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上药
好不容易雨停了，许凡本来想着自己骑车回去，但是看了一眼睡着的荼西，犹豫再三还是给东方打了电话。
东方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懒洋洋的，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妩媚之感：“喂，什么事？”
其实东方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今天的雷一看就是天雷，天雷下降人间估计就是为了惩罚荼西那个小混蛋，现在许凡打电话来，多半是为了荼西。
“东方，你能开车来接我们一下吗？荼西受伤了。”许凡的话语中在不经意之间带了一丝恳求。
“什么？”东方有些惊讶，他惊讶的是许凡说的是受伤，那也就是说荼西没有死，“好的，我马上来，你把地址发给我。”
说完之后，东方就立马挂了电话。
东方的速度很快，没过一会儿就开着车接到了许凡。不过他看到荼西的时候还是微微吃了一惊，她的整个背已经全部被烧焦了，没有一块好皮，甚至还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就这样，她还能逃得过天劫，他也是服的。
许凡见到东方的时候脸上立马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你来了。”
东方双手插兜，一脸虚情假意的难过表情：“啧啧啧，怎么伤成这样？她受伤你就担心了，平时也没见你那么着急见过呀。”
许凡没有时间和他开玩笑，立马看了一眼怀里的荼西，焦急地说道：“快别开玩笑了，荼西受了重伤，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其实许凡有一瞬间想过要把荼西送到医院去，但是荼西睡着之前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不要送我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
所以许凡很犹豫，他没什么主见，所以只能尊重他人意见。
东方瞄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荼西，嘴角勾起一抹笑：“放心吧，把她带回家当床/上不管她她也死不了。”
许凡犹豫了一会儿，刚想站起身把荼西抱上车，却发现自己的腿早就已经麻了。东方看见许凡没用的模样有些生气，但还是好脾气地准备伸手去抱荼西，虽然他很不想抱她。
就在东方的手刚要触碰到荼西的那一刻，她原本闭着的眼睛猛然间睁开了，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大，一只手还迅速地抓住了东方伸向她的那只手。
东方一边暗骂这小崽子怎么警惕性那么高，一边满脸无害地笑道：“你那么重，许凡抱不动你，现在只能我委曲求全了，你要是不愿意我抱你也行，你自己爬上车。”
荼西看了东方几秒钟，似乎是在分析他言语里有几分真实性，衡量再三，荼西还是放开了紧捉着东方的手。
现在的她，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要了她的命，所以她不能放松。
东方把许凡和荼西载回家似乎已经用完了他所有的爱心，回到家之后他自顾自地回房，荼西也是许凡把她抱回房间的。
因为荼西背部受了重伤，许凡只能让她趴在床上，看着她原本应该光洁无痕的背部变得斑驳不堪，许凡的内心也不是滋味。
许凡没有处理这种伤口的经验，只能去问东方：“东方，荼西的这个伤要怎么治呀？”
东方漫不经心地回答：“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许凡知道让东方帮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索性就去问了荼西：“荼西......你伤得很重，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荼西虚弱地摇了摇头：“你不要管我了，我不去医院，我自己能好的。”
荼西并不相信凭几个人类就能拯救自己，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中。况且她还没死，今天这点伤，最多也就让她躺个一段时间。
许凡轻叹了一口气，拗不过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吧，那我去给你买点药，你这个伤不擦药是不行的。”
还不等荼西回答，许凡就立马从荼西的房间里跑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许凡离开的时间并不算久，但荼西却觉得份秒难熬。她甚至感觉到了害怕，害怕许凡不会回来。
荼西的担心显然是多虑的，没过一会儿许凡就拿着一大堆的药回来了。
荼西看因为奔跑而气喘吁吁的许凡，忍不住笑出了声。
许凡手里拿着药，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荼西是背部大面积烧伤，如果要给她擦药一定是要把她衣服脱了的，可是这让他怎么开口问呢？
本来的话还可以叫万瞳来帮忙，可是她最近要模拟考试，一直不停地补习，去打扰她也不太好。
过了半晌，许凡才有些笨拙地问道：“呃......那个，我可以脱你衣服吗？”
“啊？”荼西一脸茫然。
“不不......不是，我是想给你上药。”许凡憋红了脸赶忙解释。
“好。”荼西轻轻地应了一声。
荼西背部的衣服其实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一些地方的衣料和皮肉烧在了一起，许凡只能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把烧毁的残破的衣料和皮肉分离开。
许凡难以想象甚至不敢想象荼西会有多少痛，但是荼西全程没有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即使是他不小心把她的伤口弄出了血，手忙脚乱的处理，也没见她哼一声。
许凡有的时候会很认真地在想，到底是有过怎样经历的人，才会对这种疼痛视若无睹。
为了方便许凡擦药，荼西的上半身是全部裸/露着的，不过好在她是趴在那里，许凡也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同时，许凡也并没有对那些没有看到的东西存在遐想，此刻的他，专注得像是一个真的在治病救人的医生。
好不容易帮荼西上完药之后，许凡才松了口气。当他的注意力转移了之后，他才惊觉尴尬。
他有些匆忙地收起了药：“药已经上好了，你暂时不要盖被子了，就这样躺着吧，我帮你把空调调高些，这样你就不会着凉了。”
许凡一边说着一边有些狼狈地想要逃出荼西房间。
“等等。”荼西叫住了他，“你的胳膊也受伤了，记得处理伤口。”
经荼西那么提醒，许凡才想起看自己刚才被那只鼠妖抓伤的胳膊。伤口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很荼西比起来这个伤口真的不算什么，但当他的注意力回到伤口上的时候，他竟然觉得这个疼痛难以忍受。
“好，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煮点东西给你吃。”说完之后，许凡轻轻地关上了门离开。
荼西躺在床/上，脑袋里一片空白，窗外漆黑到不了一点星月，但她仍然知道其中隐藏着什么。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出现。”
荼西刚说完这句话，一个身影就推开窗户跳了进来。
生陌今天穿了一身的白西装，修长的腿下踩着手工皮鞋，鼻梁上架着金丝边框眼镜，配上他那一脸淡漠不屑的表情，还真有股斯文败类的感觉。
“我低估你了，这样都能活下来。”生陌绕着床打量着荼西背部的伤。
荼西趴在枕头上，闭着眼，不想去看他：“我也低估了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这样都不出手救我，看来我在你心里真是随时可以丢弃呀。”
荼西知道，她被天雷劈的时候他一直在暗处看着，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帮她倒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生陌低笑了两声：“这有什么的，反正你都活下来了，干嘛还要在意这些细节。”
荼西没有说话。
“这几天你好好休息，许凡那边我会找人盯着，我想最近这段时间你不会有危险，神族经历过这次失败不会那么快再动手，你就放心吧。”虽然是关心的语句，但荼西真的没有听出有多少关怀的语气。
“知道了。”荼西同样毫无感情地应了一声。
荼西刚应完，房间内就立马少了一个呼吸声，荼西知道生陌走了。
荼西也不是不明白自己在生陌面前的价值，她从头到尾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具，杀人的工具。如果今天她死了，她不会恨生陌没有出来救她，她只会恨自己没有能力躲过天灾人祸。
她从来不仰仗任何人，不依靠任何人，她只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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