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说，如果2
至于父母的衣物，丧礼是长辈们操持的。
“离世的人衣服不能留，烧了吧”
吕欣溪坐在冷清的房子里，一个行李箱，装着她的全部。
还有几天，这就是别人的家了。
吕欣溪手里拿着全家福的照片，环视着屋子，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她使劲擦了擦眼睛，想努力的记住每一处细节。
随后她将剩下的家具变卖了，或者说，这个崭新的房子，根本没来得及添置几件像样的家具。
收废品的人递给吕欣溪几张褶皱的钞票和硬币，她将这几张钞票小心翼翼的铺平，用信封装起来，放在自己的书包里，每天和自己一起上下学。
“这种感觉，就像父母还在身边”
吕欣溪下了高铁，刚刚出闸，听见一句“好久不见”，她的行李箱就被拿走了。
是顾鄞，她一直在等吕欣溪。
“哦？公司派人接我，怎么变成了顾总亲自来接我？”
吕欣溪感到诧异，但对顾鄞的靠近很是防备。
“快上车吧，天气冷。”
顾鄞还是没有任何情绪的说着话。
吕欣溪把手插进了大衣口袋，在顾鄞后面走着，中间的空隙可以放下一张餐桌。
走到停车场，顾鄞把后备箱打开，将行李放了进去。
又将副驾驶门打开，示意吕欣溪坐进去。
但是吕欣溪将副驾驶门关了，自己去了后排坐着。
“顾总，我喜欢坐在后面，真是不好意思了，还劳烦您来接我。”
吕欣溪通过后视镜看着顾鄞的表情，那人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她也想靠近顾鄞，但事实就是事实，事实上吕欣溪觉得自己应该抗拒顾鄞，应该有分寸感。
顾鄞开车开得很快，她在强装冷静，对于顾鄞来说，只需要看一眼吕欣溪，就会激动得不行。
在那个阳光灿烂的三月份，在这个阔别已久的冬天，都是如此。
顾鄞对自己不知深浅的试探感到可笑，但她还是不放弃，理智在喜欢面前，总是被“万一”这两个字打败。
万一我给个台阶，我们就能和好如初呢？
顾鄞思考着，一会儿跟吕欣溪道个歉吧。
“你的房间在6楼602，我是5楼509，有餐券的，有事可以找我。”顾鄞下车后还想送吕欣溪到602。
但吕欣溪拿过行李箱。
“谢谢顾总。”
说完便在电梯里按下了5和6。
电梯里又是一片沉默，两个职场精英的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短短的二十几秒，像过了漫长又令人尴尬的一生。
“你来我房间一趟，我们商讨一下明天的流程。”顾鄞在房间里洗漱后，给吕欣溪发了消息。
吕欣溪看了看手机，晚上8点了，她叹了一口气，希望赶紧商讨完。
“好的，这就来。”
吕欣溪回复着顾鄞。
“大概就是这样了，明天和他们开完会后就开始评估，可能会累一点，今天早点休息吧。”顾鄞盯着吕欣溪的眼睛说着。
“嗯，好的，希望工作顺利。”
吕欣溪不痛不痒的回答着，起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还有事。”
顾鄞站起来，轻轻握住了吕欣溪的胳膊说道。
吕欣溪被这突然的触碰打断了思考，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心里有预感，但她不敢想。
“你能，原谅我吗？”试探着说道，同时慢慢靠近吕欣溪。
吕欣溪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很想回答可以，甚至恨不得和好如初，但自尊心在拉扯着她，她挣扎着，想要说话时，顾鄞抱住了吕欣溪。
好温暖，这个拥抱好温暖。
在眼泪快要流出来的时候，吕欣溪推开了顾鄞，吕欣溪想着我没资格期待着什么，她有她的生活，我只是一个路人甲。
“早睡吧。”吕欣溪没有看顾鄞，低头说着，然后便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吕欣溪哭了出来。
吕欣溪在步行街上发传单，不断观察着哪里人多。
突然，她看到顾鄞穿着一身潮牌，和一个看起来打扮精致的女孩一起去了一家很贵的餐厅。
之前吕欣溪和顾鄞一起发传单的时候，吕欣溪还开玩笑说，自己以后赚大钱了，一定要去那家餐厅里饱饱的吃一顿。
吕欣溪很难过，明明顾鄞说自己肚子疼，原来是陪别的女孩吃饭，吃饭没什么，但为什么要骗自己。
她发完传单后，坐在餐厅正对面的银行台阶上，呆呆的等到了晚上，一阵喧闹打破了吕欣溪的思绪，很多人一起从餐厅离开了，顾鄞和那个女孩在冷风中等着。
女孩和顾鄞相互打闹着，顾鄞挽起了女孩的胳膊。
过了一会儿，一辆豪车停在了她们面前去，车上下来了一个中年女人，把衣服披在了顾鄞的身上，随后她们坐车走了。
吕欣溪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一股瞧不起自己的感觉油然而起。
她想质问顾鄞为了带别的女孩去吃饭而骗自己，却发现连嫉妒那个女孩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自己只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什么也拿不出手，对顾鄞也知之甚少。
之前吕欣溪不知道顾鄞很有钱，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善良，勤快。
当吕欣溪说要去发传单时，她也会跟过来帮着发。
当班里的人都穿着昂贵的运动鞋时，她笑着跟自己说个子高的人，还是穿帆布鞋比较好，顺便掩藏一下身高，顾鄞总是在照顾着吕欣溪的情绪。
但掩藏的另一面让吕欣溪觉得，她没有被信任。
当晚她看着顾鄞发的晚安，她问顾鄞，肚子还疼不疼，顾鄞说好多了。
那一晚，对于吕欣溪来说，失望冲垮了这段情。
高考后，赵尧柯问吕欣溪，打算去哪个大学，还说顾鄞准备去留学。
吕欣溪睁大了眼睛，她从未听起顾鄞提到留学这件事，也是，自己算老几，没资格知道这些。
随后，吕欣溪在微信里向顾鄞说了很过分的话，并把她拉进了黑名单，等到冲动冷却之后，她想去说声抱歉，却发现对方已经删除了自己的微信。
吕欣溪擦了擦眼泪，结束了回忆，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凌晨1点了，还要早起工作。
她闭上了眼，带着难过，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顾鄞也不好受，她在床上辗转反侧。
高三的时候，学业也重，吕欣溪逐渐远离了顾鄞，并且提出学业为重，不要再谈及出去玩了，顾鄞也只是包容吕欣溪，并没有觉得异常，因为吕欣溪本身在班里，本就是安静的。
高考后，顾鄞的父母想让她出国上大学，顾鄞自己不同意。
“小顾，你就听叔叔阿姨的话嘛，出国留学多好啊，镀金回来工作，工资也高。”
王祺发来了消息，劝她去留学。
“不行，我想留在国内读书，国外没有朋友，孤单。”
顾鄞把输入框里的“吕欣溪”，改成了“朋友”。
“唉呀呀，也是，咱去吃饭吧，就步行街那家，上次我请客的，这次你来！”
“好吧，这次你尽管吃。”
顾鄞笑着回复了发小。
然而顾鄞的笑容随着另一条消息的到来，消失了。
“顾鄞，我没时间和你出去玩了，以后也没有时间，你不用来找我了。”
是吕欣溪发的消息，顾鄞百思不得其解。
“啊？你暑假要去兼职吗？”
“跟这个没什么关系，我反感你骗我。”
吕欣溪看着输入框里的文字，她觉得自己算什么，怎么能要求顾鄞信任她呢，于是她把后面的删掉了，点击了发送。
“跟这个没关系，我反感你。”
顾鄞看着这条消息，立刻给吕欣溪打了电话，等来的却是无人接听。
顾鄞对这莫名其妙的拒绝感到生气，可还是在第二天早上，给吕欣溪发了一个早上好，等了好几天，吕欣溪也没有回复消息。
父母态度强硬地找了机构把顾鄞的留学安排好了，顾鄞最终同意了。
顾鄞不明白好好的情怎么突然就没了，面对吕欣溪的不理睬，她把吕欣溪拉进了黑名单，看着自己动态里关于吕欣溪的点点滴滴，她注销了所有社交平台。
一个人去留学四年，回来找工作也是直接外派四年，再次回来已经物是人非。
顾鄞的回忆逐渐模糊，困意让她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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