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恶魔没有记忆之说，而它们所经历的即发生过的，当然如果硬要说它过目不忘它也没法反驳，毕竟包括上一世的一切它都历历在目。

        所以其实迪蒙写日记的原因纯粹是过去的经历带来的习惯，纸笔接触摩擦的声音和亲自写下的一笔一划，对于曾经是一位少女的迪蒙来说，是能给心灵带来平静的东西。

        【致日记，】停顿过后便很难再下笔。

        它抬头看向窗外的太阳，两轮秋冬过去，即便无法感受到天气变化，曾经和煦温暖过的阳光依然使它不通过日期也能够分辨季节。

        【恶魔也会感受到孤独么？】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四个年头，度过三次孤独一鬼的新年、春节等节日后，我们的恶魔小姐开始思考起存在与孤独的哲学。

        “叩叩”，迪蒙走过去开门。

        事实上它似乎很少再在不出任务的时候使用能力了，总不能真的要被克林特和娜塔莎（期间它和他们分别一起出过好几次任务）同化成影子特工了吧

        这样想着，迪蒙打开门，看到一张令它微微瞪大眼的脸，“啊，你好？”

        “你好，我是刚搬来的邻居”，史蒂夫·罗杰斯站在门侧，“弗瑞说你是我的监管人（supervisor）”

        “哦，你好，队长”，迪蒙·临时上任·顾问·李女士踌躇着把门开的更大些，“嗯进来坐坐？”

        借着倒水的借口进厨房，它掏出手机看到自己思考哲学的时候忽略了的信息，【blendhiminthistimes（带他融入这个时代）】。

        ？

        在另一个世界桃总因为社交软件操作不当上热搜的时候不幸得知一二的迪蒙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称赞普通饮料的正直壮汉（“哇哦，李，亚洲人的柠檬茶很好喝，很有特色”），表示比起绝对会跳戏的幼师，它还是更喜欢做一些踢坏蛋屁股的工作

        “那么队长，你有什么想做的吗”，迪蒙收起餐桌上的日记本，合上活页夹的时候不慎将刚刚在写的那一页掉落。

        “你也画画吗？我参加二战之前梦想是成为漫画家”，虽然它不到一秒就捡了起来，显然美国队长靠他优秀的视力看清了上面比起文字大很多的小恶魔涂鸦。

        “额，算是吧”，毕竟它曾经也是应试教育下参加美术集训的一员。

        曼哈顿·中央公园

        一人一鬼支起画架在草坪席地而坐，迪蒙递给他炭笔的时候甚至听到一句人间正直的“谢谢”。

        所以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呢？

        “哇你居然是街头画家？”“做街头画家有意思吗？”“你都画些什么啊？”

        反应过来的时候迪蒙已经跟着非要帮它拎画具包的罗杰斯走到公园入口了

        而且剧情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布鲁克林到国家广场的距离蛮远的，但是曼哈顿明显更远好不好，难不成美队的晨跑活动是从纽约一路跑四小时车程到华盛顿再跑回来？？

        看了眼一旁已经画的起劲的某队长，满头黑线的迪蒙也拿起笔在纸上随意描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与时代脱节的壮年的疑问。

        “你在神盾局工作？”

        -“嗯哼”，算也不算吧

        “我搬过来的时候司机说e-bay可能会有我喜欢的家具，你知道那是谁吗”

        -“是一种网络商店，可以在网上购物，亚逊也是一样的……”，对于刚从神盾局分局出来，还不会使用电子门铃停留在敲门阶段的二战英雄，它科普的很详细。

        “哇，科技，很神奇不是吗”，仿佛躺在一汪海水中央，看着那双明亮的蓝眼睛，迪蒙莫名确信自己就是看到了平静海面下掩盖着的、一种名为不安的汹涌波涛。

        他在试图融入这个和他一点也不相干，陌生又疏远的时代，而他约努力想要融入就越想要逃避，所以也越不安。

        不是吗？

        “你想要看电影吗？我公寓的屏幕很不错”

        他们面对人群而坐，可队长的画纸只有人群后一片空旷的湖泊。

        “我们走吧”

        迪蒙抢走他的画板，拒绝布鲁克林绅士又要帮它提包的请求，一人一鬼斜挎着背带可以调很长的画具包，迎着逐渐有些粉色的阳光往出口走去。

        “谢谢”，迪蒙接过外卖员手里的袋子，从鞋柜上随手拾了一张零钞作为小费。

        它将纸盒一个一个往茶几上摆，史蒂夫·罗杰斯好奇地看着，“这些是？”

        “披萨，烤鸡翅，芝士焗饭，汉堡，奶油意面”，迪蒙拿出大杀器，“以及，铛铛当铛”

        “——肥宅快乐水！”，两瓶1升装的大瓶可乐。

        迪蒙拆开包装盒，各种香气在客厅肆意，“这就叫做典型电影之夜”。

        被它上扬的语气影响，史蒂夫·罗杰斯开口时带了点真心笑意，“多少钱？我去拿给你”

        年轻的老绅士站起要回隔壁拿钱，被它重新一把按进沙发里，“神盾局会报销的”

        “放心吃，不够再点”，迪蒙按着遥控器搜索电影，“我说真的，放开了吃”

        别给弗瑞那个老混蛋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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