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故人
柏安被轻撞的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的夏天，也是在这个“妄吧”，一个女孩穿着兔子啤酒服，在躲闪的瞬间不小心撞进他怀里，女孩赶紧抬头，亮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眼里的焦急却清晰可见，
她赶紧跟他道歉，“先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跟他道歉就要继续跑……
“求求你们，我不能被抓走。”衣角有被拽动的痕迹，回忆就此被打断。
四个黑衣大汉紧随而来，看着躲在柏安后面的人，说道：“你赶紧过来，不然待会儿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这里毕竟是三楼，黑衣人也不敢立即动武。
女孩穿着一条白色连衣裙，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颤颤巍巍的说：“我不要跟你们回去，我是被骗的，我是被骗的。我没有欠钱，谁欠钱你找谁，不要找我。”
说完就开始流眼泪，顾庭月看不下去了，“你们怎么回事，逼良为娼啊，这是法治社会。姑娘，我们报警。”
说完就要打110，女孩赶紧爬起来，拦住顾庭月的手，“不要，不能报警，我，我……”
顾庭月也没耐心了，“姑娘，你不报警，我们也不能带你走啊。我们也不是人贩子啊。”
“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只能在旁边哭。
黑衣人没耐心了，“赶紧的，耽误时间，赵经理又要怪罪了。”
黑衣人上前准备强行带走女孩，女孩躲在他们身后，一手抓着柏安，一手抓着顾庭月，企图躲过被抓走的命运。
柏安看着被拽皱的衣角，皱了皱眉，推开女孩的手，上前一步，拦住黑衣人，“能说说为什么吗？”
黑衣人此时显然没有了耐心“怎么，想英雄救美？赶紧闪开，不然我要动手了。”
柏安回头看了女孩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听到他说：“今天我在这里，你带不走她。”女孩震惊抬头，看着他眼里露出感激。
“呵，小子，耍威风？以一敌四，你胜算多少？”
“什么以一敌四，明明是四对四，你会不会数数，九漏鱼？”
“你，废话少说，动手！”
黑衣人一冲而上，突然，一声“住手”从远处传来，所有人都停了手，看向声音发源地，哒……哒……哒……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看不清来人，随着人走进，四个黑衣人赶紧过去，微微弯腰，等前面的女子和身后的男人走过他们，黑衣人紧随其后跟着女子走向柏安他们。
女子一头层次分明的大波浪卷，烈焰红唇，身穿一袭黑丝绒紧身包臀长裙，手拿最新款钻石手包，缓缓向他们走来。
柏安从刚才就已经知道是谁了，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看到她身影的刹那，通身血液凝固，仿佛有人掐着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面上不显神色，手上动作却不停，微微扯开领带。
来人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其余三人看到顾宁，也是愣在原地。
“呵，柏先生还是这么喜欢乐于助人。”悠扬的语调好似在说一个玩笑，说完看也不看他们，径直走过去，声音骤冷，“带走。”
女孩瞬间哭泣，拉扯着离她最近的顾庭月，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要不要。
柏安向前一个跨步，拦在顾宁身前。
顾宁仰头看着柏安，凝视着他，轻启薄唇：“这位先生，有事吗？”
“为什么要带她走。”
“跟你没有关系吧。”
“如果我偏要管呢？”
“你管不了。”说完顾宁就准备绕过柏安，柏安突然拉住她的手腕，“顾宁，我，”
顾宁扭头打断他，微微一笑，“既然柏先生如此热衷于做散财童子，那就跟着来吧。”
有人愿意付钱赎人，省下好多事儿呢。
一行人来到三楼最里间的包厢，顾庭月几人本想跟着进去，却被黑衣人拦下，柏安安抚他们，让他们在先前的包厢等待。
这间包厢里面很简陋，基本什么都没有，只有中间有一个三人大小的沙发，顾宁走过去，半躺在沙发上，笔直修长的双腿半搭在沙发上，
高瘦男人笔直站在沙发尾。女孩跟着黑衣人走到房间正中间，离沙发两米左右停住。柏安跟着女孩站在离她半米左右的地方。
高瘦男人开口：“孙小姐，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看来你舅舅没有好好通知你。”
“不，不，不是我，不对，我没有在要你们这边上班。”
“你舅舅在我们这边欠债，用你打工来还，学嘛，你照样上，晚上过来就行。”
“不要，我不要，谁不知道“妄吧”里面不干净，求你们放过我。”女孩子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柏安拧着眉开口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不假，但是你们不应该找她舅舅吗？”
高瘦男人看着开口的柏安，轻蔑一笑“这位先生，如果我们能找到她舅舅，也不会现在紧看着她不放了。况且她舅舅借钱的时候，就已经签下合同，还不起就让他的乖侄女打工还债。我们这是按合同办事。”
“高利贷犯法。”柏安说道。
噗呲一声笑，顾宁憋不住了，“哈哈，高利贷犯法。柏先生还是十七十八的大学生吗？为什么只长年纪，不长脑子呢？”
“你，顾宁”，柏安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顾宁此生最讨厌别人说这样的话，以前她是什么样，现在她又是什么样。她拧眉看着柏安，今晚第一次好好打量他，浓眉大眼，脸部轮廓分明，鼻梁高挺，人中偏长，是一张好看的脸，也是一张面善的脸，也难怪今晚这孙理一下子就拉着他求助。
“我以前什么样儿，现在什么样儿，都跟你没关系。今晚你想带走她，可以，还钱，剩下的我根本不在意。你要帮她还钱吗？”
顾宁静静的盯着他，等着他的决定。
世人大多被钱财所累，今晚见到故人，回忆总是闪现。如果不是自己非要走艺术这条路，如果母亲没有被疾病缠身，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来“妄吧”打工，那自己会不会就如其他女生一样坚定地拒绝那张支票，而不是鬼迷心窍要更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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