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闻到了你的气味
温知夏正式住进封闭区的宿舍，从此以后，每天都是惊喜。
他每天一走进医院，就是发疯的病人。
“哟哟哟，这不是最近新来的小医生吗？”一看到他进门，原本窝在角落的病人立刻兴奋地站了起来，趴在门上看他。
温知夏目不斜视，他已经来这里第四天了，他知道这些人的嘴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
“你是负责管理以撒的医生对吧？”他激动地跟着温知夏挪动步伐。
“你还认识以撒啊。”温知夏这几天过来，看到的以撒都是关在独立房间里，吃饭是一个人，洗澡也是一个人。在这种安排下，他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是互相认识的。
“那个小白脸嘛。”他们这边的人记住一个人的理由可以是很肤浅的，就是因为以撒长得好看。
“哈哈。”温知夏就要离开他的房间范围了。
那个病人冲着排气的地方拼命吸一口气。
“真好啊，年轻人的味道，活生生的味道。”他趴在玻璃门上，饥渴地看着温知夏，“我每天都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如果你想要解决那方面的需求，随时可以找我。”
温知夏闻言，停下脚步，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看温知夏的目光，以为温知夏对自己有兴趣，立刻搔首弄姿。
温知夏说：“我会考虑加大你的药物剂量。”
因为他觉得这个病人病得不轻。
温知夏一边鄙视他，一边走了。
病人愣了一下，随后不屑地“呸”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当温知夏走到走廊尽头，以撒的病房门口的时候，以撒正趴在床上哈哈大笑。他一边笑，一边将手中的书晃来晃去。
温知夏第一次知道，原来微积分是一本幽默的书。
听到了脚步声，以撒立刻就停止了狂笑，他迅速恢复面无表情的模样，然后慢慢从床上爬坐起来，背对着温知夏。
他个子很高，比例很好，是典型的腿长所以个子高。当他端坐着的时候，收起腿，看起来有一种这个人并没有那么高大的错觉。他背对着温知夏，略微颤抖，看起来似乎还在憋着笑。
温知夏在真切接触到以撒以后，真的有在考虑，这个人是真的疯了吧。
“医院上边已经批下文件了，由于你最近非常安分，你之前申请的去饭堂吃饭、还有外出的申请已经通过了。”温知夏机械性地通知他，“以后将由我来负责你的外出活动。”
以撒背对着他，点了点头。他说：“我知道了。”
温知夏沉默。
毕竟他收到的指令就是这样的，如非必要，千万不要和这个人说话。
温知夏挠挠头，他憋了大概一分钟，然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你究竟在笑什么？”
他知道在精神病院，问一个精神病人在笑什么，是很愚蠢的事情，但是他该死的好奇心，无论怎么样都按捺不住。
听到他的问话，以撒立刻转过头。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就在等温知夏的问话了。“刚才和你聊天的人，有严重的花痴症，基本上是觉得别人都会喜欢自己的人。但是你刚才对他表示的鄙视，大概会严重伤害到他的感情。”
“原来如此。”温知夏悟了，同时他一锤定音，“你能听到那么远的话吗？”
“不可以。”以撒有时候很老实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
“嗯哼，刚才有个护士来对面送东西，顺便告诉我的。”以撒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个合规定吗？”温知夏皱眉。
“不合，但是总是会有人告诉我的。”以撒如是说。
“哈哈。”温知夏干笑，他这几天确实从各个渠道打听到这个人的神奇传说。听完那些故事以后，温知夏越来越怀疑这个人其实是真的病人。所以他都想要撤退了，要知道精神有问题的人证词是很难用的，与其花时间在可能没有用的证词，还不如离开这家诡异的医院，去外面找其他的线索。
以撒没有想到这个人表面无波澜，实际上已经把自己打成精神有问题的人了。他和温知夏说了几句话后，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状态。他欢乐地蹦到门前，和温知夏对视。
“做什么？”温知夏看着他。
以撒蹲在地板上，他捧着脸，仰头看温知夏，问道：“申请下来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现在。”温知夏说。
以撒伸出手，指着门。
那就开门吧。
“可以，你先在床上坐好。”温知夏拿出钥匙。
“床上～”以撒很有兴趣，“然后呢？”
“然后我需要给你戴上防咬器，和绑住你的手和脚，我才能带你出去。”温知夏一板一眼，“这是规定。”
以撒有点觉得无聊地撇过头。
嘁。
和以撒打了招呼以后，温知夏就打开了门，进去将他的手绑起来。
在帮以撒戴上防咬器之前，温知夏有个问题想要问他：“他们说你是很危险的病人。”
“是哦。”以撒懒散地应道。
“你究竟都做了什么？”
“你查到了什么？”以撒是一个喜欢用问题来回答问题的人。
“教唆职工违反规则。”说起来，以撒其实也不是一个多危险的病人，他的诊断书上写他有攻击倾向，但是实际上，除了他进医院的原因，那个离谱的一个人杀害一百个人的事情外，他从来就没有过伤害别人的前科和案例。他在日黎郡国家长大，在之前的国家，他似乎只是在普通的读书，只是学位和学历不太普通。移民到这个国家以后，也是普通地当着一个教师。这里的员工反复说他危险，是因为他很容易让人丢工作。
但是温知夏始终不明白，那些员工为什么会乖乖听他的话？
以撒无辜地看着温知夏。
温知夏已经将他的手和脚捆好，接下来就是帮他戴上防咬器来。
“如果我现在让你放开我的手，让我咬你一口，你会答应我吗？”以撒一本正经地问。
“谁要放开你？谁要给你咬啊？”温知夏吐槽，并且翻了一个白眼。
“是啊，不论我提出什么，不愿意的人是可以说不的，我这个样子，还能强迫别人吗？”以撒叹气，“我太冤枉了。”
温知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想完，他就把防咬器戴到以撒的脸上。
一切就绪。
温知夏带以撒出去院子散步，以撒的手被紧紧绑住，脚上也有链子，双脚间的链子不长，他连走快一点都不可能，脸上还戴着防咬器。他这样的装扮，明明是绝对安全的。但是他一出现，原本在院子里休息和散步的其他病人，立刻一哄而散。
现在，附近没有人，没有监控器，正是说话的好时机。
温知夏转头。
以撒一脸笑容，他似乎很久没有出来活动了，现在看到了太阳，乐不可支。他明明就走不快，但是却不放弃，干脆像个僵尸一样一跳一跳蹦起来。
温知夏觉得他这样，迟早会摔倒的。
果不其然，以撒在蹦到某一块草地的时候，就要扑下去了。
温知夏眼疾手快，立刻伸出手，扶住他。
“我们能聊一下吗？以撒·弥赛亚。”温知夏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说话
以撒在温知夏的怀中抬头，笑了笑：“如果你会先为我那天晚上救了你一命而道谢的话。”
“那天晚上果然不是梦！”温知夏有点激动。
以撒笑眯眯道：“当然不是梦了。”
“我一直想不通，我是怎么回宿舍的。”温知夏现在迫切想要解开这个谜题。
以撒还在笑。
温知夏需要一个让自己安心的回答。
以撒的答案令人毛骨悚然：“我看到了，是护士长，田蜜送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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