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找上门

　　而在温书彦养伤的这段时间，李家所在的永平城很是热闹。一是因为就要过年了，很多人家都要买些过年的用品，再就是多了很多陌生人。这些陌生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不让人发现。倒是城里的医馆都会有人看病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问起最近是否有外伤的病人。得到否定答案后，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却都有些失望。

　　这些李家的人并不知道，就算是有些担心，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寻找那个受伤的人。直到腊月二十八这天，有人在买货的时候说起这事，小五子和李齐忠才意识到可能温书彦的敌人寻来了。

　　在客人离开的时候，小五子小声的问：“老爷，你看？”

　　李齐忠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眼睛看着小五子。“这事我们不知道，谁问都不知道。至于那孩子，就是我远方亲戚家的孩子，过不下去了来投奔我。”

　　“是。”小五子微弓着身子，低着头应声。

　　李齐忠看了看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说：“小五子，快过年了，你要回去看看吗？”

　　小五子来家里已经快三年了，虽然平时有往家里捎东西，捎钱，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回去看过。此时听见老爷问自己，他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吧，我回去了大家都不高兴，反正我已经把钱给捎回去了，他们应该很高兴了。”

　　李齐忠看着还是个孩子的小五子，眼里是满满的疼惜。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不回去就不回去，在这里过年更好，家里人多也热闹。”

　　小五子喜欢被老板这么摸的感觉，就仿佛自己的父亲在摸自己一样。所以他很喜欢在李家的感觉，心里感觉安稳，有希望。虽然很留恋这种感觉，可是小五子还是很难为情。“那个老爷如果没事了，我去后面看看。”

　　看着小五子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李齐忠脸上带了几分笑意。这个孩子是不好意思了，怎么说也是孩子，和自己的儿子年纪差不多大，却小小年纪就出来赚钱养家了。和他比起来，自己家的孩子还是很幸福的，所以为了这种幸福，自己要多赚钱，多保重自己，让孩子们什么时候都有个可以依靠的父亲。

　　“老板，听说你这里有比较新奇的东西，能拿过来看看吗？”

　　就在李齐忠陷入沉思的时候，一个有些硬邦邦的声音打断了他。抬头，看见了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货柜前面。他忙仰着笑脸站了起来，“您请稍等，伙计去后面取东西了，一会就回来。”

　　看男人脸上并没有不耐烦，便接着说：“您是想买什么东西？我们这里所谓的新奇东西也就些普通玩意，小人鞋，年糕什么的，不知道您是想要什么？”那些东西已经卖得差不多了，看对方衣着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自己家的货物够么？

　　“我先看看东西是不是我要的。”男人虽然是在和李齐忠说话，可是眼睛却极隐蔽的扫过了屋子和通向后面的那道门。

　　李齐忠没有发现他的眼神，从身后的货柜里拿出了样品。“请看，这就是小人鞋。”说着又从旁边的一个食盒里拿出了放在碟子里的年糕，“这是年糕。”

　　男人的眼神放到了货柜上的东西，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新奇的呀？怕是家里的少爷不会看上眼。”

　　李齐忠的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本来自己卖这些东西也就是卖个意头，对于真正的有钱人家还真的不算什么的。“那就没办法了，我们这里的东西都是很普通的，对于小门小户的人家也就是取个意头罢了。”

　　男人并没有因此离开，反倒闲聊起来。“老板，你听说城里有人在找人吗？听说是个受伤的孩子，要是找到了给银子呢。”虽然男人的态度似乎在闲聊，可是眼睛倒是盯着李齐忠。

　　听了他的开头，李齐忠就知道了他的目的了。当下笑着说：“是呀，我今早晨也听说这事了。可是这大雪天的，谁没事出去找人呀？要是到了店里，这大冬天的，谁不穿的厚厚的，还能拔了衣服看有没有伤口呀？所以这笔钱呀，我只有羡慕的看的份儿了。”说着，他还不甘似的叹了口气。

　　男人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话，倒也附和的点了点头。“是呀，我们这些给人跑腿的人，谁不想多赚些钱？可是这种事情也要讲个运气，谁知道他会在哪里呀？我要是知道了，就不干这跑腿的活儿了。干脆回家买套大房子，我也做老爷了。”

　　李齐忠似乎被他的话给逗上来兴趣了，一脸激动的问他：“有这么多钱？那个人是什么人呀？这么值钱？可是比官府悬赏那些大盗什么的值钱多了。”

　　“谁知道呢？听说是个孩子，一定没有怎么厉害的，要是我遇到了一定手到擒来，拿了他去领赏。”男人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了，似乎很急着去找那个移动的元宝似的。

　　“孩子？多大呀？男孩女孩？个子多高呀？长得什么样？”李齐忠似乎真的想知道那个被悬赏的人是谁，他也要借此大发一笔。

　　男人的不耐已经越发明显了，“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就自己抓来了，还用和你说？不过我倒是听说那个孩子有十多岁了，长得很漂亮呢。”

　　“漂亮？”李齐忠心里却想起了那张带着人皮面具的脸，想来那些人不知道他带了人皮面具吧？不然怎么会说什么漂亮？要说也是面无表情才对。

　　男人再次盯着李齐忠看了看，又往后门口看了一眼，正巧小五子拿了货物掀门帘子进来了。“咦，这是你们家的伙计呀？那个受伤的孩子就和他个子差不多。”

　　小五子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杂货铺中央的男人，再听了他的话，心里不由得一哆嗦，好在他反应快。“这外面真冷，还是屋子暖和。”说着又哆嗦了一下，似乎真的很冷的样子。

　　男人的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了，“老板，我也该走了，不然东家一会该急了。”

　　“您慢走，以后有了好生意可记得照顾我们店啊。”李齐忠绕过了柜台，客气的对男人说。

　　男人点了点头，“一定，一定。”嘴里虽然说的客气，可是扫过屋子里的货架和东西，眼里闪过的却是不削一顾。

　　直到送男人出了屋子，李齐忠和小五子也半天没有声音，屋子里好像被按了静音键似的。

　　“爹，你们在干什么呀？怎么都站着？”暖春掀了门帘子进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不由得好笑的问到。

　　李齐忠和小五子听了她的声音才缓缓的转过头，有了呼吸一样。

　　暖春被两人的脸色吓到了，“爹，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齐忠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样的小五子，再看了一眼担心的女儿，叹了口气。“没什么，这事不是你一个小丫头操心的。”他不决得女儿的聪明在此时有什么帮助。

　　暖春也感受到了父亲的担心，虽然她很好奇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但是她不打算再问下去。倒是一脸笑意的问：“爹，娘让我看看年糕还有多少？要是没人买了，就不再做了，剩下的就留着自己用吧？”

　　“好，今天已经是二十八了，今年没有三十，明天我们就关门过年了。让你娘也休息一下吧，这些年糕不卖了。”说着示意小五子把放年糕的食盒递给了跟在暖春身后的金玲。

　　“暖春，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这里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免得吓着你了。”想起刚刚那个人离开时的眼神，李齐忠还是一阵后怕。好在女儿没有那个时候进来，不然也要被吓到了。

　　倒是小五子经历过温书彦的眼神，对于那个人的眼神虽然也害怕，倒是没有吓得厉害。“是呀小姐，这里人来人往的，免得冲撞了你。”

　　对于这两个明显话里有话的人，暖春感到无语。“我前几天可是一直在这里忙的，那个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会有人冲撞了我呢？”其实，暖春心里已经想到爹爹和小五子之所以这么说的理由了，这里一定来过寻找那个伤者的人了，而且很可能还是可怕的人。要不然爹爹和小五子不会是那样的脸色，只是不知道那个家伙究竟惹了什么样的仇家呢？

　　对于他告诉自己父亲的那些话，暖春有选择的相信。他一定还有没说的事情，只是城破了，没必要追杀他一个小孩子。看来还是早些让他离开的比较好，不然家里人的心可是一直提溜着。

　　李齐忠知道自己女儿的聪明，所以听了小五子的话就瞪了他一眼，再一听女儿的话，更是埋怨小五子的多此一举。“好了，暖春赶紧去后面帮着你娘忙活吧，这里不用你了。”

　　暖春笑着点头告辞了，一出了杂货铺，她就奔着小五子的房间。

　　“小姐，你不能去，这样于理不合。”金玲手里拎着食盒，还想劝服小姐不要去那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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