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乔英电话打来的时候，裴姒刚从浴室里出来，她赤足踩在冰凉的体重秤上，把身上仅有的浴巾扔在床上，赤身裸体，腰软腿细，身段纤瘦姣好。
她低眸去看体重秤上的数字。
和昨天一样，不增不减。
她从体重秤上下来，重新裹了件浴袍，这才不紧不慢接起不停震动的电话，刚喂了声，对面乔英接近怒吼的声音传过来，“裴姒，你是不是想造反！！”
裴姒开了免提，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随便翻着剧本，边懒洋洋地回了句，“怎么火气这么大？”
乔英没跟她废话，“你什么时候去参加的那个综艺？”
“忘了，两周前吧。”
“你参加之前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这个节目黑料特别多，最擅长给人瞎剪辑，还有林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少跟她在一块儿，你俩路不同……”乔英叨叨了很长时间，最后叹口气，无奈又夹枪带棒地说，“你还当我是你的经纪人吗？”
这事儿也的确有裴姒不对的地方，毕竟事先没跟她商量，她好声好气地道了个歉，辩解说，“她们来得太突然了，来不及反应就开录了。”
裴姒很少跟人道歉，跟别提好声好气地说话，乔英面色缓和了几分，“那你也不能这么我行我素，不是我说啊，你怎么一碰见林鹊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啥啥都让着她。”
裴姒没说话。
“反正之后你记住就行，这次的热搜我给撤了，也联系节目组那边少作妖，还有……”乔英顿了下，不抱什么希望地说，“以后林鹊找你再做什么，你能不能多给自己考虑考虑，这种没什么好处的综艺，该拒绝就得拒绝。”
裴姒翻了页剧本，“你觉得我能拒绝她吗？”
明显是不可能。
乔英噎了下，反唇相讥道，“你这份心人家看不到，除了感动自己又有什么用？”
说着，她又补充了下，“我可没让你去努力表现啊，我的意思是你收收心，人家不喜欢你就算了。”
挂断电话后，裴姒翻了几页剧本，全都看不下去，大概是刚才乔英的话散发作用，她鬼使神差拿起手机看了看，最新一条的夜空微博下，除了粉丝的评论没有别的。
没有她的，甚至连客气谢谢宣传都没有。
裴姒本来不是很期待回应的人，但这会儿可能是被乔英的话影响，她直截了当打字：[？]
附赠一张她微博的截图。
对面很快回：[？]
裴姒：[不说句谢谢？]
林鹊：[谢什么？]
裴姒被她直肠子的言语气笑了，她发了条语音过去，“好，下次再有需要的地方就别找我了。”
安静了几秒，那头才像是回过神，“噢。”
林鹊：[形式而已，这也要计较吗？]
裴姒：[姐姐，我这人就是小心眼。]
林鹊那头没回声了。
一分钟后，裴姒收到了通知，林鹊在那条夜空微博下回了条评论，是张可可爱爱的表情包。
林鹊：“满意了吗？”
她发的是语音，语气有些无可奈何，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哄。
另一边儿，林鹊发完语音忍不住倒回去，重新点开那张夜空照片，很普通的照片，像素什么的还有些模糊，能看出来是亲手拍的。
林鹊还在等着那头的回复，忽然接到了个电话，是团长张云春的。
以前团长找她几乎都是为了舞团的事儿，现在全是为了某某代言某某综艺，作用跟明星的经纪人差不多。
张云春，“有个综艺邀请你，是个大牌综艺……”
林鹊说，“我们舞团最近没有演出吗？”
张云春噢噢几声，“有，但都安排好了，你呢就好好休息，别次次都争着上，多累啊。”
林鹊，“……”
张云春，“对了，那个综艺……”
林鹊把原话还给他，“我不去，在家休息。”
张云春，“别啊。”
他又好声好气地劝了几句，林鹊态度坚定，始终没改变想法，那种又倔又硬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张云春无奈，最后反驳了句，“那之前那个综艺你怎么就去了？”
林鹊有两三秒钟的时间没吭声。
那个综艺找上门的时候，她在家里百无聊赖地看电视，遥控器不停换着台，最后停在裴姒的电视剧上。
看着屏幕上的那张脸，林鹊微微晃了下神，她突然觉得家里冷清了许多，以前还从没有过这种想法，或许是裴姒经常拜访才让家里热闹一点。
也就是这个时候，综艺的电话打上来。
林鹊很多听得囫囵不清，拍摄地点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南江，她忽然记得裴姒也在南江。
于是脑子一热，答应下来。
人偶尔有些冲动很正常，但再来一次，林鹊表示自己消受不起。她从冰箱里拿了瓶酸奶，咬着吸管说，“参加一次就够了，上那么多综艺对我也没用。”
“有用啊，你名气高了咱们舞团演出也多了。”
“算了吧。”
“……”
同时间，裴姒捧着暖手宝在片场里休息，余光里黄柯带着助理过来。
裴姒瞥了她一眼，“干嘛？”
黄柯换下了戏服，这会儿穿着平常的服装，她笑嘻嘻地说，“我一会儿坐飞机去别市，去那儿录个综艺，用不用我帮你带个当地特产？”
“录综艺？”裴姒问。
黄柯点点头，“对啊。”
裴姒眉头轻皱，“怎么没有综艺找我？”
“你别逗了，前几天那个综艺多火啊，”黄柯哈哈大笑，“更何况你这么红，怎么可能没有？”
裴姒摊手，“真的没有。”
黄柯走了之后，小西附在她耳边悄悄道，“其实是乔英姐把综艺邀请都拒了，让你好好拍戏。”
“……”裴姒伸手，“你手机给我。”
小西把自己手机解锁，递给她。
裴姒直接点进去她微博，点开了林鹊的粉丝群，这个群里人数不多，但消息密集，她顺着聊天记录往上翻，翻了大概十几分钟也没看到什么有效的消息。
裴姒啧了声，把手机还回去。
……
周末的时候，裴姒回了趟公司。
上梵娱乐是钟家开的娱乐公司，艺人很少，重量级艺人也就裴姒一个，基本天天被粉丝骂拿钱不干事的小作坊，但手里拥有的资源不差。
裴姒到的时候，乔英正在办公室里跟人谈合同，等那人走后，乔英给裴姒倒了杯咖啡，“怎么来了，不是要拍戏？”
“今天休息一天，”裴姒问，“你刚刚谈什么呢？”
“手下一个艺人的事儿。”乔英说。
裴姒抿了口咖啡，顿了两秒，不动声色地问，“最近林鹊在忙什么？”
“……”乔英无语道，“你该不会把我当成玉皇大帝了吧？”
玉皇大帝不至于，但一定的手段人脉还是有的，裴姒不信她不关注林鹊那边的情况，冲她眨了下眼，“你分享一下呗。”
乔英笑了，指着她，“你知道吗，你现在就一恋爱脑。”
裴姒点头，厚颜无耻地承认了，“所以你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吗？”
“敢情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找我的，”乔英把办公桌的一个文件丢给她，没什么好气地说，“她最近没什么动静，在家里好好养着呢。”
裴姒说，“你果然还是‘监视’她了。”
“那算个屁监视，别给我瞎扣帽子啊，稍稍打听打听就能出来，”乔英抱臂倚着卓沿，懒洋洋地说，“这个综艺也邀请你了，我还没拒绝。”
裴姒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多的就不给了，如果这个综艺上完人家还没有那个心思，你就趁早投降得了，别巴巴赶上去热脸贴冷屁股，我乔英也不喜欢带这种艺人，如果是另一种的话，那就祝你们幸福。”
裴姒说，“乔姐，你对我真好。”
“好个屁好，如果是第一种，你就赶紧给我死心老老实实搞事业，听到没！”
乔英说完，就见刚才满眼感激的人已经溜没了影儿，反而是小西抱着她狠狠亲了一口，“乔姐你真好！”
乔英，“……”
……
这个综艺严格来讲和上次一样，也是个悠闲生活类的，但流量比那个要高多了，请的嘉宾基本都是大咖。他们保密度弄得很好，各个嘉宾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录制开头，节目组让他们猜有什么嘉宾来，裴姒当时坐在剧组休息室的沙发里，一下一下地按着笔，盯着手里的小卡片看。
她不知道林鹊在不在。
最近她俩总牵扯在一块儿，要是还一块儿上综艺就更说不清了，林鹊那么洁身自好的人，要是知道自己在，估计不会爽快答应。
裴姒想了想，随便写了个好友的名字。
结果真到了正式录制那天，裴姒第一个见到的就是这个好友，也是上次听彩排的女歌手。
歌手烫着一头波浪卷，穿着浅绿色紧身小吊带和阔腿裤，身高腿长，手里拎着两个半人高的行李箱也没见喘，她一进来就看到裴姒在门口晒太阳，长腿懒懒伸直，漆黑的长眸被炽烈的光照的眯了下。
歌手顿住，然后抛下行李箱，大踏步地过去抱住她，“我靠！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不是不参加综艺的吗？”
“谁说的，”裴姒被她抱的喘不过气，轻咳了几声，“你能不能先松手？”
陆南南松了手，在她脸上捏了几下，“好像又瘦了，拍戏这么累的啊？”
“还好，”裴姒也回捏了她几下，狐狸眼弯起，“你也一样。”
她们简简单单叙了会儿旧，然后陆南南根据节目组安排，拽着行李去挑自己房间。
节目组给她们安排的民宿，偏日式风格，整体色调也很柔和，裴姒已经挑了二楼的房间，陆南南准备挑她对面。
二楼一共就这两个房间，裴姒跟着她进去房间看了看，布置装修大同小异，见陆南南定下了这间，她不动声色地说，“这个房间朝向不好，看不到外面海景，一楼还有许多空房间，你要不要也看看？”
陆南南刚准备回话，一转头，木质楼梯上来个人。
林鹊拎着个小行李箱，莹白的手指搭着扶手，一阶一阶往上走，听到楼上的话她顿住。
裴姒的声音很好认，轻轻软软中带着点儿媚，林鹊顺着往上看，女人穿着件宽松的牛仔外套，底下是条浅色的休闲裤，衬得腿修长，她完全没注意到楼梯这边的情况，背对着林鹊站着，楼梯上的光线柔和，打在她脸上，侧脸轮廓漂亮分明，发梢也染上了光。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背影林鹊松了口气，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隐隐担心裴姒会不来。
毕竟网上关于她的料真真假假。
然后林鹊回味着裴姒刚才那一番话。
好像说的也没差。
这时候裴姒也反应过来，顺着陆南南的目光往后看，对上林鹊的脸微微一滞，然后转身下楼梯，想帮她把行李拿上来。
林鹊让了下，“我先去看看一楼好了。”
裴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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