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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栅石客栈


夕阳的余晖透过门窗上的雕花映在客栈内的木制地板上,几缕光柱打在朦胧的香雾中,令人产生了一种如在画中的错觉。

        “姑娘可是住店?”:一个温润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宋清辛抬眼望去,在这秋意正浓的氛围中,那是一位看不太清样貌但能分辨出年岁的年轻的男子。

        宋清辛点了点头,半侧着身子,指着外面示意道:“我的马还在外面,麻烦店家带我到马厩去。”

        那年轻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只见他编着一个当地苗族常见的男子发髻,耳后长发编织成两缕轻轻垂在胸前,他左耳戴银质耳扣,衣着杏色长衫,胸前领口微微松开,却是一位肤色麦黄的标志人儿。

        一眼望去这人眉眼深邃,眼瞳呈黄褐色,高耸的鼻梁和小巧的鼻尖显得整个人面相中虽有温顺也带着些精明,唇薄红润面颊处有两处酒窝,看上去难以捉摸。

        “随我来。”:男子径直路过宋清辛,擦肩之时他抬眸与她双目相对,宋清辛见他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波动。

        跟随男子将马匹牵引至马厩之后,宋清辛被领到二楼一间雅致的客房歇下,从这间客房的窗子望出去,刚好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枫叶谷,可谓是风景极佳。

        若不是此次前来事情紧要,还真是不好辜负了这般美景,只是不知下次宋清辛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一次西南。

        秋日太阳沉的快,才眨眼的功夫,天便黑了。

        宋清辛这几日日夜兼程乏得很,好不容易有地方歇脚,她沐浴之后便打算上床歇息了,这间客栈的环境还算不错,并不像来时听路人说的那样条件艰苦。

        只是这刚合上双眼不一会,便听到楼下有争吵之声传来,这声音不间断,似乎是愈发的激烈,更伴随着打斗的声音。

        宋清辛被这声音吵的无法入眠,便一个起身走到窗边,支开窗子向下看去,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令人好奇的是,这白日本无人迹的枝岭到了晚上却来了许多旅人,他们聚集在楼下栅石客栈门前,围着一个马车正嚷嚷着什么。

        在马车车头旁,一位苗人打扮的中年人被一个面露难色的农民打扮的男人用匕首挟持着,一旁围着的人或穿着打扮朴素无华,或一袭苗族服饰。

        其中还有几位栅石客栈的帮手在劝阻那些汉人。

        这时,宋清辛的房门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她借月色透映在门纸上的影子辨别出是一位身形挺拔的男子,这身形倒是与白日见过面的店老板相似。

        只是宋清辛心中抱有疑惑,为什么他的店门发生了争执,身为老板的他却有闲工夫来敲她的门。

        “谁?”:宋清辛压低了嗓子问道。

        “我们白日见过的,在下见少侠身上带伤,刚好备有对症的良药,不知可否容我进去一叙。”:听声音果然是这家店的老板。

        可店老板的话又令她心中一惊,他是如何隔着层层纱布看出她身上有伤的呢,可此人穿着长相都与苗族人相似,并不像是中原仙门之人。

        “多谢老板留意,我身上并无伤处,还是请回吧。”:宋清辛靠在门边,婉拒道。

        “难道阁下当真要拖着这副身体,只身一人到苗疆深处去吗?”:男子道。

        宋清辛听罢眉头微蹙,思绪了一会儿,如若真是中原仙门设法捉她,她只身一人也是逃不过,于是她将斗笠重新戴了起来,还是打开了房门。

        男人见宋清辛开了门,微微点了下头,便一步迈了进来,他看了看四周道:“不点盏灯吗?”

        宋清辛顺手拾起桌面上的火石,单手用力朝烛台上方一打,那烛火便亮了起来,屋内顿时不那么昏暗了。

        她坐在桌前,打量着眼前男人问道:“我受了什么伤?”

        男人听罢颔首微笑道:“姑娘可于数月前遭受了剜心之刑?”

        听到这里宋清辛原本搁在桌面上的右手微微一收,她透过乌纱警惕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回答。

        “姑娘不必担忧,我若是存了害人之心,便不会这般直接了。”:男子见宋清辛半晌没有回话,他半倚在桌面上,眼眸在烛火下显得十分温柔。

        宋清辛听到这里,又看着男子这突如其来的柔情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既然她已被看出真实性别,便将斗笠摘下了,可她没有察觉的是,当乌纱不再遮挡她面容之时,那男子原本平静的眼中好似涌起波澜般,难以平复。

        男子薄唇轻启,半晌没有说话,有些愣在原地。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宋清辛喉咙有些干涩,说起话来哑哑的。

        那男子向后微微一靠,咽了咽口水,道:“我家世代生活在莱奚为苗医,可自打我父辈被汉人强制收去军营做军医…身死沙场,我便不再做这个行当,我卖了在苗寨的全部家当,换了这座客栈在此已经数年了。”

        见宋清辛迷茫的眼神他又补充道:“我幼年曾见父亲救治过一位被迫割心头血之人,我父亲耗尽心血才将此人救活。”他低头用手指在木桌上划着什么,又道:“我见你中气足抬手间浑然有劲,该是修行之人,可你步伐飘虚,说话声音有气无力,最重要的是手腕中处显乌青,应是心血大量耗损的缘故。”

        “你猜的没错,可我是自愿的。”:宋清辛听罢,深深出了一口气,轻声道。

        男子从进屋到现在都没直视过宋清辛的眼睛,但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他抬眼扫了她一眼,又快速的躲开了宋清辛回看的目光。

        “这斑王蝶的茧捣碎敷用可使你胸前刀口于三日内愈合,不过这取心头血的刀口太深,因我太久没回莱奚,寻不到寨子里特有的草药相辅,所以疤痕还是无法去除。”:男子说罢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木盒,那木盒样式稀奇,宋清辛依稀认出盒上雕刻着的是一种鸟类和竹柏之类的花纹。

        宋清辛接过木盒,轻轻一扣便将木盒打开,盒子虽小但扑面而来的异香令她心生怀疑,只见盒中央躺着一块小小的呈木棕色的蝶茧。

        “你为什么要帮我?”:宋清辛看了一眼,又将盒子扣上,推回了男子面前。

        男子摇摇头,又将木盒推到她面前,他道:“说来姑娘可能不信,只因你与我一位故人长相实在相似,至于这斑王蝶茧能否使姑娘刀口愈合,信不信全凭阁下。”

        说罢他起身欲走,宋清辛叫住他问道:“方才我见楼下有人起了争执,还有几位是你店内的帮手,身为老板都不去看看吗?”

        “此事常有,那些劳工嘴上不相信苗使的话,甚至出手威胁,但他们不敢伤害他,那些人心里还是很想跟苗人去莱奚的,毕竟如今的莱奚能给他们在汉人地界永远都挣不到的钱。”:男子回头望向窗外,看着那夜幕下的枫叶谷,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那店老板离开之后宋清辛靠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那些正在发生争执的人,果然过了没多久,那个持刀逼迫的人就放下了刀,灰溜溜的跟进了栅石客栈。

        可是令宋清辛不解的是,是什么活儿,能让这些汉人赚到的钱比中原多,按理说在当时的环境下,苗疆还是一个商贸往来不发达的封闭之地。

        更令人费解的就是,这些人明知道近来苗疆与潭州频繁出现入魔之人,这些妖魔鬼怪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可以说是十分恐惧的存在,可是他们却依旧前往。

        宋清辛回头看向桌面上烛火下的那个木盒子,心想:这店老板古怪至极,听他的描述,他就是来自苗寨里面的人,而他对于那些来苗务工的人又见怪不怪,看来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应该找个机会,随这帮入苗务工的汉人一同前去探探这个苗疆最大的苗寨,莱奚。

        次日清晨,枫叶谷下了雾,从窗外远远看去,好似远山被白雪覆盖,而生长在其中的红枫树点缀期中,可谓人间奇景。

        宋清辛一早下到一楼去用饭之时恰巧碰上了昨夜那群来苗务工的汉人,他们三两个人坐在一桌,闷着头喝着白粥,吃着油鸡。

        而昨夜那位被持刀威胁的苗族头头,仰靠在木椅上左手捏着糯米糍粑,右手端着猪杂汤,用蹩脚的汉话说道:“你们,今天吃着最后,一次汉人饭,去了莱奚,可就吃不到了!”

        在宋清辛环视了一圈儿之后,她并没有发现店老板的身影,哪怕是有几位客人正在付房钱,也只是客栈里的账房一人应付着。

        说来也是奇怪,昨晚那人对她说过的话,此刻在宋清辛看来总觉得十分不真实,如果是真的,那怎会如此巧合。

        不过现在想这些并没有什么用处,当务之急是得想个法子混进这批到莱奚务工的人群中,与他们一同前往莱奚,不然光凭自己不知要走到何年月去了。

        宋清辛思索一番后,觉得这批汉人的人数不多,显然是经过领头人清点过人数的,自己贸然乔装打扮混入其中怕是行不通。

        如果自己骑马紧跟其后又目标太过明显,毕竟出了入魔之人那档子事之后,极少有人往莱奚去了,更何况大家最多只在枝岭附近游玩,很少涉足苗寨。

        如果被发现免不了一番盘问,麻烦至极。

        看来眼下只能让乌家的小马回途,而自己隐匿之后偷偷跟在他们身后一同入寨了。

        于是宋清辛用过早饭之后,赶在那些人之前来到了马厩,就在她四处打量正准备将马匹放走之时,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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