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灼华

“爹爹。”一声娇丽的女声传来，张凑一回头，这可真的是惊为天人。

        自小在南方长大的甄灼华，真一副温婉的江南美人的模样。单螺发髻配着一只桃花发钗，简约而不失气质。一双杏子眼顾盼生辉，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更是别有一番韵味。她今日穿了一身青蓝色的襦裙，上面点缀着莲花的纹饰，显得清丽脱俗。

        不过十四岁，就这般明艳动人。

        她本就是鹤城有名的才女，年仅六岁便作出了名动鹤城的《春华赋》，琴艺堪称鹤城一绝。但是最令人震惊的是，她的射艺也是上乘。

        情才文思一绝，博览古今群书。弯弓可射满月，琴音似水为绝。

        如果说甄家大少爷甄建是鹤城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那甄家大小姐就是鹤城最明媚耀眼的明珠，得此一女，夫复何求？

        “兄长……”甄灼华的笑容瞬间仿佛春日的薄冰立马消散。

        “诶？建儿今日起的甚早，来吃饭吧。”柳婉端着一瓦罐熬的喷香扑鼻的鱼粥走来，看见张凑微微有些惊讶。

        柳婉将鱼粥放在桌子上笑着说到“衡儿今日说与友人约，早就出去了。”

        “嗯，那就不等他了，吃吧。”甄平看着柳婉满眼疼爱说到“都说了煮粥这事让下人做就可以了，你还天天早起在那里熬心劳神。”

        “这不是因为老爷喜欢喝这鱼粥，我也没什么好手艺，老爷多吃一些我便开心了。对了，这道鸡油笋丝您平日最是喜欢。”柳婉将这道菜放到离甄平近一些的位置，温婉动人。

        甄平虽然在湘地生活，却不是特别能吃辣。所以甄平在家中吃饭，柳婉一般都会吩咐把口味做的清淡些。再加上甄平有胃疾，所以吃食这方面就更加小心，太过刺激的食物就会让甄平腹痛不止。

        “婉儿果然贴心。”甄平夹了一筷子笋丝“这笋保存极好，这已经入秋，早已经不是吃笋的季节，难为婉儿的心思。”

        “哪里，老爷开心便好。”柳婉用手帕捂住嘴笑到。

        张凑只是埋头吃饭，甄灼华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张凑，小口小口地吃着食物。

        粥泛着鱼肉的鲜甜在口舌之间绽开。发饼（一种传统湖南名点心）带着微微的奶香，甘甜味美。

        饭后，张凑拦住正要离开的甄灼华。

        “那个，我能和你商量些事吗。”张凑犹犹豫豫了半天才说到。

        “兄长有何事需要找我商量？平日里也不见得兄长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甄灼华语气略微有些讽刺。

        “那个……翠英她……”张凑支支吾吾。

        “兄长把人要去干干脆脆，现在是怎么了？”甄灼华本就不喜欢这个哥哥，再加上之前的一些过节，说话语气越发不善。

        “我……我想让翠英离开甄府……”张凑还没说完便被甄灼华打断。

        “兄长还真是见异思迁，厌恶了翠英便像扔一个物品一般想请出去便请出去，当真是兄长平日的作风。”甄灼华盯着张凑，眼睛里是无法掩盖的怒气。

        当时即使自己去找甄建，求他放过翠英。得到的只是甄建敷衍的说辞。甄建他哪里在乎别人？他一向只在乎自己。

        “不是，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让翠英去和她的那个情郎成婚吧”张凑有些着急。

        “哼，兄长现在做大善人，真是感天动地。”甄灼华冷冷一哼颇为讽刺地说着“翠英女儿家的清白都败坏在了兄长这里。哦，对了，兄长败坏的姑娘多了，翠英又算什么呢？”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张凑这一刻非常心累，甄建是真的行啊，现在自己在这边给他擦屁股。

        “不是故意的？”甄灼华笑了笑，桃花般的面庞却仿佛寒冰一般冷漠。

        “我……我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张凑心里骂着甄建。

        “哼，反正翠英不伺候你了也好。”甄灼华说到“我自然之后会好好待翠英，省的在你那边天天受委屈！”

        “行……”张凑结巴着说到“谢谢。”

        “受不起。”甄灼华转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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