李霏。
“你可听闻过几年前的华西暴民叛乱。”李霏顶着顾止沾着血气的目光，讲述道。
夕阳下荒无人烟的伴城还历历在目，梅寄点点头。
“没有华西暴民，没有叛乱，一切都只是京城用来平定人心的幌子而已。”李霏叹了一口气，缓缓讲述到。
数年前，天行之乱愈发严重，天下人都期盼着李氏皇族可以对天行出兵平叛，还百姓一个太平世道。
却不料李氏只是从各地王侯的封地上抽调精兵强将，充实京师，护卫皇城，至于边境之乱，一概不管。
这样的做法让天下许多有识之士悲愤交加，可叹楚华泱泱大国，皇室竟然如此软弱无能。
一时之间，天下各地兴起了许多呼吁抵抗天行的组织，一些还是贵族宗亲支持的，拥有小队武装，大多分布在边境，用以抵御天行。
然而，这样的小小的力量却让天子产生了莫大的恐慌，认为楚华倾覆之灾，必生于内，便都已诏安为名头解散了抗行力量。
事情本应该这样看似平和地发展下去，如果不是赤羽出现了的话。
朝廷招安正在进行之时，华西商族穆氏倾家荡产收容了反抗天行的义士，同时招兵买马，誓死守卫楚华疆土，将这一只势力命名为——赤羽。
赤羽的出现给华西抗行无疑指明了一条道路，赤羽刚刚兴起的几年，华西采用了穆家两兄弟的建议，联合西南，抵御外侮，却天行直到昆仑山，名声大噪。
而这，无疑给朝廷紧绷的神经上又加上一层刺激。
赤羽出现后第二年，天子李霂下令剿灭华西暴民，斩草除根，绝不放过。
京师千军万马进入华西土地，所过之地，皆要细细排查是否有赤羽人士，稍有怀疑便就地处决。
昌瑞那是是赤羽人士集中之地，京师进入昌瑞伴城之后，李霏记得，平民的尸体掩埋了城外的耕地，土壤被血浸得鲜红，枯树上立着等待着的乌鸦，尖锐刺耳地叫着。
那时天色昏黄，李霏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这朝廷已经没救了。
“那时我虽然是华西王，但是真正的权利还是留在我的同族长兄，靖侯身上，我什么都不能为赤羽人士做。其实我十分欣赏穆家兄弟，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穆家被满门抄斩。”李霏眼中多了几分晦涩与痛心。
“但是，令我震惊的是，朝廷如此打压，赤羽也没有消亡。三年前，如今的赤羽首领，穆城找到了我，向我求助。”李霏淡淡地追忆着。
“巧合的是，我的兄长恰好在不久后病逝了，我才能收留赤羽。并且，现在能找到你。”他抬头看向了梅寄。
梅寄被他看得有些慌张，强作镇定道：“你想让我帮忙收留赤羽？”
“是想让郡主帮忙收容赤羽。”李霏以一种不可置疑的口吻说道。
“赤羽人士需要的不仅仅是活着，他们需要战场，想要为抗行做出贡献，否则，他们无异于死亡。”
“如今天下格局，北域程家叛华，南城南家懦弱，东境白家是天子附庸，全楚华，只有西南在抗行，所以，我们找到了你。”
李霏站起身，走到梅寄面前，看着她，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眼睛里此时全是认真与恳切：“西南梅家自开国以来美名远扬，楚华之大，也只有西南能为赤羽提供一席之地了，存笺，为了天下大义，还请你仔细思量。”
忽然，有一股大力按在了他的肩头。
只见顾止沉着脸，缓缓道：“你说够了没有？李岚微，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没有告诉郡主最重要的一点。”
“帮助赤羽等同叛乱。”这几个字，顾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西南梅家忠懿勇嘉，天下闻名，你是哪里来的信心，敢在郡主面前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我西南，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这话不知道触动了梅寄哪根神经，只见她低垂的睫毛轻颤，并未立刻表态。
李霏看了眼梅寄，又抬头看向顾止，带上了一分笃定的微笑：“因为存笺是西南王的女儿，同样善良，心怀天下。”
梅寄骤然抬眸，抓住了李霏的手，慌忙问道：“我父亲，这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赤羽兴起得益于穆家，而穆青将军就是穆家兄弟中的弟弟。”李霏长叹一口气，惋惜道。
“穆青自幼文武双全，在穆家落难后，他与穆城勉强逃出，相继为赤羽寻找新的出路。
“穆城探访南城和东境，而穆青加入了西南军，并且深深敬仰西南王为国为民的风采。在身份暴露后，穆青赌了一把，告诉了西南王关于赤羽的一切。”
“我的父亲，他知道？”梅寄双眼放空，喃喃道，“他甚至，支持？”
李霏点点头：“没错，西南王知道了赤羽的存在，但是并未上奏，反而重用穆青。或许在他看来，天下护国救民之人，并不在于是赤羽还是西南吧。”
此时顾止冷笑一声：“西南王的品性天下皆知，你也敢污蔑王爷与叛匪勾结？”
“顾思停，你真是可笑，现在还在坚持那套愚蠢的忠君。”李霏忍不住反唇相讥，“你可是忘了，顾家是怎么亡的，数祖忘典，你真是好样的。还真以为天下第一臣是什么称赞？本王只觉得你们顾氏一族，愚不可及？”
只听一声清冽响起，竟然是顾止拔出素函，直指李霏，冷声道：“李岚微，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李霏也丝毫不惧，面对着素函冷峻的剑光，眼中全是讥讽。二人之间，气氛箭拔弩张，各不相让。
在二人紧张的氛围之下，梅寄倒是显现出几分平静来。她站起身，落手在素函上，将安抚地拍了拍，顾止看向梅寄，眼中满是不赞同。
梅寄眼中的坚定不容抗拒，他只好放下素函，却仍然紧盯着李霏。
“李霏，我父亲确实是一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人，如果真的像你说的，父亲会信任穆青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这一切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我父亲是西南王，穆将军是西南的英雄，他们二人都不是你可以肆意编排的。”
让李霏有些意外的是，梅寄此时竟然仍然十分镇定，甚至还能条理清晰地问出这样的话来。他眼中不禁闪过几分欣赏，梅存笺到底是梅家人。
“当然有证据，但是存笺，你可要想好。”李霏看向了梅寄，又带上了标志性的浅笑，“你若是看到了，西南便彻底和赤羽在同一条船上了。”
梅寄垂眸，低声道：“我知道，但是如果这是父亲的选择……”她看向书房外的岑静水波，暗夜幽寂，看不出更深的地方。
“梅寄只能追随先父遗志。”
顾止蓦然看向梅寄，小郡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他看不透的深沉泊远，和初到昌瑞见到的李霏竟然一般无二，让他平白觉得有几分陌生。
【作者题外话】：剧情现在终于要步入正轨了！
我们现在来理一理哈
赤羽是一个独立的组织，西南军是西南王的私军
赤羽和西南军在穆青之前是没有关系的（虽然西南军标志是赤羽，但是真的没关系）
楚华就是很像春秋战国，有点地方割据那味，但是天子还是有一定权利的，京师也比较强大
天行是侵略力量，楚华不抵抗，有点清朝末年的意思
然后西南军抗天行是私人行为，天子不允许的（但是也管不了，毕竟前任西南王太牛）
赤羽的初衷就是抗天行，不是想谋反哈，就是想救国而已
好了，之后的剧情发展起来了，咱们也定期总结呀
感觉我条理也不是很清晰，大家体谅下呗，孩子第一次写文啊（还不自量力地想挑战复杂+高难度）
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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