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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苏醒


“我不喝。”钟独鹿皱着鼻子,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黑漆漆的一碗药。

        她自小泡在药罐子里长大,仍没有习惯那股苦味儿,每回喝药,都要闹一闹,讨得几颗蜜饯果子才算完。

        她这回中的毒较为罕见,涉及精神,吕大夫开的都是一些最难入口的药,混合在一起,简直堪比苦参成精。

        “小姐,奴婢等会儿叫秋荷给您拿蜜饯儿,您先喝了吧。”白梨哄着她,这活儿她做得那叫一个驾轻就熟,但蜜饯是决不会给的。这药要发挥最大效用,就只能单喝下去,配不得其他东西。

        “不许骗我。”钟独鹿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白梨也是好些年没见着她家小姐这副模样了,大抵这毒还有些影响心智吧。

        “自是不会骗您的。”白梨笑眯眯地帮她别了别额前的碎发,舀起一勺吹了吹。

        钟独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我自己喝。”

        白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明明心中知道她这是在拖延时间,却还是妥了协,“好吧,那奴婢去喊秋荷了,一定要喝完啊。”蜜饯虽不能吃,但红糖水还是能喝点的,也算是小小的掩盖一下那苦味儿吧。她便去小厨房冲糖水了。

        钟独鹿乖乖地点了点头。

        白梨走后不久,她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声音。她心内一喜,喊道:“秋荷,我的蜜饯呢?”

        却没人应她。

        钟独鹿心倏地空了一空,小嘴扁起,很小声地喃喃:“又骗我……”她拿鼻子嗅了嗅手中的碗,立马苦了脸。

        房间里溢满了中药的苦味儿,仿佛住在药材堆里。简直梦回小时候,钟独鹿心想。

        她把碗撂到一边,把头蒙进被子,像一朵蘑菇似的,把自己团成一团,独自生着闷气。

        裴酽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这副模样。

        “小鹿。”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闷闷的,好似想笑又憋着那般。

        听到明显的男声,钟独鹿才恍然大悟进来的是裴酽。她更不想从被子里出来了。

        “闷不闷?”那声音故意问道。

        那团被子蠕动了一下。

        “把药喝了吧,快凉了。”裴酽用手试了试碗边的温度。

        许久,团子才出声:“……你出去,我没穿外衣,男女授受不亲。”

        裴酽挑了挑眉:“我们成婚都三年了。”

        “成了也能离。”钟独鹿压着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裴酽顿时呼吸一滞,心狠狠地沉了下来。

        他艰涩地开口:“不是说不离……”他说到最后,尾音都飘忽了起来,这才意识到,钟独鹿根本没答应过,她时铁了心,挽回不了。

        钟独鹿大概是被憋狠了,从被子里探出头,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径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现在可以出去了吗?”钟独鹿拿手背擦了擦唇边的药渍,一开口就是逐客令。

        裴酽看着她和方才对着秋荷撒娇截然不同的模样,心中苦笑。钟独鹿对他防备心很重,就像对待一个外人一样。她都发话赶人了,他也不得不走。

        天光乍破,云霞趋明,将将过了卯时。钟独鹿甫一睁开眼,发现身上汗涔涔的,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掀开被褥。

        只是今日有些奇怪,白梨平日都睡在她床边的坐榻上,方便夜里照顾她,早上也会第一个准备好让她洗漱,今日怎么都不见人影?

        她喊了一声,才见白梨匆匆从侧厢房走进来。

        她一进来就环顾了一圈,嘴里嘀嘀咕咕着不知道什么。

        钟独鹿没多注意。

        昨日药喝了过后,经由一夜的效用,钟独鹿终于头脑清醒了些,不至于混淆现实和幻觉,只是还略微有些头疼。

        裴酽和下人们谨遵医嘱,不让她想昨日的事情,不停地让她有事情做。以至于她在卧房里呆了一上午,最后只能百无聊赖地戳着手里的绣品。没了名师指导,她的手艺简直惨不忍睹,白鹤绣作野鸡,那桃李更不得了——

        “小姐!使不得啊,您再怎么生老爷的气,也不能绣这样的东西作贺礼啊!”秋荷眼看着那细腻精致的丝绸上,横七竖八的针脚勾画出惨不忍睹的曲线。为了小姐不挨打,她忍不住出言制止。

        钟独鹿:“?”

        “怎么就使不得了?”她疑惑道,她爹爹作为国子监的司业,桃李满天下,她绣这个有何不妥?

        秋荷有点羞于启齿:“您若是一定要绣这……臀部,也稍微遮掩一下,那粪便就算了吧……”

        ???

        钟独鹿震惊地望着她:“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

        秋荷尬笑两声:“臀部啊……不是吗小姐?”

        她很受伤,真的。

        钟独鹿自闭了。

        “算了吧,”她扶了扶额,坚定地对一旁候着的白梨说,“你去跟裴酽说,带我去大理寺。”

        她没有直接贸然前去,其一是因为大理寺并不是什么随便就能进的地方,其二也是因为,她现在很清楚自己身上余毒未清,状态还不稳定,需要有个人来看着她,不然她倒有可能帮倒忙。

        白梨作为钟独鹿一人的贴身丫鬟,自然不会忤逆她的意思,立刻就去办了这事。

        出乎她意料的是,裴酽居然没有反对,很干脆地就答应了。二人当即就出发去了大理寺。

        也是巧得很,他们刚到,梁环就醒了。

        裴醨没有声张此事,而是带着他二人私下去见了梁环。

        梁环被安置在大理寺的一间备用厢房,地处最偏远的东北角,平时人迹罕至,几乎不会有人到这边来。

        房内摆设简陋,看样子应当是只稍稍收拾了床铺,茶几上一抹全是灰,墙角的木凳垒在一块,几乎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残缺品,散发着一股木霉味儿。

        梁环方才才醒,人太多恐会吓着她,因而只有钟独鹿和裴酽进去同她说话,裴醨带着两个心腹守在外头,随时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钟独鹿一进房间,便看到了抱着被子缩在床的一角的梁环,她还穿着三天前那件衣服。因为大理寺没有姑娘,也不好找人来,因此就没有顾得上。

        她瑟缩成小小的一团,低垂着眉眼,眼睫浓密,几乎把细长的柳叶似的眼睛遮实了。发髻已散乱得不成样。那张温婉可人的面庞上满是恐惧,极小幅度的颤着。她头上包着一层纱布,看起来可怜极了。

        那是裴醨在她醒来之前替她包扎的。他一听说梁环没死,就赶忙去处理了她暴露在外的伤口。若是感染了,就算是醒来了命也得丢掉。

        钟独鹿顿时恍惚了一瞬,差点又被那余毒影响了心智。

        钟独鹿进来的声音不大,但梁环这般心细的女子,尤其是受过莫大的惊吓之后,对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极为敏感,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来人。

        “小鹿!”她瞳孔震了一下,眼睫上的晶莹从眼角滑了下去,挂在腮边。她的眼神中刹那间涌上了极度的惊喜。

        钟独鹿快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猛地抱住了她。

        “……你受苦了。”钟独鹿红了眼圈,手掌抚摸着梁环的后脖颈,动作舒缓轻柔,像是怕吓着她,连呼吸都放轻了。

        梁环只紧紧抱着她,指甲几乎要把钟独鹿的衣裳抠出个洞。她低低地啜泣着,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又泣不成声。

        缓了许久之后,梁环才渐渐止住眼泪。

        她问:“小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她醒来的那一瞬间的确以为自己在阴间了。

        钟独鹿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给她缓缓地顺着背,才慢慢道:“阿环,你认得倩鸿么?”

        梁环在那一刹那僵了一下,虽不大明显,还是被钟独鹿感觉到了。

        “认得的。”梁环艰涩地开口,“小鹿,不是她,对吗?”

        钟独鹿看着她有一瞬的失语,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她只能摇了摇头。

        梁环闭了闭眼,“……为什么呢?”她眼里满是难言的悲伤,有点难以置信,又仿佛早就想明白了。

        小鹿进来之前的这一时半刻,她其实早就已经想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真的相信。这属实是荒谬的,她和倩鸿意外相识,又一直情同姐妹,甚少生出嫌隙,怎么会这样呢?

        钟独鹿等她慢慢消化这样的事实,接着说:“阿环,她并非良人,莫再为她伤心了。”

        梁环并未回她这一句,只是埋首在自己手臂间。

        裴酽见状,开口调和,说明了来意。

        “梁姑娘。”

        梁环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便转头求救似的看向钟独鹿。

        “他是……裴二公子。”钟独鹿措辞了半天。

        梁环这才恍然,但看向他的眼神却变得更为奇怪,警惕不再,却出现了一丝像是厌恶的情绪。

        裴酽:?

        钟独鹿咳了两声,心中不禁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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